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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春苑月裴回·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你怎么跑到院子來吹風?就不怕再發熱么?”

李衍疑道:“不是你讓我下床活動筋骨的么?”

崔渚被哽了一下,啞口無言之余,更是面若冰霜、寒氣尤甚,弄得李衍一頭霧水。

而柳卿見李公子的“雁洲哥哥”回來了,便收起蘭琴,起身告退。

李衍見柳卿要走,忙叫李世榮取賞錢來。

柳卿已收過一次錢,自然不肯再收第二次。于是婉言謝絕,背起蘭琴就回銀屏閣了。

崔渚不清楚個中原委,見這小白臉琴師竟然連錢都不要,更以為他與端王的關系不一般,心中煩悶尤甚。

直到用過晚膳,崔渚坐在書案前翻閱公文書卷時,依舊是無法集中精神,心里總想著端王沖那琴師嘿嘿傻笑的呆樣。

崔渚嘆了口氣,放下書卷,按揉眉心,焦躁不休。

于是起身,在房中來回踱步,走著走著,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廂房,鬼使神差地來到庫房。

又點燃燭火,翻箱倒柜尋尋覓覓,終于找出一口囊袋。

崔渚將燭火放在一邊,俯身打開囊袋。

囊袋中赫然出現了一張瑤琴,正是崔渚從前學琴時用過的古物。

第22章第二十二回

李衍白日里同柳卿頑耍了一個下午,夜間用過晚膳就乏了,正脫了外衣準備就寢,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起來像是崔家表哥走去了后宅庫房。

李衍頓覺奇怪。

崔家表哥今天一回家就冷著張閻王臉,也不知是吃了什么□□。難得李衍大病初愈,第一次與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崔伯星都樂得不行,崔渚卻面若寒霜不言不語,匆匆吃完飯就丟下碗筷,說是還有公務尚待處理便回屋去了。

想當初,李衍揪著表哥死纏爛打,崔渚只拿“等你病好了再答復你”來搪塞他。如今李衍總算病好了,崔渚不但沒有答復他,還如此冷待著他,著實渾蛋。

眼下,崔渚又鬼鬼祟祟地跑去了庫房,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李衍偷偷拉開了門扉,從門縫兒里偷看庫房的情狀。

只見燭影搖搖,墻上映出個人影,像是在翻找東西。

李衍是滿頭霧水。堂堂中書令崔大人不老老實實地給皇兄辦公差,跑去庫房找什么要緊東西?

庫房里丁玲桄榔吵了半響,李衍瞧見墻上的人影終于直起身子,懷里還多了件長條東西,像是缺了四條腿兒的長板凳兒。

崔渚似乎又掏出帕子,仔仔細細地擦著板凳面兒。李衍更是好奇得抓肝撓肺,不知崔渚提著條板凳兒是要作甚。

崔渚終于擦干凈了板凳兒,又轉身走出屋外,競往主臥走來。

不好,崔家表哥拎著板凳兒是沖本王來的!

李衍連忙合上門扉,手腳并用地爬到床上蓋緊被子。

很快,崔渚就抱著瑤琴敲了敲門,李衍懶懶地答了聲:“進來罷?!?/br>
于是崔渚推門進來,瞧見屋內光景,愣了愣,問道:“原來殿下已經睡了么?”

李衍裝作剛剛被吵醒的模樣,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說:“無妨,哥哥要說什么就說罷?!庇智埔姶掬緫牙锉е牟⒉皇鞘裁窗宓蕛海且粡埇幥?!一時間呆了,道:“表哥哥,原來你也會彈琴?”

崔渚點點頭,又問:“既然你已經睡了,為何屋里還點著蠟燭?”

李衍沒想到自己一下子就被表哥揪住了狐貍尾巴,登時訕笑兩聲,也不再裝睡了,坐起來說:“我正要去吹蠟燭呢,哥哥就來我屋里了,可見我們倆果然是有緣的?!?/br>
崔渚皺緊眉頭,道:“你這隨口扯謊的毛病真該改一改?!?/br>
崔大人大半夜地跑到本王屋里來,肯定不會是要與我說教。李衍也顧不上與崔渚糾纏這些細枝末節,興奮地問道:“雁洲哥哥,你千辛萬苦地把這瑤琴翻出來是想做甚?該不會是想給我彈琴罷!”

崔渚輕輕地“嗯”了一聲,尋了把椅子放到李衍床邊,端端正正地坐下。

他鄭重其事地將瑤琴放在膝上,嚴肅地說:“你不是喜歡聽琴么?從前在幸原的時候,我將琴棋書畫都一一學過。我的琴技,雖然比不上琴師,但也能入耳。若你喜歡聽琴,不必大費周章將琴師喚到家里來,我一樣可以彈的?!?/br>
端王琢磨著這話中深意,頓時福至心靈明白過來,笑嘻嘻地說:“雁洲哥哥,原來你是吃醋了呀?!?/br>
崔渚道:“并不是吃醋。只是你將那琴師叫到家里來,若是叫有心人瞧見了,豈不是要生出什么口舌是非么?

李衍渾不在意地說:“柳郎是正經琴師,并不是奇怪的人?!?/br>
崔渚道:“既是正經琴師,為何彈了琴還不收錢?難道……你們是好朋友么?”

“我和他是……”李衍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若是要說他與柳卿的關系,勢必要牽扯到早先與三哥哥一起去銀屏閣的事情。堂堂親王結伴兒去逛花街,這種事總歸是不太好開口的。

崔渚見李衍支支吾吾答不上話,心中更是黯然。隨手撥弄著琴弦,瑤琴響起了單調的聲響,聽起來抑郁極了。

沉默半響,崔渚終于開口,問道:“端王殿下,那位柳郎就是你養的男家雀兒么?”

端王嚇了一跳,道:“不是的!我都說了,我沒有養什么男家雀兒呀!”

見崔渚不信,萬般無奈之下,李衍只好橫下心來,將銀屏閣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唯獨隱去了柳卿口頭上教他龍陽之道的那一段。

好不容易解釋完那天發生的事情,李衍又誠懇地說:“我可以對著李家的列祖列宗發誓,我絕對是清清白白的。雁洲哥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人呀!”

端王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崔渚聽完后又仔細一想,端王這個小傻子,確實能干出來在青樓楚館大哭大鬧的呆事來,于是信了幾分,胸中的煩悶情緒更是一掃而空。

又想著,端王殿下三言兩語就能撩撥我的心弦,看來我還是栽在這個小騙子的手里了。

于是,崔渚不高興地說:“就算你與他是尋常友人,也不該那樣嬉鬧調笑,簡直是目無禮法。”

李衍諂笑著說:“崔大人說的是!”

崔渚這才滿意。

他的神色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但信手撥弄著琴弦,卻彈出了輕快的曲調,心情顯然是好得多了。

李衍跪坐在床榻上,一頭烏發傾瀉而下,肩上還披著一床厚被子,襯得他整個人只有小小的一只,模樣可笑極了。

端王則混然不覺,還笑嘻嘻地問:“雁洲哥哥,你還給不給我彈琴了?”

崔渚問:“你想聽么?”

李衍拼命點頭,道:“當然想阿。”

崔渚垂眸撥弄著琴弦,道:“白日里那個琴師給你彈琴的時候……你還給他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