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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的人,我就……”她故作嬌羞地低頭。 沈佩瑜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fā),“傻孩子。” 她說,“你知道為什么成成他房間里總是放著手銬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自己種的果總有一天要含淚咽下。 ☆、第28章 沈佩瑜突然的問話, 叫程安安一愣。 “為什么呀?”之前她也沒多想, 這會兒聽沈佩瑜提起, 也開始覺得奇怪。 沈佩瑜沒有立刻說話,起身去酒柜, 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她。 程安安抿了一小口,澀得小臉發(fā)皺。 往日在家被程柏林管得嚴,她最多也就背著他喝過幾回啤酒。 這時喝到嘴里,不覺有些失望。 她皺著臉,把酒杯放得遠遠的。 沈佩瑜好笑道,“不喜歡?” “嗯。” “不喜歡也好,”沈佩瑜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語氣似有悵然,“我年輕的時候也不喜歡,可真到這把歲數(shù), 才發(fā)現(xiàn)是種福氣。” 似乎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她眉頭被薄霧輕籠, 像是怎么也揮不去的陰影。 程安安忍不住去握她的手, 輕輕喚道,“阿姨。” 沈佩瑜回過神來,笑著拍拍她的手, “沒事,就是想起些以前的事來。” 她探身又倒過一杯紅酒,歪在沙發(fā)中, 說,“成成上高二的時候,被人綁架過。” 當時,她和何明在國外,知道消息趕回國內(nèi)已經(jīng)是第二天。綁匪要價30億,當時NEWWAY正在集團上市的關(guān)鍵時期,根本就抽不出這么大額的現(xiàn)金流,更何況何明不是獨子,家中也有幾個兄弟,大家雖表面不說,心里或多或少都是對這項贖金有意見,誰也不愿主動松口,只說先不拿贖金,先等警方消息再做決定,沈佩瑜愛子心切,哪里能接受,她苦熬了四天,一刻都再忍不下去,直接開車拉了十億現(xiàn)金就去與歹徒談判。 “所幸,成成第二天就被送了回來。” 沈佩瑜語氣平淡,話也說得輕描淡寫,只是程安安卻看見,她手中握著的紅酒分明在不停晃動,最后她長出口氣,將紅酒又一次一飲而盡。 她繼續(xù)說,“成成那孩子從小就喜歡把事藏在心里,發(fā)生那么大事,回來后他第一句話竟還是在安慰我,他說,媽,對不起,叫你擔心了。”她聲音忽然哽咽,有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她偏過臉,拿了紙巾輕輕擦著,朝程安安笑道,“瞧我這年紀大了,就總?cè)菀壮C情。” 程安安無言地握緊她手。 Vivian不知何時跑到兩人腳邊,盤著腿仰頭,似乎聽得懂兩人說話。 沈佩瑜瞧見,問,“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東西?” “嗯。”程安安點頭,“成成從外面抱回來的,好像是流浪貓。” 沈佩瑜嘴角露出些笑意,“這孩子表面性子冷,其實比誰都要心細些。那時候,他照常去上課,念書,跟朋友聚會,大家都以為他在綁匪那里沒吃什么苦,不過就被關(guān)了幾天,結(jié)果有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傭人就看到他從二樓自己的房間跳了下去。” “他不會是想……”程安安手心攥出層冷汗。 “不是,”沈佩瑜輕輕搖頭,“他當時被夢魘住,意識并不清醒。” 也就是那個時候,沈佩瑜才知道,從被綁匪放出來之后,何東成每晚都在做噩夢,他晚上將房間反鎖,不叫人進他房間,也是因為睡著后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一想起這件事,沈佩瑜心中就不住地后怕,“幸好他房間下面正好是草坪,那次只是傷到腿。出院后,我給他找了心理醫(yī)生,許是治療手段太過激進,情況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倒激發(fā)了更嚴重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以防意外,他自己去買了副手銬,睡覺前就把手腕鎖在床邊。”沈佩瑜摩挲著杯沿,像是陷入陳舊的過往,眉眼盡是傷痛與晦暗,“他說,這樣,誰都安全了。” 程安安深吸口氣,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明明是盛夏烈日,她卻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有風吹進來,窗紗被撩得飛起,樹影斑駁在腳下。 沈佩瑜轉(zhuǎn)頭認真地看著程安安,眼中似有懇求,“安安,我知道成成做了許多錯事,但他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去愛一個人,作為一個母親,我想自私地請求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可以嗎?” 面對沈佩瑜誠懇的眼光,程安安心里是說不出的愧疚,最后,她只能低下頭,含糊地嗯了一聲。 陳嫂在傍晚時過來打掃過屋子,又做過晚飯才離開。 沈佩瑜不放心,晚上留了宿,睡在客房。 程安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月光照在地板上,像是覆了層寒霜。 何東成就待在離她幾步之遙的衣柜里,沈佩瑜說要罰他第二天在里頭待個一天一夜,晚飯都沒給他吃。 她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鐘,已經(jīng)過去七個小時了,里頭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早飯,午飯,晚飯,他都沒吃,會不會已經(jīng)暈過去了? 這念頭一出,她就有些躺不住,立馬跳起來,小跑到衣柜前。 “篤篤。”她敲了敲柜門。 “主人你還好嗎?” 隨即想起他被堵著嘴,又說道,“要是聽到你就敲兩聲。” 里頭沒有任何動靜。 程安安急了,忙把柜門拉開,因為沒有開燈,隱約只能看到角落里縮著團巨大的黑影。 程安安把手機手電筒打開,探過身子,“主人……” 一看清他的臉,嚇了一跳。 何東成半闔著眼,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滿是細汗。 她伸手探了探,全是冷汗。 “主人你沒事吧?”隨即想起他沒法說話,她忙伸手要把他嘴里的領(lǐng)帶抽走。 然而卻抽不出。 領(lǐng)帶被牙關(guān)緊緊咬著,她似乎都能聽到牙齒用力時咯咯作響的聲音。 何東成死死咬著牙,他難受極了,身體仿佛又被禁錮在粗糙的木箱子里,箱子很小,他只能蜷曲著身子跪在里頭,因為沒穿衣服,箱子粗糙的紋理磨著他的皮rou,有種說不出的刺痛和麻癢。除了癢,更多的是疼,他好像有三天沒有吃飯了,胃里一陣陣痙攣,疼得他面目全非,想要打滾卻又動彈不得,只能無神地轉(zhuǎn)動腦袋,四周哪里都是黑的,只有頭頂那兩處一指寬的圓孔里透出些微光亮。 他望著那光亮,心想,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 還不如就這樣死了呢,也比這樣像狗一樣殘喘著強一些。 這么想著,他咬著牙就朝木壁用力撞去。 想象中的頭破血流沒有到來,他好像撞到了一個柔軟的面團上。 額頭貼在上面,只感覺到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