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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興許還會以為韓衡中邪了,做出什么事情來還不一定。韓衡仿佛看穿了徐堯心里在想什么,安慰地笑道:“放心,我不會貿貿然說出口,肯定會留意時機。不過想一下,君明焱對國師用情至深,如果我頂著國師的身份,讓他稀里糊涂保護我當我的后盾,這太欺負人了。何況,如果有機會,我們總是要回原來的世界,他為我做的事太多,每一件都值得我誠心感激,真要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有些說不過去。”說話的聲音低下去,韓衡眼神有些發直。“到時候再說吧,先把眼前的坎兒過了。”徐堯轉了轉手上的手串,朝韓衡眼前晃了晃,示意他接著說。韓衡摸了摸后腦勺,猛地一拍腦門:“又走神了。對,這個手串。那名宮女是把自己撿到的一串扯散的珠子串在一起當做手串戴著,但這珠串,本來屬于薛妃。是薛妃幼年時,她一個青梅竹馬的小伙送的,當時兩家住宅只有一墻之隔。后來這個小伙有一天搬走了,但薛妃一直留著這串珠子,進宮也仍戴著。對了,這位薛妃,現在還沒有正式冊封為妃,只是因為身懷龍嗣,陸晟德承諾在她生下孩子后,就封她為妃。宮里人現在都稱她薛妃,可以說完全是母憑子貴。而且,陸晟德雖然冷待后宮,但很看重子嗣,也沒什么重男輕女的思想,現在還不知道薛妃懷的是男是女他已經讓后宮按妃的品階照顧薛妃。但是,薛妃懷的卻不是他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徐堯愣了愣,旋即道:“又是陸晟坤的?”“那倒不是。”韓衡神色復雜道:“薛妃在宮里又見到了那個青梅竹馬的小伙,小伙卻搖身一變成了宮里的太監。這個太監,你我都見過。”無數念頭從徐堯腦子里閃過,他張大了嘴,半晌才找到聲音:“王福祿?”“對,就是他。”剛開始在手珠上看到王福祿,韓衡整個神志都被震得飛出軀殼了,后面王福祿對薛妃所做的暴行,他就那么一溜神,晃到了甘微漪的身上。“王福祿入宮前叫王麟,米幼已經去查過,是曾經的兵部侍郎王忠祿的兒子,當年也是青年才俊,后來王忠祿一家因黨爭獲罪,他本該被流放,卻遇到一位貴人,將他收入宮中當太監。”“這位貴人,應該就是皇后了。”否則皇后也不會放心讓王福祿屢次幫她給攝政王傳遞重要的口信和物件,流放到邊遠之地,幾乎就是死路一條,皇后對王福祿有救命之恩,加上當初不知道什么緣由,沒有讓王福祿去勢,這樣的大恩大德,用起人來也放心得多。“我從龍袍上看見的人里就有王福祿,當時他摸了摸龍袍,神情貪婪又激動。”韓衡喝了口茶,抬起頭看徐堯,“我一直沒有想通王福祿到底為什么為皇后效力,但若說效力,他也常為孫貴妃傳話。如今一切都清楚了。”如果王福祿有后,這一趟渾水里有些事情他未必不能去想,只要膽子夠大。何況現在上齊朝廷爛成什么樣了,再荒謬的事,也都不荒謬了。畢竟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如果王福祿的兒子做了皇帝,想寫成什么樣,都是一句話的事。盡管如此,韓衡和徐堯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良久,徐堯方才苦笑了一下:“還是搞技術的好,沒這么多彎彎繞繞。”“以前拍個穿越劇,我也補了不少穿越,現代人穿到古代就能玩個轉成為人生贏家都太扯淡了,第一語言不通,第二就現代人的心眼和感性,怎么跟古人玩,畢竟是人家的主場。”一絲恍惚爬上韓衡的臉,他唇邊那點出于禮貌的微笑也凝固起來,好像在想別的事情。徐堯沒有說話,等著韓衡回過神,才給他重新倒了一杯熱茶。喝完茶,韓衡突然感到一陣心累,手指在溫熱的杯壁上輕敲數下,嘆出一口氣,臉上扯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總算要結束了。”徐堯笑了起來:“放心吧,結束了這一環,還有下一環。”這碗雞湯不可謂不毒。韓衡無奈地笑了笑,搖頭。徐堯提起茶壺給韓衡又滿上一杯清香四溢的茶,拈起茶杯輕輕碰了一下,“希望一切順利。”北朔睿親王府中,才是傍晚,莊靈已草草用過晚膳。馬隊在王府后門外的小巷里候著,不時響起馬兒不耐煩的粗喘。“此去一路珍重。”金紅的夕陽余暉中,莊硯側身從下人捧著的漆盤里執起兩個拳頭大的小酒瓶,一個遞給莊靈。莊靈接過酒瓶,眼底緩緩涌動著難以辨明的情緒,宛如這傍晚時分瞬息萬變的天色。半晌,莊靈手中酒瓶湊過去與莊硯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仰脖一飲而盡,漏出的酒液順著修長昂揚的脖子滑入頸中。看了一會兒,莊硯方才也舉起酒瓶,喝到一半,嗆咳了兩聲,臉孔咳得發紅,稍壓抑住那股喉中的癢,便又舉起酒瓶,在莊靈的注視里把酒喝干。“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機會同你喝酒了。”莊硯用手背擦了擦嘴上酒光,垂下眼眸。“不會太久。”莊靈嗓音沉沉道,伸手拍了一下他兄長的肩,把酒瓶隨手一拋。登時砸碎的瓷片四濺。一抹光從莊硯眸底騰起,他抬起手,也狠狠把酒瓶往地上一砸,瓷片飛濺在他的鞋面上,他也渾不在意,將兩只手都搭上莊靈的肩膀,深深注視莊靈的臉。“一路平安,記住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心愛的人面前,男人可以不要面子。”莊靈眉梢微動,唇角流露出一抹極淺的微笑:“看來兄長是常常不要面子的了?”莊硯被噎得咳嗽了一聲,這算是他這個向來不屑多看他一眼的弟弟在跟他開玩笑?“睿親王府的一切都交給你了,小心寧王,若是我有了長嫂,記得捎一封信到邊防。”說完這句,莊靈翻身上馬,英姿勃發立于馬上,目光從莊硯身上滑過,順著睿王府門外的長巷,掠向北朔京城上空。暮色艷光如血,他撥轉馬頭,馬鞭落在馬臀上揚長而去。莊硯久久站在家門口的暮光之中,直至夜幕降臨,青光披蓋滿頭,天色轉暗,才揣起袖子走進睿親王府。王府大門緊閉,將滿城喧囂千門萬戶的明燈關在門外。佛堂里,接連不斷的木魚聲傳出,莊硯站在佛堂外看了一會。婢女來到他的面前屈膝行禮。莊硯點了一下頭,轉身離去。睿親王府偌大的宅院中,蟲鳴漸盛,莊硯回到屋里,脫鞋上榻,和衣而臥,側轉身時,本來疲憊不堪的雙眼睜開來,竟然想起那個說話瀟灑不羈,笑時眼眸含星的男人來。第215章二一五抓緊時間睡了一會,醒來時韓衡仍有些昏沉,不過也顧不上,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