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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女兒,這女子卻讓君明焱生出一股難言的感覺。這種感覺有點像韓衡再回到他身邊時的那種感覺。“不知道為什么,朕總覺得,國師失憶之后,與朕之間總有距離,不似從前。”從前他什么也不用說,韓衡就會把路給他鋪好,兩人之間的默契向來是君明焱的定心丸,正是因為這樣,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把這個人弄丟。“他失憶了嘛,陛下可不能太苛求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人都是血rou之軀,雖有高矮胖瘦之分,總歸都差不多。差別,就在于一個人的記憶,正是記憶構成了這個人的性格脾氣,失去了記憶,便像是另外一個人,借著原本那個人的樣子,來到你的身邊,自然是有不同的感覺。”涂明惠把一個洗得干干凈凈的桃遞給明帝。君明焱呆呆看了一眼桃子,覺得這個妃子說得很有理,卻不像是涂家的嫡女能說得出的話。涂家的女兒從小學的就是怎么討好君主,怎么駕馭下人。他卻總能在涂明惠這里得到片刻輕松。觀涂明惠的樣子,這一個月來,涂明惠在他面前越來越不拘小節(jié),這個時節(jié)天氣還有點涼,她與他獨處時卻只是松松垮垮地穿著一襲火紅長裙,裙擺間若隱若現(xiàn)晃蕩著的那只腳上竟然沒穿襪子,小巧玲瓏而又如脂如玉。順著君明焱的眼神看到自己沒穿襪子的腳,涂明惠不太好意思地把腿盤起來,用裙子捂得嚴嚴實實。“朕在這宮中,從未有一個能安安心心說話的人,只有在你這兒,朕覺得,有一個詞是用來形容你的。”“哦?”涂明惠作出很感興趣的樣子,莫不是紅顏知己?“解語花。”君明焱唇角抿了抿,吃了一口桃,桃汁甜蜜中帶著一絲微酸,“你是上天送下來讓朕在出征前能獲得一絲輕松的解語花。涂家能教出你這樣的女兒,實在難得。”涂明惠幽幽嘆了口氣。她很明白,這輩子大概也就是個聽君明焱說話的異性朋友了。第二天明帝下旨,晉涂明惠為皇貴妃,品級僅次于皇后。離開韓衡身邊的第九天,莊靈已經(jīng)與甲初、乙未順利匯合,兩人簡略向他匯報了一下京中的情形。“寧王,素來不怎么安分,現(xiàn)在陛下唯一能信任的靠山,只有這一座了。”三皇子還嫩得很,雖然仗著大小一起長大的哥倆好,莊靈也算擁立有功,然而等真的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很多事就不可能那么單純。“少帥,陛下的旨意已經(jīng)到了軍營,讓您最遲在下個月十五前進京述職。”眼下無仗可打,他家少帥不在軍中,但軍中那一群殷家舊部老一輩的將軍替少帥盯著,自然是無事,就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少帥才出來不到三個月,陛下又急召他回去。甲初覺得很是不妙,不過這些輪不到他說。“先回營,派個人把我的信秘密送進宮中,找哪一位你去辦。”“是,近來陛下很疼陳貴妃。”“那便是她。”莊靈閉了閉眼,他一臉疲倦,神色中帶著一股頹喪,吩咐完隨便揮了一揮手,主仆三人繼續(xù)趕路。這世上許多事,不是在飯桌上,就是在床上談成的。作者有話要說: 過一下渡,也讓被折騰了不知道多久的小受受休息一下。逮到機會就睡覺的韓衡:?????第182章一八二總算進京的路上沒有再發(fā)生意外,上齊京城比他們路過的每一座城池都要繁華,街上人擠著人,十分熱鬧。也是好笑,魏一正捎信來說大梁已經(jīng)整軍待發(fā),遠在千里之外的上齊京城,卻一點也感受不到這股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來往的行人個個眼睛里閃爍著好奇和生機,那是沉浸在安樂的生活中,毫無憂患意識的自在。一行人本是下榻在上齊京城的驛館,不想連行李都沒收拾妥當,驛館的官員就帶來了一身蔥綠,戴著紗帽,手挽拂塵的一個白面中年人進來。見此人身后還跟著帶刀侍衛(wèi),且嘴上干干凈凈,五官生得格外陰柔,走路姿態(tài)也女性化。再一開口時,聽到那細聲細氣的腔調(diào),韓衡就明白了,約莫這是一位公公。“國師大駕,陛下口諭,請國師明日早朝散了便去,明兒一早,咱家便帶人來接國師進宮,還請國師務必于辰時做好準備,等著宮里來人接您。”這位太監(jiān)本名喚作王麟,進宮服侍原來的名字便不好再用了,后來在御前得臉,得了個吉祥的名,如今叫王福祿。他生得一副狹長雙眸,拿這兩只涼薄的眼神不知見慣了多少在御前或忐忑或沉穩(wěn)的大人。來之前他也聽說這位國師剛滿二十,只沒想到看上去會如此臉嫩。王福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意收斂著,略有些僵硬,等著這位國師領了旨意,順嘴道:“不知可否向國師討一杯茶吃。”這么一說韓衡便知道,這個公公,還有不能讓旁人聽見看見的話想跟他說。雖然韓衡完全知道他兩人能有什么好說的,一個是關系不明的鄰國,很可能將來還是敵國的國師,一個是上齊國君身邊的心腹太監(jiān)。王福祿手指貼著杯壁,這茶是驛館里最好的茶,但還遠不能讓在宮里見慣了各種稀罕物事的王福祿眼里占一席之地,他僅僅抿了一口,就覺這茶粗劣得不堪入口。抬起頭,看見對面那傳說中在大梁尊貴無比,享譽六國的神仙人物喝了一口,猶覺不夠,又喝了第二口。大半日都在趕路,連水都沒能好好喝上一口的韓衡嗓子都快冒煙了,哪兒還顧得上風度不風度,委屈自己才是最大的有病。那股強烈的干渴緩過來后,他才看見對面的公公一臉復雜。韓衡輕咳嗽一聲,盡量做出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不知公公還有何事吩咐?”好歹是身居高位久矣的人物,方才怕是趕路累了。王福祿暗暗想,摸出來一張紙條,放在了桌上,朝韓衡面前推去,臉上略帶了笑,“久仰國師賢名,咱家不過是想托這難得的福氣,私下瞻仰瞻仰國師的風姿,這一杯茶多有叨擾,萬望國師見諒。”韓衡帶著疑惑的眼神看了王福祿一眼。王福祿已起身作揖告辭:“茶已喝過了,咱家這就告辭。”等人走了,韓衡把徐堯招呼進來,展開方才已看過一遍的紙條給他看,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這是什么意思?沒有落款。叫我去御花園。就算我會未卜先知,這也是第一次去上齊皇宮,一個外臣尚且不能在宮里隨意走動,何況我這種連外臣也算不上的人。徐大叔,你說,是不是有人想害我?”這字條來得甚是奇怪,韓衡不得不擺出“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臉來。徐堯沉默了一會,問起了另一個問題:“米幼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