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即便是個女人，想撬開她的嘴，也沒少下狠手。不過他也曉得，烏翠身上的傷口都能自愈，性命自是無憂。

“她聽我的。”米幼側(cè)過臉去，耳根透著紅。

柳七眼瞼跳了一下，憤憤不平地哼了聲，摔門而出。

外面到處都黑，另外幾個屋的人都熄燈睡下了。柳七在韓衡門外徘徊許久，幾次想推開門闖進(jìn)去，今日他立了這么大個功，居然沒討到半點便宜，柳七直有一種吃了大虧上了大當(dāng)?shù)耐椿凇?/br>
面前門忽然開了，韓衡趿著木屐站在門里，奇怪地皺眉揉眼。

“柳大哥，你還沒去睡？”韓衡眨了眨眼。

“你要去茅房？”柳七問，見到韓衡點頭，一臂伸過去把他勾過來，幾乎是臉貼著臉。

韓衡睡得迷迷糊糊，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外面又有點冷，兩人并頭靠在一起，倒有幾分舒適溫暖。

“走走走，我也去，一起。”

“哦。”

“大哥讓你見識見識……”柳七小聲在韓衡的耳畔咕噥，攬著他的肩背，一搖一晃地冤著韓衡跟他一塊兒去茅房，也是為了不讓韓衡摔跤，他看韓衡走路搖搖擺擺不清醒的模樣，就覺得他可能要摔。

誰料窮鄉(xiāng)僻壤茅房里沒燈。

“大大大哥……你小心些。”韓衡讓茅房熏醒了，生怕柳七掉進(jìn)坑里，便一直讓柳七拉著他的一只手。

過了會，換韓衡進(jìn)去，他也拉著柳七的手。

兩個人跟小孩子一樣十分不易地把這上茅房的劫難渡過去了，走出來給冷風(fēng)一吹，韓衡也徹底醒了。

“你還沒去睡啊？衣袍都沒脫，怎么不睡覺？”韓衡困惑地皺起眉頭，想來想去，一臉狐疑地跟著柳七到了他的房間。

柳七往床上坐了，脫下一只靴，拿在手上看韓衡，“走啊，回去睡覺。”

韓衡不僅沒走，反而歪著頭來到床前，趁著柳七沒防備，一把把他按在床上，強行扒了柳七的衣袍。

“……非禮了！脫人衣服了！來個人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國師大人你要做什么？”柳七滿臉驚恐地雙臂交叉在身前，尖著嗓子叫起來。

“……”韓衡把他的手分開，檢查完正面，又兩個手撓柳七的癢，柳七雖然不怕癢，還是由著韓衡給他翻了個面。

韓衡氣喘吁吁地坐在柳七的腰上，奇怪道：“上過藥了啊，不嚴(yán)重，你睡吧。”韓衡放心地下了床，蹬蹬蹬踩著木屐跑出去，帶上門。

柳七一臉痛苦地抬起頭，用盡渾身力氣把自己重新翻個面，擺正，拉上被子，一手按在緊繃的腹部安撫地揉了揉，接著呼出一口guntang的氣息，一臂枕在腦后，心緒不寧地睡了。

第175章一七五

晨間漫山遍野流淌著新鮮空氣，村外的一條小河，河水清澈見底，不少姑娘在河邊洗衣服。

個個偷眼看不遠(yuǎn)處的少年，無他，少年還背著個娃。晨曦清淡的金光映襯得韓衡眉眼略帶一些稚氣，他蹲在河邊把手洗干凈，側(cè)把手探過去貼在君曄灝臉上。

君曄灝一下子就被冰醒了，兩個眼珠瞪得極大，嬌嫩得像花一樣的嘴唇咧著，想哭不敢哭。

韓衡站起身來，把手甩干。側(cè)過臉去問祁元青，“你到底要買什么？村上能換到一些嗎？”

祁元青瞇起眼，一根手指豎在唇上，“秘密，祖?zhèn)髅胤剑荒苷f。”眉毛動了動，攤出一只手到韓衡的面前。

韓衡戒備地看他。

“有錢嗎？”祁元青拇指關(guān)節(jié)格外突出，像腫起的一個包。

“沒有。”這一大早把他叫出來！就是為了單獨商量要錢嗎？韓衡大步往回走，看見賣包子的，聞著很香，就過去買了一群人的早飯去，溜溜達(dá)達(dá)往旅店走。

祁元青追在旁邊，腳步忽高忽低，喋喋不休地念：“這我都是你的人了，預(yù)支一些工錢總可以吧？而且我還幫你的相好接好了肩膀……”

韓衡腳下一頓，差點把包子揮到祁元青臉上，又覺浪費，面無表情地打量他。

“好吧。”祁元青嘆了口氣，左手中指在右手臟兮兮的手臂上撓了撓，“我這人其實有點不良嗜好，一旦到了繁華城鎮(zhèn)里，我就會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祁元青目光游移地往上看去。

天空很藍(lán)，萬里無云。

韓衡嘴巴抿得很緊，透出不耐煩。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祁元青要伸出一條胳膊跟韓衡勾肩搭背，因為這樣他要說的內(nèi)容才比較容易出口，然而韓衡背上卻有個對他怒目而視的小娃娃，他才抬起手，君曄灝就齜牙咧嘴露出了還沒長牙的牙齦。

祁元青無奈地挑動眉毛，耷拉著頭，咳嗽一聲，低聲道：“其實我是想把身上的蟲逼出來，需要一些藥材。”

“我知道啊，等買的時候你叫我，我?guī)湍阗I就可以了。”韓衡表情毫無意外，祁元青說他要在下一個城鎮(zhèn)買藥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

望著韓衡的背影，祁元青垂下頭，喪氣得陰云密布。有些男人間的話題，當(dāng)著孩子的面真是不好說。

大家把早飯吃了，韓衡就讓米幼去找店家問問路，他給君曄灝弄了點自制尿布，畢竟路上沒法常常給他洗，大部分時候君曄灝要尿尿會哼哼，但小孩子總有憋不住的時候。早上出去就是為這個，在街上找了個背著個背簍沿街叫賣橘子的大嬸打聽來的辦法，要么就把尿布洗勤些，要么把布條縫起來，中間塞點棉花或者木灰，在路上用這種不用常常更換。

韓衡把君曄灝的開襠褲一條一條疊好打包，聽見外面?zhèn)鱽眈R嘶鳴的聲音。

米幼重新弄了一架馬車來，雖然比不上之前乘的那架，現(xiàn)在不用關(guān)著祁元青，湊合也能坐。

出發(fā)兩日后，馬車突然提高車速，激劇的顛簸讓車?yán)锘杌栌膸兹硕夹蚜诉^來。

祁元青是第一個醒來的，他就坐在韓衡的旁邊，懷抱一把大柴刀，還是在村里問個農(nóng)夫換的，拿他身上一個蓮花銀扣換的。

“怎么回事？”韓衡揉了揉眼，嘟囔道，把君曄灝抱起來，讓他換一條手臂枕著。

“又來了。”祁元青無奈道，“我去吧。”不等其他人作出反應(yīng)，祁元青一貓身竄出車去。

前面駕車的柳七跟祁元青爭執(zhí)的聲音模糊地傳進(jìn)車?yán)铩?/br>
韓衡把車門往外一推，不知道是在他倆誰的身上輕撞了一下，韓衡連忙道：“不要吵架！怎么回事！進(jìn)來個人！”

一臉怒容的柳七暴躁地擠進(jìn)車?yán)铮嚺駥λ叽蟮纳硇味杂悬c太高了，他只好一只手一直墊在頭頂，另一只手抓住車篷，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那個金水人引來的人，他身上應(yīng)該有一種蠱，能讓他的同伙找到他。”柳七熬了一個晚上，眼睛里俱是血絲，聲音干澀，透出疲倦。

“還有多久能到下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