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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今日所為,既然國師開口求情,你還不起來。朕多次讓安瑞耳提面命內宮上下,國師的命令,等同于朕的命令。”韓衡聽得特別不好意思,這跟狐假虎威好像沒什么不一樣。但這話聽著多多少少心里多了幾分踏實。“奴婢不知錯在何處?!痹迫匚?。“你直接將可能接觸到國師所用湯水的宮人全都杖斃,有意掩埋真相,包庇幕后指使之人,竟還不知?”君明焱冷聲道,“你在朕身邊日子也不短,朕見你行事穩重,才讓你近身服侍國師,若是你這般愚鈍,朕即叫安瑞另派人來。”聞言云蓉趕忙磕頭。這一下韓衡聽著都疼,他剛想說話,就被君明焱一眼看得老實了。云蓉急道:“陛下從不親自過問后宮之事,恐怕不易想到,牽一發而動全身?!?/br>韓衡逮住機會道:“不給人辯解的機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處置,應該不是陛下的作風吧?”明帝遲疑片刻,半天才讓云蓉說下去。云蓉投來感激的一瞥。韓衡抱著暖烘烘的龍蛋,身體放松地靠在軟綿綿的腰枕里,視線落在君明焱的身上,看見他腰上多了個香包,前幾天還沒有。那香味淡淡的很好聞,不過他還是下意識屏住呼吸,他推了一下君明焱。君明焱意外地低頭看韓衡,見他懶怠地靠在那里,烏發披垂在銀白的緞面枕頭上,微敞的領口中,能看見精巧白膩的鎖骨,干瘦的胸膛,陰影中掖著隱隱的淡紅。君明焱喉結動了動,愣神中聽見韓衡說:“你坐那邊去,你坐在這里,我都沒法翻身了。”足可以睡下四五個人的龍床,韓衡只占了床邊小小的一席之地,現在居然說沒法翻身。明帝還是站起來,依言到一旁坐下。云蓉朝明帝膝行過去,在明帝面前三尺遠的地方跪坐下來,回明帝剛才的話:“陛下英明神武,后宮小事,若由陛下親自處理,定當明察秋毫,使得心有鬼胎之人即刻現行。可無論是誰想要國師無法順利生產,國師乃是朝臣,屆時陛下是依后宮之法將人交給太后,還是交給刑部查處?”“那要看指使之人所屬后宮還是前朝。”君明焱道。“國師是朝臣,但身懷龍嗣。可致他人小產之物甚多,然則兇手只將少許蘆薈混于其中,顯然只想讓國師喪失孩子,不欲害國師性命,以奴婢推測,是后宮之人指使的可能更大。后宮當中,妃嬪皆是陛下的侍妾,爭風吃醋是常事,只因為這孩子是預言中所指的天命之子,便大肆追查,且交由后宮去查,恐怕牽連甚廣。若說動機,后宮嬪妃皆有下手的動機,而且,蘆薈是隨處可見之物,也無法從物證上查清何時何人帶進承光殿內。奴婢想,杖斃了膳房當值的五人,足夠殺雞儆猴,警示眾人?!闭f完這一席話,汗水打濕了云蓉背上的衣衫,她仍舊跪著,頭也不敢抬。直至君明焱說出“起來吧”,她才畢恭畢敬地站起,膝蓋尚且軟了一下,差點站立不穩。“朕不是暴君,這么害怕做什么?此事你處理得很好?!?/br>云蓉這才嫣然一笑,匆匆抬頭看了一眼明帝。君明焱轉向韓衡,殷切叮囑他飲食起居不要大意。而韓衡完全在走神,他心里一直在想,其實這是很簡單的事情,找出誰在使壞,按照結果處理往他湯里放蘆薈的人,而且這個人還不一定真的是想讓他流產,巧合的可能雖然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結果卻是,五個人都死了,只為了震懾其他宮人。“怎么了?國師怕了?”君明焱走過來,輕捏了兩下韓衡的肩,“朕在這里,你什么也不用怕?!?/br>韓衡視線收回到面前這個充滿威嚴的男人臉上,生出來一個遲來的念頭,這是一國之君,而且很可能將來是六國君主的男人。或許,他不應該在他面前太隨意,他的心態不對。這要是一個國家的總統,可能握個手他回去就興奮得不洗了。但這個尊卑分明的時代里,皇帝掌握著一個人的生殺大權。君明焱對他太好了,也從來不在他面前強調君權,他仿佛不知不覺間已經忘記了,即使猛虎天天跟羊群睡在一起,它仍然是可以把肥羊一口吃掉的兇獸。明帝讓云蓉把所有宮人叫帶殿外,并把安瑞叫到面前。他的眼始終沒離開病歪歪靠在床上的韓衡,吩咐安瑞道:“告訴他們,朕的皇長子要是有一點閃失,承光殿所有宮人,一律杖殺?!?/br>“這么做太殘忍了……”韓衡還沒起身就被按了回去。君明焱安撫道:“只要他們盡心盡責,你們父子平安,這里所有人都會平安。朕還會賜厚賞下去?!?/br>這么一來,宮人必然互相監督,就為了不被牽連,他們也會防著可會有的滅頂之災。韓衡稍稍安心下來,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他自認不是個心軟的人,但最多也就是,誰咬他一口,他咬回去一口,從來沒想過輕易殺了一個人,畢竟那是個活生生的人,任何人的生命都一樣珍貴,一樣只有一次。這才是他在他那個世界所接受的教育。云蓉傳完話回來,對上韓衡看她的眼神,頗不自在,小心翼翼地問:“國師可有吩咐?”君明焱也低頭看他,道:“國師永遠不必與朕客氣,在這里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訴朕。”“我想要個人。”“誰?”“烏翠。”韓衡道,“她可以保護我,我信任她?!?/br>“朕記得,她是郎東帶來的人?一同來的還有兩個……”君明焱頓了頓,繼續道:“兩個挺有本事的人?!?/br>“嗯,另外兩人都是男子,服侍起來應該沒那么細心。烏翠很合我的脾性,她清楚我的喜好,又會一點拳腳,可以貼身保護我?!表n衡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起來。“就這么辦吧?!?/br>說完這些韓衡打起哈欠來,他發現現在特別容易困,多說幾句話就瞌睡。看著韓衡躺下去沒多久,君明焱走了過來,手指從韓衡的臉上滑過,他腦子里刻印的另一張臉仿佛模糊了起來。君明焱快步走出去,把他的貼身太監安瑞交過來,吩咐他將韓衡的畫像取一幅過來。當從畫上看見韓衡那副冷淡高遠的模樣,君明焱才感到一陣心安。他暗暗對著畫像發誓:等到啟耕大典之后,全天下人都會忘了你曾經的模樣,唯獨朕,永遠也不會忘,也只有朕,既擁有你的過去,也擁有你的未來。第106章一〇六永寧宮內深夜燈火通明,貴妃涂瑤白坐立不安地來回走動,終見宮人走了進來。“怎么樣了?”來者是涂瑤白的貼身侍女,斂低眉眼,悄聲附到她耳畔說了幾句。涂瑤白本是一臉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