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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千里良駒,將來一定有用得上的地方,烏翠是女人,能讓人放松警惕,實則她攻擊性不低,莘淵自然不用說,他現(xiàn)在是郎東的徒弟,有不少需要他幫手的事情,讓他來處理,總比用明帝的人更讓人放心。明帝掐住他脖子的時候,郎東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過后他在鏡子里看見脖子上一道觸目驚心的掐痕,回想起快要窒息的那一刻,對著鏡子忍不住苦笑了一番。死亡于他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還有很多沒昨晚的事,他還沒有面目去見他師妹。韓衡是在十天以后才徹底清醒過來,安神的藥一停,他就不再昏睡不止。醒來剎那韓衡第一件事就是摸他的肚子,聽郎東匯報說胎兒無恙,韓衡渾身都像被抽掉了力氣,一瞬之間深陷在被子里不能動彈。他的手掌貼在溫?zé)岬母共浚糁”∫粚悠ぃ拖衲苊剿暮⒆印J堑模@是他的骨血,命懸一線之際,他才深刻體悟到,他說不清為什么,但那股感覺真切極了。要是孩子流產(chǎn)了,他會死,他也一樣,要是沒有撐過來,這個孩子現(xiàn)在一定也陪著他沒命了。當(dāng)天韓衡就讓明帝先將郎東軟禁起來。“先換別的大夫來,等要生產(chǎn)時,再用郎東。”君明焱道:“生產(chǎn)時也未必非要用他。”“你手底下有為天裔族男人接生過的大夫,穩(wěn)婆?”韓衡淡道。醒來之后他就變得沒什么表情,整個人猶如籠著一層打不破的寒霜。君明焱沉默了一下,才道:“郎東此人,不足為信。”“我昏睡的時候,你們的談話,我聽見了一些。他雖然滿口謊言,但這個孩子對他,對莊岐書都很重要,他不會傷害孩子。”“但他會傷害你。”明帝打斷韓衡。韓衡側(cè)過頭看他,目如寒冰,“我相信你能看著他,到時候把他帶來的幾個人嚴(yán)密看防起來,這是在你的皇宮,你不會連這么件小事都辦不到。”君明焱咬了咬唇,答應(yīng)下來。本來他還想跟韓衡閑談幾句,見他疲倦地閉上了眼睛,只得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數(shù)日后,明帝才找到機會,趁韓衡清醒時跟他提起觀星塔之事。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回來暈車得不行就沒有寫。一更~第100章一零零君明焱把韓衡扶起,往他腰下塞了個軟枕,端詳著韓衡毫無血色的臉,心疼不已,臉上不露分毫,他端起一碗補血湯藥,熟門熟路喂著韓衡喝。眼前這張臉看上去依然陌生,對于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來的韓衡,君明焱又多了些同情和顧憐。湯是甜的,韓衡嘴里卻一點味兒都沒有,才喝了兩口,就嫌惡地皺起眉,嘴唇不悅地抿緊。“必須喝光。”君明焱突然道。韓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還沒開口呢。”“等你開了口,朕未必能拒絕你。這是未雨綢繆,朕得學(xué)得聰明點。”韓衡低垂著眼睫,勉強又喝了兩口,本來是一點兒也不想喝了,他這么年輕,牙口還好,湯卻燉得爛爛的,形容不出吃起來那滋味兒。可他要是不喝,這撿便宜好不容易得來的殼子又撐不住。這幾日韓衡常常在想,如果他不是陰差陽錯穿到了這個人身上。這些九五之尊,以及未來的九五之尊,恐怕跟他壓根就沒關(guān)系了。他重生的代價太大了,真要是輕易死了,那些痛苦和代價都打了水漂,真正雞飛蛋打,算白活。他不僅要健康地活下去,更要活得漂亮,他要讓莊岐書付出代價。“怎么了?想什么?”君明焱注意到韓衡突然攥緊的拳頭。韓衡僵硬的臉緩和下來,一抹淡笑噙在嘴角,這笑意卻離得很遠,根本到不了眼底。“沒有,你說觀星塔,怎么了,之前云蓉和我提過。那是……”韓衡歪了歪脖子,“我以前住的地方?”“對。你失蹤之后,朕讓人每天灑掃,負(fù)責(zé)整理和清掃的也是從前你用慣的那幾個下人。等你能下床了,朕的意思,還是讓你住到那里去,觀星塔一應(yīng)擺設(shè)吃用都不比朕的寢宮差。而且,在那里,你可以清清靜靜地休養(yǎng)。”“這里也很清靜。”韓衡看了君明焱一眼,“我住在你的寢宮,有人說閑話了?”韓衡估摸著也是時候了,什么地方的是非都比不過皇宮里多,他必須盡快養(yǎng)好身體,把大梁國師曾經(jīng)擁有的資源和能力都穩(wěn)穩(wěn)捏在手里。什么叫做為母則強,這次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他算想明白了。君明焱道:“沒有。”韓衡靜靜地盯著他。君明焱目光閃躲開,片刻后方道:“就是朕常年在外征戰(zhàn),好不容易回來了,太后的意思,朕正當(dāng)壯年,對后宮應(yīng)該勤加照拂……”他聲音越來越小,本來臨幸后宮是個皇帝的本分,可現(xiàn)在說出來他自己倒心虛非常。尤其韓衡沒吱聲,這讓君明焱更加不安,偷偷瞥了一眼。韓衡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君明焱說不上他是失望還是欣慰,正有些糾結(jié)之時,聽見韓衡說話了。“既然我是大梁國的寶貝,住在國君的寢殿有何不可?而且我現(xiàn)在懷著你的長子,太后還不知道吧?不如找個合適的時機,將此事公告天下。”君明焱一時愣了,旋即面上顯露出狂喜:“你同意讓這個孩子做朕的皇長子?”韓衡細密烏黑的長睫垂著,微微顫動,等他抬起頭,神色已經(jīng)十分冷漠。“有何不可?”那一整晚的噩夢讓韓衡稍稍碰一下就忍不住生出難以遏制的厭惡,正是莊靈自己,讓韓衡最后下了決心。這個孩子可以是任何人的孩子,唯獨不是莊靈的孩子,屬于莊靈的孩子,已經(jīng)在當(dāng)晚被他親手殺死了。韓衡掀起眼皮,微帶著疲憊的眼神望向君明焱。君明焱心內(nèi)劇震。這一雙眼睛是韓衡臉上唯一他還能找到那股熟悉真切的溫情的地方。尤其是這樣,安靜柔順又暗含力量的眼神,與他熟知的韓衡如出一轍。君明焱第一次強烈地感到,也許有一天,他的國師真的能想起一切。也許……他還來得及真正擁有這個人,以一個男人而不是君主的身份。~深夜的奢華宮殿比尋常百姓家里更加冷寂,一叢自然舒展開的龍爪菊中,漆黑的鋒利剪子,挑出開得最美艷的那一朵剪了下來。鮮紅大袖遮蓋下的皓腕輕輕動了一下,菊花落在貴妃手里的托盤內(nèi)。盛裝之下,女子臉上卻唯一點丹朱染唇,面上素凈宛如當(dāng)空明月。“皇上今日倒稀奇,想起來本宮這里小坐,也算你們小兩口心有靈犀,貴妃得知本宮近日咳嗽厲害,給本宮做了個香包送來。這才撞得上皇帝,否則貴妃怕是還不知道皇帝已經(jīng)回宮來了。”太后丟開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