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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沒見過。”韓衡呆道,“這是什么鳥?”“黑頂蟆口鴟,大人您看,它的嘴是不是很像蛤|蟆嘴?”這么一說,韓衡看出來,確實很像,不過這鳥也太丑了,以前韓衡也跟養鳥的人打交道,無非兩種,一是長得華麗好看,二是叫聲動聽。這種鳥他沒見過,顯然不屬于這兩種。魏一正溫柔地撫摸了兩下鳥頭,“它雖然不怎么好看,但很聰明,跟著我好些年了。”說這話時,他望著窗戶的方向,只是那扇窗沒有打開,從這里望不見窗外的湛藍青天。“那你有什么稀罕玩意兒?拿出來看看?”韓衡向后靠去,云蓉立刻把個軟墊子塞在他的腰下。韓衡鼓突的肚子毫無遮掩的暴露在魏一正的視線里。低垂的眼睫掩去了他眼里的異色,魏一正笑道:“聽說大人才著了涼,不適合吹風,那就讓它們進來給大人唱個曲兒吧。”“他們?”頃刻間,隨著一聲尖銳長哨,上百只翠羽匯成的長河自議政殿大門穿流涌入,繞梁回環。作者有話要說: 有些口口詞真是矯枉過正。。。比如說這章里邊兒某種動物今天有二更第87章八十七撲棱棱的翅膀聲十分雄壯,最后差不多有上萬只鳥停在了梁上,驚得侍衛進來詢問怎么回事。“魏先生在這兒。”云蓉滿臉興奮地對侍衛說。聞言,侍衛褪去如臨大敵的神色,退回門外。韓衡則是完全驚呆了,上萬只鳥停在議政殿縱橫交錯的梁上、窗戶上、屏風架子上,鳥擠著鳥,還有被擠得掉下架子的鳥被迫展開翅膀又飛回架子上,扭動著rou滾滾的身子擠回同類當中。隨著魏一正的口哨,他不需要任何工具,直接用嘴吹出的哨聲,惟妙惟肖地模仿各種鳥類叫聲,就像一個指揮官,指揮這上萬只各種鳥有序地啼叫,最后匯成近乎樂曲的調子。韓衡不禁閉起了眼睛,他的面前是一片青翠的山林,頭上綠蔭如蓋,鳥類穿梭在林中恣意鳴叫,光輝爛漫的日光從樹影之中投射到他的臉上。陡然浪聲如卷,劈頭蓋臉從頭澆下,海鳥以寬大的翅膀搏擊長空,貼著深藍的水面略過,一邊翅膀傾斜在水中劃過,這塊美玉上卻沒留下任何痕跡。一股浩浩莽莽的自然之氣,不受約束的感覺充盈在韓衡的胸臆之中。他陡然睜開眼,只見議政殿上,婢女宮侍俱是一臉癡醉。這種自然的聲浪難以用語言形容,他是一種震天撼地的力量。在這幅璀璨畫卷里,只有一個人,他神情平靜,就像局外人一樣保持著清醒,那就是魏一正。韓衡的目光落在魏一正臉上。魏一正長睫一顫,似有意又無意地掃過來,他吹著口哨的口唇流溢出仿佛神力一般的號召力,鳥兒的和鳴轉眼間變了聲調,一個音追著一個音往上竄,直至人類可以發出的聲音極限,那音高還在繼續往上,在到達會似聞者難受的臨界點時,飛流直下。一曲終了,殿內人人都是一臉茫然,渾然不知身在何處。魏一正笑起來時眉眼彎到一起,就像兩道月牙。他口哨停下時,成千上萬只鳥像來的時候一樣,又展開雙翅飛了出去,匯成長河,遙遙貫穿長空。韓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奇技,雖然木染的讀心,米幼的神速,貢克控制得不太嫻熟的電擊都很神奇,但終究不像這樣收放自如地控制自然之力。能夠號令群鳥,這太讓人驚訝了,能辦到這種事的人,韓衡恰好聽說過一個。為了跟魏一正好好聊一會,韓衡屏退左右,這次,倆人一人一個黑陶杯,魏一正喝茶,韓衡喝水。“你是南楚皇帝。”韓衡開門見山。魏一正愣了愣,含笑搖了搖頭,嘆出一口氣,“我不是什么皇帝,我現在是一介布衣,南楚已經不復存在了。”“可你的子民都還在。”魏一正目光尖銳地看向韓衡,“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您是在勸說我行復國之舉嗎?”韓衡一怔,傻了吧唧地問:“你想復國嗎?”魏一正頓了頓,仿佛在考量韓衡的話有幾分認真,片刻后才輕輕吐露出兩個字:“不想。”“為什么?”在韓衡的認識里,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上層不是隨時想著天下大權,這是一個動蕩的時代,誰都可能成為天下霸主,眼前這個人不僅曾經有一個國家的絕對權力,他還有號令百鳥的能力。“因為我敗了。成王敗寇,愿賭服輸。”魏一正以手指逗弄肩上的鳥,那鳥突然給了他的手指一口,鮮紅血珠被他輕描淡寫從指尖吮去。也許這是一個皇帝的自尊。韓衡現在明白過來魏一正現身時那股微妙的雍容之氣何來,他本來就是貴不可言的一國君主,即使他從那個位置下來,他從小的經歷也還是會留在他的身上,這是歲月的痕跡。韓衡隨口跟他閑聊,得知魏一正原本叫做魏乾天,他印象里南楚是先被大梁打,打服氣了才低頭歸降的。“整個王室只有我一人活著,正因為我一個人活著,我終于可以只跟這些林中仙子在一起了。”魏一正凝視他肩頭那只鳥的眼神充滿愛意。“你很喜歡鳥。”“南楚皇宮有一片很小的林子,我的父皇愛在那里養鳥,樹上掛滿了鳥籠。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放走了父親愛重的一只鳥,差點被一頓馬鞭抽死,”說這些話時,魏一正表情很是淡然,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當時我跟他吵了一架,我說他雖然養著那些鳥,但從來沒有一只鳥是心甘情愿待在他準備的鳥籠里,不管他用多好的食物和水喂養它們都一樣。”這熊孩子,估計被揍得腦子不清醒了,這么說話他爹更要把他打個半死。韓衡心中暗道,他沒有亂搭腔。魏一正道:“當時南楚有個城池在鬧械斗,激起上萬人叛亂,父皇以為我在影射他的治國之策,一怒之下下令將我鎖在一處偏僻的宮殿里。要不是他只有我一個兒子,估計那時候我就死了。這座宮殿鄰近他養鳥的林子,我就是那個時候,開始胡亂吹口哨。我也不知道究竟為什么,好像我天生就知道應該怎么吹口哨,而鳥也天生就能聽懂我的哨音。我心里想著什么事情,口哨就會隨之變換。我當時還年幼,天天都在想,什么時候才能出去,父皇什么時候回來,但是沒有人跟我說話,我就吹口哨,邊想這些事情。過了幾日,一天夜里,窗戶突然特別響,我醒了之后,看見被子上落了一只鳥,它歪著小腦袋,精光四溢的眼珠就那么看著我,一瞬間福至心靈,我覺得它一定是想跟我說什么。我對著它攤開手掌,用哨聲讓它上來,它也一點兒都不怕我,我才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