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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曬,你就不知道避一避。”倆人就像沒看見韓衡似的,走出老遠,木染回過頭,沖著韓衡嫵媚至極地勾唇一笑,韓衡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自打木染亮相,他在不知不覺中竟只能看得見他,根本挪不開眼。這家伙,除了讀心大概也有什么魅惑之術,韓衡狠狠搖了搖頭,方才的幾秒鐘之內,記憶相當模糊,回憶起來是一片空白。下面人在布置,韓衡親自帶人布置看臺,三天前他就找人在岸邊視野最開闊的地方架起高臺,樓臺雖然簡易,擺布的桌椅、器具、盆景卻無一不精貴。隨隨便便一把椅子就是金絲楠木的,垂掛的珠簾也是用晶瑩剔透的水晶穿成,杯盤碗盞都是從聽鴻樓借出。光押金就給了木染價值超過一千兩的古董,也不知道是莊靈的手下辦事不仔細,還是他出手真就那么大方,總之堆在庫房里那十幾口箱子的古董幫了大忙。這幾天韓衡都沒看見莊靈,只是他人不上門,東西卻照送不誤,比他親自上門送得都多。韓衡在一尊流光溢彩的玉山前站住了腳,這里預設了三張酒案,是為今日臨門身份最尊貴的三個人準備的。從此處望向湖面,視野最為開闊,能輕松將水上呈現出的畫面收入眼底。韓衡輕輕吸了口氣,滌仙湖上,水汽氤氳,這時候的空氣還很清新,水面吹來的風也是舒適涼爽,恰好是暑天里,夜里應當極為舒適。看臺之間以驅蚊的花草盆景隔開,風過處,花木窸窣,無比蒼翠爽目。此時,甲初匆匆跑上來,兩人視線一對,韓衡即刻離開看臺。甲初帶著韓衡繞到一間空蕩蕩的店鋪里,鋪子里的香料味兒還很重,韓衡打了個噴嚏,按著鼻子。甲初蹲在地上,打開布袋。在半明半暗的店鋪里,乍然冷光迸射,濕漉漉的三袋子月光草堆在地上。“把化妝師帶過來。”韓衡吩咐甲初,蹲下身,仔細看了看,水草滑潤,但采摘的人很小心,特意保留了纖長的枝蔓。韓衡把月光草分發給化妝師,叮囑他們給群舞佩戴上這些月光草。忙完之后韓衡就站在店面門口,四處張望,放眼望去都是黑壓壓的人頭,大部分走動著的都是群舞,看了好一會,沒看到他想找的人,韓衡才有點急了。日頭漸漸西斜,韓衡只好先去臨時搭設的后臺找三名領舞。沒進門時,韓衡不經意望見正在整理舞衣的韓風,一人高水銀鏡里照出韓風纖瘦修長的身姿,身著紫霞彩云裙,足踏珍珠團云軟皮靴,靴尖飛翹而起,各頂著一枚拇指大小的夜明珠。他身上披的一匹淺藍色薄紗引起了韓衡的注意。“韓風。”韓風收起一臉得色,低眉順眼地兩手交疊,望著鞋子,一臉說不出的怯懦,那小可憐氣質,讓演慣了戲變臉如翻書的韓衡都嘆為觀止。“兄長。”“你身上這……”這玩意兒叫啥,披風?披肩?披帛?韓風機靈地眨了眨盈滿水光的眼睛,牽起薄紗一角,“這是小王爺著人送來的,我們三個都有。”順著韓風轉過頭的目光示意,韓衡看見另外兩名領舞也有,不過這東西,搭在緋色的舞衣之外,配色古怪。“這是夜光紗,等天黑之后,會散發淺藍的光,現在看不出來。”韓風愛不釋手地摸了摸滑不留手的薄紗,仿佛愛惜地低頭理順珍貴的羽毛。“夜光紗?”“對,這種紗一年只得不足五匹,是御賜給小王爺獎勵他戰功的。”韓風飛快瞟了一眼韓衡的臉色,心臟跳得極快,眼底匆促閃過一絲惡意,“昨日夜里小王爺來看我舞練得如何,我跟他提了一提群舞都有月光草之事,小王爺今日便讓人送了這些來,沒想到他出手這么大方,兩位教習也都有。”韓衡一邊眉毛挑起,皮笑rou不笑道:“那他今日來看你表演嗎?”“小王爺貴人事忙,不好說。”韓衡輕輕哼了一聲,“不是不好說,是不知道吧?”韓風錯愕地把頭埋得更低,耳背悄悄紅了。“昨天晚上你心心念念的小王爺,留宿在宮中,怎么可能看你跳舞?還是他百步穿楊的神眼又進化了?可以從宮中看到王府里?”幾天沒見牛皮糖似的莊靈黏上來,韓衡也是一肚子火,但這不意味著,誰都可以隨便糊弄他。韓風肩膀一抖,抬頭想解釋。韓衡卻陰測測地乜了他一眼,“你跟小王爺的事情不必時時跟我面前漏口風,我也不感興趣。”他微微低下身,幾乎貼著韓風還沒上妝也一樣昳麗的臉,“只是今天在場全是貴客,我給了你最重要的角色,要是搞砸了。”頓了頓,韓衡才道,“你的身價是一念上天,一念入地,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緊張的氣氛隨韓衡抽開身露出淡笑而消弭無蹤。要不是貼著張假臉,他變臉得不明顯,簡直是翻臉如翻書。韓衡冷著張臉,叫人張羅水粉胭脂,他給人上妝的手法與旁人不同,不過極為嫻熟,下手又快,捉起眉筆的姿勢直入下刀子。門口倚著個高大的身影,角度恰好能從木架上垂掛的舞服之中看見韓衡給人上妝。“主子。”乙未嗓音壓得極低。莊靈的眼神直直黏在叉開雙腿蹲著個馬步,手臂不停揮舞的青年身上,他不禁想起這雙腿看上去瘦長,卻十分有勁,曾經數次放浪地夾在自己腰上。莊小王爺眸中翻覆著難言的情緒,喉結微微聳動,完全沒把手下說的話聽進耳朵里。乙未忐忑難安,卻也不得不拽了拽他主子,“寧王已經到了,是不是上去照個面?”“等會,不急。”乙未眉角抽搐地看著自家主子如癡如狂的表情,誰也想不到這是號稱萬年寒冰的睿小王爺。韓衡若有所覺地扔開眉筆,抬起頭往門邊看了一眼,門口空空如也。“主子,接下來弄哪個?”碧根興奮地擺弄著描金漆盤里五花八門的化妝工具,其中一大半他都沒見過,都是韓衡用的時候他才知道有的是弄眉毛有的是弄嘴唇的,同樣用在臉頰上,也有不同的用處,具體怎么個不同他也不曉得,只知道隨著步驟增加,本來是個清雋少年郎的韓風被涂成了個艷若桃李的美人兒。“行了,徐娘,帶他去梳個頭。”話音剛落,韓衡突然又道:“等等。”他居高臨下地站在韓風面前,讓韓風緊張得直咽口水。韓衡銳利的目光上下掃了一遍這個“人”,就像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精美器物,忽然,他抓起韓風的一條手臂。韓風匆促低叫道:“兄長,你做什么?”韓衡卻不理會他,只聽“刺啦”一聲裂帛,鮮紅的舞衣袖子就被齊肩撕開,但沒撕斷,而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