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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柯越:“你不是要打鹿?”柯越攤開手:“它長得那么漂亮,我不舍得。”司彥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點了點頭:“也對,太喜歡的東西,反而不忍心下手?!?/br>回去休息的地方是營區的小木屋,木屋里的設施十分齊全,受雇的私人主廚早早等在了那里,十分熟練地拿了獵物到廚房洗剝,而勞累了一天的兩位獵人則躺在了客廳里,喝冰鎮好的威士忌。晚飯是烤得金黃的松雞rou,還有雞油菌土豆濃湯,佐以司彥帶來的白葡萄酒,真可謂是大快朵頤了一餐。吃飽喝足后的柯越飄飄然地躺在露臺的躺椅上,仰望著頭頂西半球的天空,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一邊的司彥好笑地看著他這個樣子:“你現在覺得這里的生活還無聊嗎?”柯越連連搖頭:“很充實,簡直太充實了?!彼麖难澴涌诖锫掏痰孛鲆话鼰?,抽出一支點燃了,又道,“不過,總不能每天都打獵吧?”司彥笑著看他:“怎么會呢,明天我們可以去……”柯越連忙打斷他:“打?。∥医裉煲惶煺娴奶哿耍魈煜牒煤盟瘋€覺,你有什么計劃就放到下周吧?!逼鋵嵥睦锸窍胫緩┳蛱靹傋孙w機過來,時差都沒有倒,又要出來打獵,再玩下去恐怕會體力不支,故而找借口想讓他休息幾天。司彥又笑了一聲,搖頭道:“你太懶了。”柯越絲毫不為這批評所動,愜意地吸著手里的煙卷。“你一直這樣缺乏運動,腹肌都沒了,到時候怎么做貴圈的炮神?”這還是柯越第一次從司彥的口中聽到類似嘲諷的話,他一把掀起T恤,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八塊腹肌早就沒了,來約炮的也沒見少啊,他們在意的根本不是這里,”他的手向下拍了拍,“是這里?!?/br>司彥終究比不過他的下流,笑著別開臉去,沒有接話。他們兩人正在聊天,忽然就有人慌慌張張地來拍木屋的門,看樣子是獵場的工作人員,他很激動地說了一長串的法語,柯越根本聽不懂,卻見司彥的臉色刷地變了。他一把抓過外套就向外走去,柯越趕忙跟到他身后,只見營地里一片慌亂,許多人拿著手電筒晃來晃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司彥直奔過去的方向是停車場,柯越見他鉆進車內直接發動了汽車,更為奇怪,趕忙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司彥額頭上已有些冒汗,飛快地向他道:“有一支狩獵團隊帶來的槍管炸了,炸傷了查干,這里離市區的醫院有點遠,等不及救護車過來,我們要趕緊把他送去醫院?!?/br>柯越登時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幾個工作人員抬著那位蒙古大叔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他放進了汽車后座。因為炸傷這個詞格外地嚇人,柯越回頭見蒙古大叔四肢都還齊全時便先松了一口氣,但又看他臉色十分蒼白,衣襟上也有斑斑深色的血跡,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他一遍,這才發現他藏在懷里的右手已是血rou模糊。到達醫院時已接近凌晨,蒙古大叔很快被醫務人員推進了急診室,徒留了這兩個人在走廊上坐立不安。過了許久,才終于有醫生出來向他們說明手術結果,柯越緊張兮兮地湊上前,聽到醫生嘴里又是一長串法語時幾乎就要抓狂了,只好從司彥的面色上琢磨其中含義。只見司彥的臉色十分凝重,但還是有禮貌地向醫生道了謝,然后拉了一下柯越的手臂:“走,我們進去看看查干?!?/br>躺在病床上的蒙古大叔并沒有如同預期的那樣睡著了,而是睜著眼睛看向他們倆,他對柯越點了點頭,然后又看向了司彥。司彥扶著他的病床低聲說了幾句蒙語,查干竟然強撐著露出一個笑容,也低聲地說起了蒙語。柯越又是擔心又是一臉問號地看著他們,直到最后才見查干轉向他含混地說了一聲:“謝謝?!?/br>等到走出病房,司彥才沉重地向他道:“查干右手四根手指都炸沒了,他以后再也不能打獵了。”柯越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突然很灰暗地想到,要是自己沒有來,蒙古大叔也就不用和司彥在今天去那個獵場了。司彥看出他有些自責的意思,趕忙道:“你別多心,查干在獵場很有名氣,今天那種情況一定會有人打電話請他過去的。”柯越很低落地問道:“那他以后怎么辦呢?”“他自己還挺樂觀的,”司彥嘆了口氣,“剛才他說,單手雖然不能再去打獵,至少還可以去釣魚?!?/br>柯越看出他對蒙古大叔的事十分痛心,不由得就想問問他與查干是什么關系,可又覺得現在并不是閑聊的時機,一切還是返回湖邊小屋再說。第八章凌晨三點的湖邊一片靜寂,卻又并非悄無聲息,有風輕微的嗚鳴,還有不知名的爬蟲悉悉索索的動靜。柯越強撐著困意洗完澡后連樓都懶得上,想干脆睡倒在客廳的沙發里,誰知剛一屁股坐進沙發,忽然就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司彥常抽的一種雪茄,柯越尋著煙味找到了他,只見他靜靜坐在湖邊的長椅上,幾乎與夜色融在了一處。“你怎么還不睡?”柯越探過腦袋,輕聲問道。司彥微微一驚,回頭看了是他,才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困,你快去休息吧?!?/br>柯越猜測他多半是時差沒有倒過來,干脆回身去冰箱里拿了兩罐啤酒,坐到他身邊道:“正好,我也睡不著,聊聊唄?!?/br>司彥稍有些意外地“啊”了一聲,卻見柯越已伸手把頭頂廊上的小夜燈打開了,柔和的光亮立刻從頭頂上瀉了下來。柯越大喇喇地斜靠在長椅上,襯衫的扣子一路敞著,發梢還是濕的,有一滴水珠順著鬢角滴落到他鎖骨上,沿著胸腹一路滾了下去。司彥的目光隨著那滴水珠落了下去,又匆忙移開,他掩飾般拿過一罐啤酒,仰頭喝了幾大口,想壓抑住胸口突如其來的躁動。柯越微微有些奇怪:“你很渴嗎?”司彥輕輕搖頭,沒有說話。“你是不是在擔心查干?”柯越揉著手里的易拉罐,忍不住問道,“你跟他好像不只是打獵同好?”“他算是我的……遠房叔叔。”司彥輕聲解釋道,“很早就和我父親一家一起移民到了加拿大?!?/br>“叔叔?”柯越驚訝地看著他,“你是蒙古人?”司彥被他的神色逗笑了,他搖了搖頭,微微笑著說:“我不算是,不過大約有些蒙古的血統吧?!?/br>柯越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