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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字有什么關系?” 話題又饒了回來,六郎總是被蘇棗牽著鼻子走的話題,漸漸輪轉。 “外面很好玩,就是到處都是字,你要是認不出來,找不到吃飯也找不到住店的地方?!?/br> “可是大家都有嘴,問一句不就知道了?!碧K棗機靈道。 “有人騙你怎么辦?” “我不會上當的!” 六郎拿出荷包,里頭是他特意找人,弄來的咸鴨蛋,他還在上頭寫了字。他遞給蘇棗一個,告訴蘇棗:“對了,棗兒,你餓了吧,這是咸蛇蛋,快嘗嘗?!?/br> “蛇蛋!我還沒吃過蛇的蛋呢……”蘇棗被投喂習慣了,不覺有異,接過圓滾滾的蛋,手自覺剝開殼,一口咬下,見里頭都是的油居然是紅紅的,吃一口又香又美,高興了。 “真好吃!” 雖然味道跟咸鴨蛋有點像,但村里沒有這么好吃的咸鴨蛋,肯定是因為這是蛇蛋的緣故。 “原來咸蛇蛋這么好吃,等我回家,讓爹也去弄點蛇蛋?!?/br> “這是咸鴨蛋?!绷芍噶酥给喌皻ど系募t色小字,“上頭寫著呢。我騙你的,但我也把真話寫在上頭了。” 蘇棗:“……” 真吃虧,蘇棗就不會犟。 就是不服氣。 “外頭真的都是這樣嗎?” “對?!?/br> “沒騙我吧?” “……”六郎冥冥中,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 “那我學一點,就一點點?!?/br> “學就好好學!” “哦?!?/br> 棗看著六郎,越看越高興。 今天又有新發現,六郎居然有這么多畫,畫上那么多她沒見過的東西,而且,六郎對外頭的事情,知道的也比她多。 雖然后來她發現,六郎說的塞北和江南,其實他也沒有去過,更沒有吃過那里的美食。 只是讀的書多。 讀書多,知道也多,文字描繪世界,勾勒出了讓蘇棗心動不已的外界。 蘇棗依舊討厭看書,但她不討厭文字,想清楚了,就沉下心跟著六郎學,學的那樣快,學的越認真,就能完成的越快,快快學完,她就能更更更快的去做自己更喜歡的事情。 玩。 跟著夢中人揮舞棍子。 打臭趙。 櫻桃成熟的時候,飛來好多鳥雀。 蘇棗坐在自家的門檻上,見鳥兒來了,便沖出去用長棍子揮舞,偶爾打到樹枝,掉下幾顆果實,她就用草筐裝好,再等些時日,枝頭的櫻桃熟透了,她就將櫻桃從樹上一一摘下,洗干凈,咬一口,甜入心頭。 拿給六郎,夜晚兩人一起坐在樹下吃,悠悠然是一天最快樂的時光。 等半個月后,蘇棗開始催六郎。 半個月對她而言,已經很長。 “六郎,你什么時候帶我去看馬,渾身雪白黑眼睛的熊,跟小山一樣高的大象,尾巴絢麗的孔雀鳥?!?/br> “還早,很久以后……”六郎也不知道很久以后是多久。 只是念叨著:“很久以后?!?/br> 很久以后是多久? 過了清明,過了谷雨,過了立夏,過了小暑大暑…… 鳥兒飛過麥草,花兒迎風笑紅。 一年又一年。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修文回來了~ 修文是真的會上癮,童年副本即將結束,準備換地圖。 ☆、村外有人傳來消息 兩年過去,蘇棗八歲,云氏天天念叨著她虛歲已有十歲,該有個姑娘樣了。 蘇棗聽的捂耳朵,想不通歲數為什么還要弄個虛虛實實。 她活了八個年頭,六郎才是真的活了十個年頭,虛歲來計算,以后再想數年歲,六郎好算,她就難了!十個指頭掰著數都不夠。 蘇棗會算數。 六郎教她認字的時候偶爾也讓她學學算數,但蘇棗十歲,也到了該為家里做事的時候,不像前兩年有那么多時間,學的七零八碎。 在年齡方面,蘇棗總有些回避。 她不想長大。 又一次在落日后匆匆趕回家,家里飯已做好,但爹娘在爭吵,說的是兩年前,齊氏給家里添的一樁麻煩事。 見蘇棗回家,夫妻娘停了爭吵,云氏慣例抱怨幾句,一家人上桌吃飯。吃飯時候很安靜,蘇棗看著尤有怒色的爹娘,再看看漸漸長大的弟弟,想著一年前夭折的表弟,忽然有些恍神。 兩年前,舅娘齊氏來找娘,雖然蘇棗當時不知道大人們說了什么,可是三年沒有懷孕的齊氏,那一年,忽然就懷上了。 后來舅娘生下表弟,可惜,一年后,表弟病死。再過了大半年,舅舅一家忽然就沖進了她們家里鬧, 有大夫告訴舅舅,說舅娘吃了不好的東西,生不出孩子了。 而那不好的東西,是娘給的。 云氏嫁給蘇大牛頭兩年,也一直沒有懷上,后來不知道吃了什么土方,終于生了蘇棗,不久,又懷了蘇虎。齊氏兩年前來找娘求的,就是那個土方子。 土方子有用,生了一個,沒了,急著生第二個,齊氏就背著娘,又藏著吃了好久,份量不對,是藥三分毒,就壞了事。 那天的事情蘇棗還記得很清楚。 舅舅怒吼著,說娘想害他們云家斷子絕孫! 鬧的厲害,里長也來了家里,折騰到三更半夜才散。 之后姥爺偷偷來,想抱蘇虎走,還被蘇棗用磚頭差點砸了頭。爹因蘇虎的事情,對娘發了大脾氣,那是蘇棗第一次見爹娘爭吵。 今天是第二次。 原因是齊氏被云家休遣還家,娘雖深恨齊氏當年背著她繼續吃那么久的藥,但又忍不住時常去看望,還送了齊氏東西。爹不明白,這件事情幾乎讓蘇家和云家斷絕來往,還賠了錢,齊氏一個被驅逐惹了麻煩的女人,為何娘還要去看。 吃完飯,晚上云氏在燒水,蘇棗看見娘揉眼睛。 蘇棗掏出手帕給娘。 云氏接過,小聲叮囑她:“今兒個又跑去了哪里?可不能再在外頭玩這么晚回來。” 蘇棗知道娘的意思,爹最近也常提,讓她在家里早點做飯,幫娘多做點事。 也許很快,她就沒辦法在落日時分去找六郎。 “娘,舅娘還好嗎?”蘇棗問。 云氏擦擦眼角,嘆了口氣,“哪能好呢。” 唯一的孩子病死了,又是棄婦,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當年如果不是家里見頭個孩子身體弱,催著嫂子再要個男娃,嫂子也不會偷偷背著她吃那么久的藥。云氏雖因為這件事被牽連,但同是女人,她很能體會齊氏不易。 晚上,蘇棗坐在樹下乘涼。 蘇虎不停揮舞扇子驅蚊,被咬得這拍一下,那打一下。 蘇棗沒拿扇子。 這兩年,那些愛吸血的花蚊子,轉了性,從不咬她。 她看著滿天的星星,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