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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一抽,三爺又把琴弦彈斷了。 院內,師無咎又把一張其貌不揚的七弦琴放在嚴晟面前,“用這個,這是無牙道長的琴,可鎮妖魔,安心魂,理正氣。” 說完,師無咎又小聲道,“到九清腹中胎兒平安降世之前,琴聲不能停,不能斷,老道去布陣,這里交給你和無塵了。” 三爺頷首,只波動了一根琴弦,盤膝坐在房頂上的師無塵便張開了眼睛,目光盯著古琴看了幾晌,才閉上眼睛,揮動拂塵,念念有詞。 室內的小暖疼得半死之際,精神恍恍惚惚,聽了這琴聲立刻清醒了,“這是?” 玄舞立刻上前,“您師傅說這是無牙道長的琴,可保您平安分娩,請王妃安心?!?/br> 要了老命了,師祖的琴都拿出來了。小暖一把端起桌上烏漆漆的湯灌入腹中,把手放在肚子上,“你最好乖乖給老娘出來,再折騰斷了無牙道長的琴,老娘把你扔在上清宮抵債!” 威脅、湯藥、三爺的琴聲、無牙道長的琴、師無塵坐鎮屋頂、師無咎在外布陣……也不曉得是哪個發揮了作用還是全有用,小暖這一胎雖然疼,但比起第一胎來確實快了很多,前后只兩個時辰,便將孩子生了下來。 “嗚~哇~哇~” 屋里傳出嬰兒稚嫩又宏亮的哭聲后,眾人都跟小暖一樣,有種如釋重負的喜悅。 穩婆跑到外邊給三爺報喜,“王爺,王妃生了!” 三爺緩緩波動琴弦,心疼,安撫,喜悅都化在琴聲里。 “小世子重六斤八兩,母子平安!” 三爺琴聲一頓,抬起頭,“母子?” 穩婆為了多討喜錢,嘴皮子那叫一個利索,“是,王妃給您生了個兒子,白白胖胖的兒子,奴婢接生了幾十年,頭一次見到這么水靈好看的男娃,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不說是女兒么,怎又是兒子了,師無咎也有錯的時候?此時山下傳來鹿鳴和狗吠之聲,上清宮的婉轉流暢的鶯鳴傳入三爺耳中,他微微翹起嘴角,“賞!” “多謝王爺。”穩婆伏地叩謝。 三爺拱手謝過屋頂的師無塵,又命玄散去各處報平安。他剛進房門,便見母妃小心抱著孩子走了出來,三爺的目光落在母妃臂彎里閉著眼睛的紅猴子身上,雖說個頭比千葉和靈攸大了些,但沒她們好看。 華淑抱著孫兒,很是歡喜,“這孩子隨你的地方多一些,你看著臉盤這鼻子,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br> 三爺…… “小暖可好?” “精神還好,待收拾妥了你再進去,你要好好陪著她,為了這孩子,她吃了太多的苦?!比A淑低聲叮囑兒子。 三爺進入里屋,見他的小王妃睜著大眼睛望著他,“三爺,是兒子!” 三爺謝過岳母,走到床邊,“嗯,我看到了,你辛苦了,還疼不疼?” 許是疼過勁兒了,小暖現在只覺得神清氣爽,還有那么一點洋洋得意,“這個孩子生得快,沒怎么疼。” 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了?三爺臉一黑,“咱們兒女已齊,不許再生了。” 小暖應了一聲,“三爺看到兒子沒有?母妃說長得像你?!?/br> 三爺能說看孩子第一眼就覺得他不順眼么?當然不能。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出于三爺強大而敏銳的直覺,這個兒子絕不是個省心的,定要嚴加管教。 “三爺記得把孩子抱給我師傅看看,名字還可以讓我師傅給取嗎?”小暖總覺得師傅很在意這個孩子,以前她以為是女兒,所以跟三爺講了讓師傅給孩子取名。生下來是個兒子,不曉得皇家對男丁是否有什么起名規定。 三爺點頭,“你安心養著,我曉得怎么辦。” 小暖點頭閉嘴,她漫長的月子生涯又要開始了,好在這次是入秋坐月子,總不會比上次難熬。 千葉、靈攸和大黃帶著掌院師伯的白鹿回山,知道母妃給她們生了個小弟弟時,兩人的嘴都合不攏了,“弟弟?” 跟圓通一塊砍柴歸來的小草也覺得不可思議,“外甥?” 圓通一點也不奇怪,“在九清懷孕滿七個月時,無牙師傅便斷定她腹中是男胎了。” 眾人都盯著他,“你怎么不早說!” “小道以為,大家都知道呢。”見眾人怒目而視,圓通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道,“咱們先去看孩子,可好?” 待他們到了房中,見無牙、無咎和無塵三尊大神正圍著孩子看,表情各異。 小草的心揪了起來,“三位道長,這孩子有什么不妥?” 師無塵一臉嚴肅,無牙道長捋銀須,這孩子的命數,比九清還要難斷。不可用妥或不妥來斷言。 師無咎則笑得滿眼金光,“這孩子很好,非常好?!?/br> 本以為是個財神,生下來師無咎發現他的祿星也高照!真不愧是柴嚴晟和九清的兒子,這孩子長大了想必是能翻天覆地的。 變則通,變幻莫測,便是大大的好事。 三爺拱手,“犬子能平安降世,全賴上清宮庇佑,請宮主為犬子賜名?!?/br> 師無咎含笑,“無牙道長,您看這孩子的名字?” 張天師已故,如今活在世上的,便只有青冥山三田觀的無牙道長了。無牙瞥了一眼自己的徒弟一眼,“你既已起好,何須再問老道?!?/br> 師無咎含笑,“你我各取一字,可好?” 見弟子這么有玩心,無牙便依了他。兩人各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字,兩相對照,兩人同時笑了。 “柴承通、柴通承?”小草看著兩位道長寫下的字,“哪個呢?” 三爺一錘定音,“柴承通。” “汪!” “大黃也說好?!鼻~復述。 “哇~哇~哇~” 看著哭得滿臉通紅的弟弟,靈攸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弟弟也說好?!?/br> (全文終) 第1454章 番外1 番玄一 臘月二十三,送灶、掃塵、剪窗花,京城處處透著過年的喜悅。姜公瑾身著藏青色儒袍,靜靜站在大理寺門旁的柳樹下。 大理寺的守門差官見了他,趕忙從門房里搬了條長凳出來,畢恭畢敬地送到姜公瑾身前,“先生是來接金竭出獄的吧,站著多累,您坐著等?!?/br>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位姜公瑾是晟王府的幕僚,身份可比宰相府的門子高多了。 姜公瑾沒拂了差官的好意,拱手謝過坐在長凳的一邊,邀道,“等人枯寂,這位兄弟若無事,坐下來陪老夫說說話?” 姜公瑾不愧是晟王府的第一幕僚,眼力杠杠的!差官開心無比地坐下,他搬這么長的凳子來,可不就是為了陪姜公瑾坐會兒,跟他說幾句話套套近乎么。 聽說,盧正岐就是因為在天章閣內與晟王鄰桌而坐,天天套近乎,才得了左相的官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