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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掌家小農(nóng)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5

分卷閱讀895

    智真大師忽然決定將行止的尸體火化,玄邇不得不改變計劃,入寺廟搶走尸體,卻不想與另外一批去盜尸的黑衣人撞上,再加上守衛(wèi)鎮(zhèn)清寺的侍衛(wèi),三批人打成了一鍋粥。不過過程雖然曲折,結(jié)果卻還不錯,玄邇得手了,只是為避開耳目,尸體被她妥善藏了,還未請師無咎驗看。

    通過這件事,小暖覺得智真大師就算知道或猜到了什么,也與柴嚴亭不是一伙的,稍稍放了心。只要智真沒問題,度通就沒問題。

    而圓通,就算有問題,也不是他的問題。

    神山之下,珠綠隨在與左相、智真閑談的先生身后,一步步踏上石階,向著山巔走去。

    第九四一章 講不得

    左相與丁中和同朝為官多年,相處起來自是融洽;智真也是博覽群書、出口成章,句句還帶著佛理,博得左相與丁中和的頻頻贊嘆。是以,三人這一路登山觀景,甚是愜意。

    相比之下,作為這三十余人中的唯一的女子,跟在丁中和身后的珠綠就顯得突兀了。而且,李泗還站在她與左相之間,時刻防備這面無表情的丫頭偷襲他家大人。

    見左相的侍衛(wèi)如此小心謹慎,珠綠嘴角泛起冷笑,目光越發(fā)蒼涼。如果可以,她真想將這個該死她全家的佞臣推下山崖,讓他粉身碎骨!

    可是,她不能。她現(xiàn)在是在陳小暖的書舍內(nèi)做事,她若是行為有錯,別人只會怪罪到陳小暖頭上。珠綠握緊拳頭,指甲扣入手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她不能恩將仇報,今日來此,只是想問明白一些事。

    經(jīng)過這段時日,珠綠明白柴嚴亭遠不如陳小暖可靠。若是自己想活下去,丁先生能依靠一時,但文昌郡主陳小暖,卻可以讓她依靠一世。

    比起男人來,在怡翠樓受盡屈辱、看盡炎涼的珠綠,更相信陳小暖。因為她是女子,她們一家都是女子,她們不會對她另有企圖,也不會讓她去做見不得人的勾當。雖然她們一家現(xiàn)在已足夠強大,所求的卻異常簡單,她們不屑如此。

    跟在她們身邊,自己就必須放棄報仇。珠綠的手緊了緊,鮮血一滴滴從指縫間滲出,落在山巔的石板上。

    正在四處查看這神山有何蹊蹺的智真見了珠綠的手,又看她因仇恨而猙獰的面容,便知她深陷八苦難得自在,便得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珠綠回神,發(fā)覺眾人都看著她,便平靜地將雙手收入袖中,用帕子擦拭手上的血。云清先生似是未見,只溫和道,“你也來拜拜吧。”

    “是。”珠綠斂容,輕移蓮步上前焚香,跪拜,“爹娘,大哥,大嫂,二哥,二嫂,jiejie……”

    珠綠念了一串的親人,眼中卻沒有一滴淚,“你們勿擔(dān)心瓊?cè)A,瓊?cè)A如今在濟縣南山坳棲身,終得度寧日。若是你們魂魄無所依,便來瓊?cè)A這里。瓊?cè)A已為你們立了衣冠冢,便在南山坳之南,瓊?cè)A余生將歲歲祭拜,年年掃墓……”

    聽著珠綠的話,云清先生看了左相一眼,只見他面容平靜不慍不怒,心中不免唏噓。

    待珠綠起身后,云清先生輕聲道,“你已脫賤籍,可恢復(fù)本名了。”

    方才她口口聲聲以本名瓊?cè)A自稱,云清先生便知她心中對珠綠二字,也是不喜的。珠綠之名出自被西晉石崇以珍珠十斛換得的寵妾綠珠,而石崇失勢后,此子墜樓而死。自此,以“綠珠”或“珠綠”為名的妓子,不知凡幾,意為此女貌美如珠綠,忠貞也如她。即便如此,綠珠在俗人眼中,依舊是不得人敬重、易招致殺身滅門之禍的風(fēng)塵女子而已。

    “珠綠身垢,不敢辱家門。”珠綠起身,抬起滿是殺意的眸子看著左相,還未開口,智真便擋在左相面前,“阿彌陀佛,禍從口出,施主請慎言。”

    左相左移一步,掃了一眼被山風(fēng)吹得甚是狼狽的香煙,問道,“你有何話,直講便是。”

    珠綠一字一頓地問,“珠綠登此山只想問一句你當年為何陷我父于不義,令我王家家破人亡?”

    左相搖頭,“此中有些事,與你講不得。”

    “我全家都死了,你還有什么講不得!”珠綠嘶吼,雙眼充血。

    左相靜靜看著她,“本相本無意陷王時卿于不義。”

    這里除了自己和智真,都是左相的人,面對珠綠這樣一個毫無威脅的弱女子,左相沒有必要說謊話。丁中和雙眸微深,世人都說是左相為了討好圣上,才構(gòu)陷王時卿,莫非事實并非如此?事發(fā)時他還在京中國子監(jiān)任職,為何沒聽到一點風(fēng)聲?

    珠綠追問道,“你就算無意,還是做了!”

    “做這件事的不是本相。”這是左相不愿提起的往事之一,但這女子是王時卿之女,他才會如此耐心地說上幾句。

    珠綠咬牙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向圣上陳明實情,還我父清白?”

    左相平靜道,“他身為一家之主卻意氣用事,不能護家人周全,本相為何要幫他?”

    這句話聽似無情,但事實便是如此。云清先生暗暗嘆息,他任國子監(jiān)祭酒時,王時卿曾在那里讀書,兩人有些師徒情誼,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收珠綠在身邊。

    珠綠的拳頭又開始滴血,“是誰,你說是誰?”

    左相見她身子已然開始顫抖,便勸道,“聽說你向王夫人發(fā)了毒誓,此生不得報仇。知道是誰也無甚用處,還不如在此安安生生地過日子,秦安人和文昌郡主心善不會難為你,又有云清先生替你說話,你該知足了。”

    珠綠還待再問,已看出左相并無吐露實情之意的云清先生,便道,“珠綠,夠了。”

    珠綠雖不甘心,但還是慢慢退到先生身后。

    左相不再理會她,只將目光轉(zhuǎn)向立在老松下的智真大師,“大師在此佇立良久,可有發(fā)現(xiàn)?”

    智真的目光從起伏的群山上收回,微笑搖頭。早已侯在神山觀中的張玄清出來,只當未察覺這微妙的氣氛,請眾人去房內(nèi)歇息用飯,眾侍衛(wèi)才算松了口氣。

    “姑娘,您說李相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第一莊內(nèi),綠蝶好奇地問。

    坐在榻上抱著被子歇息的小暖道,“他沒必要騙珠綠。”

    “那會是誰這么狠心啊!”秦氏嘆了口氣,一大家子人呢。

    小暖搖頭,能讓左相如此的,恐怕與建隆帝脫不開關(guān)系,不過若只是與建隆帝有關(guān),左相也不會這么說。那么,能做此局的,也就朝中那幾個了。

    綠蝶又道,“難為李相替他背了這么多年的鍋。”

    小暖沒有吭聲,秦氏卻道,“李大人看著笑呵呵的,沒想到心這么冷,就算不是他害了王家,可他知道王家是冤枉的卻一聲不吭,眼睜睜看著他們家破人亡,這樣的人,交不得。”

    “若是心不冷,他也坐不到現(xiàn)在的位子。好了,娘不必理會這些,咱們該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