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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日需去慈寧宮晨昏定省,看太后臉色過日子,到了這里便是她最大了。皇后高興時召見濟縣文武官員的家眷說說話,煩了便誰也不見,在院子里四處走走。只是這院子實在無趣,除了幾根筆直的竹子,凈是光禿禿的練武場…… “臣妾今日見了樓知縣家的女眷,覺得樓夫人的外侄女與烏桓小將軍倒也般配。樓夫人的外侄女出自遂安紹氏,與翰林院校字紹行友是同族,圣上覺得如何?”皇后笑道。 紹行友知進退,紹氏一族世代書香又無人在朝中居高位,這樣本分又好約束的讀書人家之女,配給烏家最是恰當。建隆帝點頭,“先讓人問問烏桓的意思,他父母早亡,婚姻大事得他親自點頭才好,莫咱們好心,卻湊出一對怨偶。” 您強湊的怨偶還少嗎,若非為了她兒子,當她愿意摻和這些事兒?她又不是喜歡做媒的太后!皇后笑吟吟地點頭,“您說的對,是臣妾考慮不周了。” .。妙書屋. 第六七七章 三爺的警告 建隆帝到濟縣那日已召見過烏桓,相比桀驁不馴怎么看怎么讓他覺得不順眼的烏鐵崖,年少斯文的烏桓讓建隆帝還覺得順眼些,可烏桓流的畢竟是烏家的血,建隆帝對他很不放心。 他們是臣自己是君,君為臣綱,身為臣子就該有臣子的本分,不懂的,建隆帝自有辦法讓他懂。建隆帝本打算隨便擇個不上不下的京中文官之女許給烏桓,斷了他與武將聯姻的心思。既然烏家這么識趣,建隆帝何樂而不為? 自從得到石果后,真的是事事順心。建隆帝吃了塊點心,笑著對皇后道,“你早些歇著,朕再去看看那石果打磨得如何了。” 昨日將石果運下山后,建隆帝便招來工匠連夜打磨,急欲一睹石果真容。到跨院見到已經剝去外皮的石果時,建隆帝眼前不禁一亮,“果真是個寶貝!” 這桃兒狀的松綠色石桃色澤潤透,難得的是石桃的底座中絲絲縷縷的黑線形似樹之枝蔓攀延而上,這石桃兒真像其上結出的將要熟透的果兒。 建隆帝圍著石頭轉了三圈,百般不舍地吩咐道,“將它送入朕的房中,朕要與仙果同眠。” 得,圣上一句話,這石頭就由石果進化為仙果了,德喜笑得合不攏嘴,建隆帝笑罵了一句,“你這老東西!” “萬歲爺何時啟程歸京?”雖然沒找到張昭成,但尋到仙果也能讓圣上心滿意足,該回京了吧。德喜擔心著京里那一大攤子事兒。 建隆帝卻不急,“后日再動身,朕明日要著平民衣裳,親眼看看百姓日子過得如何。” “圣上心懷百姓,乃天下之福。”德喜笑贊,想著樓知縣今夜又不能安睡了。 建隆帝叮囑了一句,“莫叫地方官員知曉,免得驚擾百姓。” 德喜笑應了。說是不讓樓知縣知曉,但該囑咐的德喜一點也沒落下。 樓知縣聽到圣上明日要微服私訪,頭發又薅下一大把,私訪可比前幾日圣上擺駕出行難伺候得多了,“師爺,速給城中富戶下旨,讓他們明日攜家帶口,給本官上街閑游!長得磕磣的、不會說話的、病病歪歪的,明天都在家呆著不許出門!” 師爺…… 前者好通傳,這后三樣要怎么辦?大人果然急瘋了。師爺勸道,“大人稍安勿躁,圣上得天降神石,心中喜悅自是看什么都順眼,街道已打掃過數遍,乞丐趕去了益州,鬧事的刁民都關在牢里,便是街上偶有狀況,我等也能隨機應變。” 隨機應變?圣上要私訪,哪能讓你跟著隨機應變!樓蕭遷吼道,“讓你去就去,啰嗦什么!來人,將衙役班頭都給本大人叫來,本大人好不了,他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在一夜的雞飛狗跳之后,衙役將濟縣城中喜歡鬧事的小地痞,不聽話的二愣子,想告狀的心有冤屈者都被押入大牢,大牢一時人滿為患。 建隆帝換了便裝要出門,見自己身邊跟著的,尤為顯眼的三兒子,笑道,“晟兒留在府中,你二哥與老夫同去。” 著了書生袍的易王笑瞇瞇的,“三弟放心,我與父……親晌午前便歸。” 這等平民的稱呼,莫說易王說的不習慣,便是三爺也聽得渾身難受,“是,嚴晟在家中準備行裝。” 建隆帝帶著易王和大批侍衛出去不久,師無咎便捧著烏龜罐子到了。進入書房后,師無咎將小龜放在桌上,鄭重地給三爺行了揖禮。 一切盡在不言中。 行完禮后,師無咎也不多言,退出書房。待他行到門口時,三爺冰冷的聲音才響起,“沒有下次。否則本王半月內帶門人踏平龍虎山,火燒上清宮。” 三爺既然敢開口,就說明此處都是他的人。師無咎靜靜看著院中的烏龜池,三爺說的是門人而不是屬下,三爺的師門行事素來低調不為世人熟知,但師無咎知道他們單論武功,的確有火燒上清宮的能耐。 “九清的安危比老道的命還重要。”師無咎低聲道。 三爺冷哼一聲,“這二者在你心中,都不及上清宮的分量,我的女人不是你等隨意擺置的。” 小暖心軟,他可不,這世間的險惡三爺見得太多了。徹底解決之道,唯有殺戮殆盡或徹底摧毀對方的意志。 師無咎自是感受到了三爺身上滔天的戾氣,回首問道,“三爺是真心喜歡九清,還是圖她能跟您帶來您想要的東西?” 三爺皺眉,師無咎這話中之意,讓他極為不舒服。 師無咎回首,一臉坦誠道,“上清宮在貧道雖重于泰山,但九清亦是,九清與上清宮不分伯仲。若有朝一日九清與上清宮不能同存,老道會帶著門人下龍虎山遠遁江湖。若到時九清愿隨貧道同去,還請三爺行個方便。” 三爺瞬間就變成了冰坨子,他身后的玄散也瞪起了眼睛,這老道,哪來的膽子! 師無咎面無懼意地走出嚴府,他忍著沒有說的還有一事:晟王殺伐戾氣過重,此生妻、子緣薄。若非小暖橫空出世與晟王的命數相佐,他此生怕是將與殺戮與權勢了。 師無咎離開嚴府,扛起他的破布招牌搖搖晃晃地奔青魚湖而去,小暖將小龜送到后,師無咎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多,有心思細細琢磨這里邊的事兒。 濟縣西南山上的松石、山腳下秦家村的陳小暖、京城南天師廟中與小暖一家偶遇的晟王、兩年前再到秦家村的恩師、收小暖為徒的自己……所有人都圍著小暖展開,而這緣起者,乃是他的師傅張昭成。 恩施在天師像后的留子,乃是盡兩年所為。 十四年前到秦家村看相,給秦氏留畫,到山頂畫卷軸。十二年后再到秦家村留丹方,今年初在天師廟露面,直待被小暖察覺到十四年前之事…… 其實師傅有千百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