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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破敗至此,此次回鄉,只因祖母臨終心愿便是想要回到故鄉,公孫疆便跋山涉水帶了祖母骨灰回鄉安葬。不曾想路上竟見到了勾踐夫差二人。公孫疆雖對二人此行心存疑惑,不過看到夫差不想說,公孫疆亦不愿多問,這便是他的聰明之處。翌日,勾踐在被灌了一夜草藥熬制的湯湯水水之后,終于蘇醒過來,夫差喜不自禁,一把將勾踐緊緊抱住。公孫疆自是玲瓏剔透之人,一看便已知曉二人關系,揚唇笑了笑便與小廝一起進山里修祖墳去了。他祖母定于三日后下葬,所以這兩日祖墳就要打理清楚。“月……能告訴我你跟公孫疆是怎么認識的嗎?”夫差依著公孫疆對勾踐的稱呼,對勾踐道,一來是為了掩人耳目,二來夫差私以為月這個名字很適合懷中這個清麗皎潔之人。勾踐任由夫差抱著,從他懷中探出一個頭,清澈地眸子望著夫差,跟他解釋了當日的來龍去脈。夫差見勾踐如此溫順地任由自己抱著,心中喜不自禁,一時情難自已,忍不住低頭朝懷中之人那色淡如水的兩片薄唇吻去。勾踐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將夫差推開,站了起來,臉色十分難看。“菼……額……月……”“吳公子,你答應了放過我,希望你遵守承諾。”勾踐的聲音冷極,猶如萬年寒冰,將夫差的一腔熱血滿腹溫情瞬間冰封凍結。房內寂靜無聲,只聽得窗外聲聲蟬鳴。不知過了多久,聽得夫差的聲音落寞道,“月公子,你放心,待你傷好了,我便離開。”望著夫差悵然離去的背影,勾踐心中宛若刀割。他撩起衣袖,原本已經流膿破皮的地方,現在又重新長出了新的疹子,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些。現在若不對他狠一些,他日自己身死魂散,對他而言,豈不更是一種永生永世的折磨。為了避人耳目,公孫疆把曹國國君指派給他的隨從侍衛都安排在小鎮上,連同那些糧食衣物都留在了那里。雖然只是短短三天,不過尋找吃食,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夫差二話不說,執了寶劍,便到溪里捕魚去了。經過一天一夜的修養,勾踐也恢復了一些精神,不顧公孫疆的勸阻,掄起一個竹籃掛在背上,跟著公孫疆一起出去挖野菜。勾踐對于那些野草野菜卻了如指掌,那些草治什么病哪些草有毒,勾踐都說得頭頭是道,這讓公孫疆大為詫異。就算是從小在山里長大的他,也只識得這山上幾種可以吃的野草還有幾種擁有劇毒的野草,更何況勾踐從小便養尊處優的一國之王。可是公孫疆不知道若是沒有這些野草,勾踐和他母親早就被越后害死在越國后宮之中了。雖然勾踐沒問,公孫疆卻主動聊起了自己的近況。曹國國君對他自是極好,只不過礙于世俗的眼光,他如今也只能以公子侍讀的身份留在曹國國君的身邊。男人與男人之間,就算是有著驚天動地的愛情,都只能像生長于地獄中的彼岸花,花開荼蘼,絢爛鮮紅,尤勝人間花中之王牡丹,卻永遠只能生長于暗處,無法被世人接納、欣賞。他與夫差之間不僅同是男兒之身,更隔著國仇與家恨,生與死的距離,就連想向這彼岸花那樣隱于暗處獨自芬芳,也是不可能的了。勾踐想著,不覺一陣出神。“小心……”只聽得公孫疆驚恐的喊聲,待勾踐反應過來之時,一只寶劍早已從自己的耳側呼嘯而過,重重地插在他腳邊一只通體如翡翠一般碧綠通透的白唇竹葉青的七寸之處。這蛇雖約摸小指那樣的寬度,卻是帶著劇毒,只消咬上一口,便可毒氣攻心、藥石無靈。勾踐一陣驚魂甫定,卻見夫差便站于不遠處的枇杷樹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在隨著山風輕輕搖曳的斑駁樹影間明滅不定。見勾踐安然無恙,夫差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與勾踐檫肩而過,拔起地上的寶劍,將劍上的毒血放至雜草上擦了擦,哐當一聲,長劍入鞘,夫差瞧都沒瞧勾踐一眼,便面無表情地走開了,只留下公孫疆一臉驚愕的表情。兩天下來,公孫疆明顯感到夫差像變了個人似的,昨日越王昏迷之時對他那樣熱情消失了,臉上似乎帶著些悶悶不樂地神色,話不多,特別在面對越王的時候更是一副冷若冰霜的姿態,不過他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越王的危險和困難,然后及時趕到幫忙,卻總在解決問題之后,冷冷地離去。公孫疆一時間也搞不清楚兩人的關系。“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既然心系彼此,又何苦相互折磨。月公子,雖然我知道我說這話有點不合適,但是還是想奉勸公子一句,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見勾踐站在原地,望著夫差漸行漸遠的背影,臉上帶著失落的表情,公孫疆忍不住勸道。“公孫,我和他之間這輩子,再也不可能了……”只聽得勾踐在耳邊幽幽嘆道……這一日,正是公孫疆祖母封棺的日子,勾踐和夫差在小溪邊忙著打一些溪魚做祭,勾踐卻覺得丹田之處一陣灼熱難忍,緊接著一陣頭暈目眩,腳下一滑,整個人生生往小溪的涓涓流水中撲去。突然,腰部一緊,整個人已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攬入懷中,勾踐抬頭,正對上夫差深如潭水一般的眸子。青山綠水、雜草野花,蟬噪蟲鳴,鳥兒啁啾……一切,仿佛就在瞬間消失了……此時此刻,天地荒蕪,只剩彼此,雖有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唯有四目相對、默然無語……“王上,你真的在這里……”突然,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勾踐面紅耳赤地從夫差懷抱中掙脫出來,整了整衣冠,對著來人道,“范卿,你總算是尋來了……”第75章失蹤原來勾踐在來路上悄悄拆了掛在腰間的香囊,沿途斷斷續續灑了香囊中特制的七蟲花花粉作為標記。這個七蟲花是范蠡從苗疆帶回來的,此花用蜈蚣、蝎子、黑寡婦蜘蛛等七種當今世上劇毒蟲的血日日澆灌,七七四十九天后,七蟲花開,如火如荼,雖是劇毒之花,卻是香氣逼人,只消撒上一點,便可香飄數里,而勾踐身上所配香囊材質特殊,正好抵消七蟲花的濃烈的氣味,將九蟲花置于此香囊之中,九蟲花香便幾不可聞,只留一點淡淡清香。雖是如此,范蠡在古墓之內生死未卜,且只憑花香尋人也是一件難事,勾踐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可是沒想到范蠡在短短數日內便找到了自己。“你是如何逃出來的,其他人可好?”勾踐問范蠡道。“孫武將軍和伍相可安然無恙?”夫差也走了過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