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后才剛治愈的四兒子對視。 李延玉也盯著老皇帝臉看。 父子倆之間,仿佛早已隔了幾個輪回世事,隔著萬重山,萬重海。 李延玉表情淡淡地,那眸底,卻蓄積了千萬種的恨和怨。 那陰暗、扭曲、而始終不得釋放解懷的nongnong仇怨、催心剝肝之痛。 *** “六弟,恭喜您了!哦,臣罪該萬死,現(xiàn)在您貴為皇儲,您是太子殿下,是臣說話不懂分寸造次了。” 酒宴散后,六皇子滿心歡暢,只覺此時人生春風(fēng)得意,已經(jīng)到了巔峰頂頭。 他扶著白玉欄桿,胸中好不痛快愜意,六皇子知道,不能把表情激動興奮全寫在臉上,這樣太不好看,便找了一個無人僻靜地,偷偷賞月喝酒。 蟲聲唧唧,白玉欄下魚兒輕搖尾部颯然而游。六皇子手拿一白玉酒壺,又灌一口。 看也不看李延玉,只驕傲翹嘴冷笑。 這個地方黑漆漆沒有人,連一個小宮女太監(jiān)也沒有。 忽然,就在這時,由于高興激動過了頭,六皇子腳底一滑,就像底下有水鬼冒出,拖住他,把他往下又拽又扯。 六皇子慌了,身體懸垂于平湖碧波之上,兩手死死拽著白玉欄桿,“四哥,四哥!” 他冷汗直冒,尿都要嚇出來了。“快拉我一把!快,快拉我一把!” 李延玉背著兩袖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他血紅雙眸微微瞇起,這是他自殘廢以后,眼下手足第一次叫了他一聲“四哥”。 李延玉嘴角翹起來,把手一伸,走上前。“好,太子殿下,讓四哥來拉你,別急,千萬別急。” 他慢悠悠地說著。 六皇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急急道:“怎么不急?四哥,我不會游泳,你是知道的,要是這一掉下去,水那么深,肯定是會被淹死的。您好心,把我快拉上來,以后,榮耀富貴,本太子一定牢記于心、磨齒難忘。”李延玉劍眉一揚(yáng),所以,要么說,這老六的腦袋比豬還蠢,這種人,還能當(dāng)儲君,嘖嘖,簡直……李延玉半蹲下來,說是要拉他,卻遲遲不肯將手伸遞過去。 看著老六那張極度扭曲而驚恐的臉,李延玉輕呼了一聲,眸中全是過去那些記憶往事。 “你的東西掉了?這是你的嗎,啊,四哥?——撿吶,快起來撿吶!哇哈哈哈,這個沒用的死癱子,還真站不起了!” 一個年少身形還不及他高的皇子,忽地一腳將那輪椅踢翻。 他趴下去,就像狗一樣。 由著他帶頭對他各式嘲諷。 李延玉又蹲下一截,他把右手一根指頭輕輕勾著,像挑逗似的,“來呀,太子殿下,你拉我的手啊,你不拉我的手,四哥如何拖你上來。” 六皇子恨恨地盯著他,像是明白了。咬牙切齒:“我一松手拉你,我不就落下去了嗎?是你的手來拉我!你是故意裝蠢嗎?!” 李延玉笑,笑得柔如春風(fēng),眼尾卻狹長輕瞇血紅。他點頭,一疊聲:“好,四哥來拉你啊,四哥就拉你——” 把那雙死死攀拽著臺岸上的手扯開狠而用力一掰,又站起身,一腳給踹下去。 撲通聲響,水花瞬間飛濺而起。 六皇子落下去了,這個剛剛當(dāng)上太子的殿下爺,像只狗一樣在水里撲騰四肢浮動掙扎喊著,李延玉負(fù)手靜靜看他。 這一幕發(fā)生得,實在又快又短暫。 六皇子最終停止了掙扎,剎那間便沉下去。 李延玉方才冷挑著眉、拂袖轉(zhuǎn)身而走。 他又一頓,將袖中一方香絹絲帕輕輕扯了出,往地一扔,目無表情,冷冽而去。 *** 三天后,宮中云板敲響,報出大喪。 那位剛剛被皇帝策封為太子殿下的六皇子不慎落水而亡、死因不明不白。 皇帝震怒,氣得半死不活,細(xì)查問消息——“回稟陛下,這落在平湖岸畔上的繡鴛鴦帕子,是宮里麗妃娘娘的!”“——麗妃?!”皇帝震駭。“這麗妃娘娘,原來與、與五殿下已經(jīng)不知偷偷交往多久,他們常常兩個人背地里……”太太監(jiān)盡量把話說得委婉。皇帝視線一黑,雙眼一閉。“畜生啊畜生!朕養(yǎng)的這些,竟都是畜生!”……又不到三五日,五皇子殿下被皇帝拿下刑拘,一道詔旨,奪去王位,又下令,打入天牢關(guān)個三月半載,若是此事再沒任何回旋之地,便送上斷頭臺斬首。 *** 光線漆黑潮濕陰森的虎頭天牢,五皇子披頭散發(fā),身穿囚衣,滿身臭垢,蛐卷睡在一張破爛草席上。 忽然“吱呀”一聲,聽得門響有人來了。 數(shù)日的牢獄生活,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身上傷痕累累。口齒不清說話也含混模糊。 他吃力狼狽起身,想看看來人是誰。 突然,臉色大變:“是、是你!” 他不可置信瞪眼搖頭。 李延玉身系玄黑披風(fēng),他人雖清瘦,卻又高又修長。 修挺的身影立在昏暗的光線地面上。 李延玉用手?jǐn)n攏披風(fēng):“五弟,是我,我來看看你。” 五皇子笑了,也不看他。“你來看我,你居然有這么好心——你是來看我笑話報應(yīng)的吧?” 李延玉用手拂拂袖子:“我是真來看你的,五弟,如何你不信四哥我?” 甚至,輕輕脫下披風(fēng),給眼下狼狽潦倒不堪的男人給穿了系好。“瞧瞧你現(xiàn)在這樣子,難道不怕冷嗎,怎么不多穿點呢?” 他用手扯著對方頭發(fā)一拽:“五弟,說實話,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模樣,四哥我就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些往事——得多虧了老五你呀,要不是當(dāng)年你那泡尿,不是你那泡尿給我澆醒,呵呵,今兒個,你我二人還不至于走到今天——我怎么會想到,你居然去勾引陛下的后宮妃嬪呢?” 五皇子大駭:“是你!居然是你陷害我!” 李延玉慢慢站起身,嫌惡地用袖中帕子擦擦手,也不給他廢話多說。 “是我!我這個癱子,總天天坐在輪椅不是閑得慌嗎?總要找點事打發(fā)時間才不無聊,你說呢,嗯?” 冷笑著回過頭,抬起下巴大踏步走出牢房。 如今五皇子在牢獄中慘不如死,活得比狗都不如。 一個潦倒落魄、即將哪天不知說砍頭就會被砍頭的囚犯,慘烈待遇是不敢想象的。 專門有那被不知何人拿銀子收買了的看守獄卒,一次次羞辱、蘸鹽水鞭打、折磨,甚至一個不高興,脫了褲子,對準(zhǔn)對方的頭,就開始撒尿凌辱。 *** 王府,沾衣院,平王仍像素日往常那樣閑來無事埋頭作畫寫字,或拿小刀雕刻木偶人。 他這天心情似乎很好,那種因蠱毒所帶來的相思折磨,似乎也漸漸得到了紓解,口里輕哼哼地,似也逸出一兩首小曲。 “哈哈哈!這個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