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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實現他們的諾言了吧!就算外面的人再怎么說他不要臉說他是人妖說他不正經干那么些見不得人的事,可是家中的老爹和兩個哥哥還是沒有瞧低他,他們理解他的苦衷,知道他的難處。這就已經足夠了!只是連累了老爹,害他想那么多!說什么也要籌到那一萬多塊錢。安陽抹了把淚,在廚房隨便搜羅點東西當午飯吃了,覺得這么坐在家里干著急也不是辦法,該怎么著還是怎么著吧。便決定還是醫院先去看看東哥跟阿城好了。安陽拎著一大包水果找到阿城的病房時,被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的阿城嚇到了。原來阿城擁有的一頭濃密的黑發不見了,變成了光頭。英氣的劍眉也掉光了。原來就算穿上女裝也顯得英氣逼人的一個小伙,此刻顴骨高聳,眉骨突出,眼眶深陷,唇色發白,哪還有往日的一點風采。床頭是各種醫療儀器,此刻他半躺在床上,見安陽突然過來,虛弱的沖他笑笑:“安陽,是你啊,你怎么過來了?”安陽把東西放下,看著一臉虛弱的阿城不知道說什么好。“怎么,怎么就生了這樣的病呢?”“或許真的是上天在懲罰我們吧!”那天電視臺錄制現場那個男觀眾說的話在阿城心上打下了很深的烙印。安陽沒料到阿城跟他一樣都記住了那句話,胡亂的沖他擺手:“哪有那樣的話!”門口同時也傳來一句男聲:“阿城,你怎么老是愛多想!”安陽回頭,發現門口正站著身形消瘦很多的肖東。“東哥!”“安陽你怎么來了?”肖東進來放好手中的飯盒,那里面裝的是粥,然后拉著安陽坐下。“電視里放了……”安陽看著肖東熟練的把阿城扶著坐的更直點,然后打開粥盒,開始給他喂粥。“那個啊,已經過來些好心人,跟你一樣都是看了電視才過來的!”肖東扯過一張紙巾,給阿城拭去嘴角粘上的一點粥,然后繼續喂,阿城也不說話,張開嘴順從的吃著。可是吃到半途,阿城突然捂住嘴要嘔吐,肖東動作嫻熟的從床底掏出一個小圓盆放到阿城面前,一只手順撫著他的背。阿城雙手握住盆,臉埋進里面,劇烈的嘔吐著,剛剛吃下去的粥全都吐了出來,之后還繼續干嘔著。肖東心疼的看著他,恨不得受折磨的是自己。安陽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別過臉,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抬手拭去又流出來。那樣干吐了好久之后阿城才停下來,臉色更加蒼白,肖東給他遞杯水漱漱口,然后給他擦擦嘴角,又端起粥,重新喂起來。邊喂還邊自顧自的向在一旁的安陽解釋道:“他這是化療的藥物反應,吃不下東西。可是沒辦法,還是得吃,不吃的話人就扛不住!”話剛說完,阿城又皺眉要吐。肖東立馬送上小圓盆。阿城雙手扒在盆沿上,又是一陣猛吐。其實已經什么都吐不出來了。二十五如此反復了幾次,吃了又吐吐過又繼續吃。一盒粥足足吃了一個多小時,到后來安陽也已經習慣了,在一旁幫忙遞小圓盆。一頓飯吃完,阿城已經累的說不出一句話。肖東把他放平躺下,給他掖好了被子,等他閉眼睡著才拉著安陽輕手輕腳的關門出去。一出門走出了病房好遠,在阿城面前一直笑著的肖東當著安陽的面一下子大哭起來。安陽扶住他的肩,陪著一起流淚。哭過,肖東一把擦去臉上的淚。靠在走廊的墻上仰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每次他吃完一頓,我就會出來哭一次。實在太痛苦了,化療把人化的都不像人了!安陽,你剛剛看到了吧,頭發都掉光了,眉毛都沒了。全身瘦的只剩骨架,因為化療,什么都吃不下,一吃就吐。可是不化療不行啊,不化療人就只有等死了!”說著說著,眼角又開始癢,抬手及時拭去。“可是安陽,你剛也見了,那樣苦,他愣是哼都不哼一聲,因為怕我傷心怕我難過。”肖東停了會兒,安陽不知道如何搭話,只好緊緊握住肖東的手,給他力量。“我多想兩個人能一起白著頭發,蹣跚牽著彼此,一起看晚霞落盡!”安陽的淚倒是先落了下來,啪嗒一聲落在了他握著肖東手的手背上。用另一只手拭去淚,然后沖肖東說道:“東哥,我去做個骨髓配型吧,看與阿城他的合不合!”肖東偏頭與他對視,輕微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你了,安陽。然后又繼續仰頭看天花板,醫院千篇一律的白色,既是純潔的象征也是跟黑色一樣絕望的象征,已經有不少好心人來醫院配過型了,可是至今都沒有一個與阿城的合得上。醫生給安陽抽了血,然后告訴他兩天之后就有結果了。安陽扶著肖東的肩說知道結果了就發短信告訴我一下。肖東慘淡的笑著說好。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剛好與去看肖東的趙哥還有以前的一些同事碰到,安陽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就先走了。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凜冽的寒風吹著,空氣里都可以聞到冰的味道。前幾場的殘雪還沒有完全化盡,天空又開始飄起毛毛細雪。安陽把雙手□衣服口袋里,里面貼著身體,很暖。那是蘇子涵買給他的衣服。后來他發了工資也想給蘇子涵買點什么東西作為回禮的,可是去商場看了好久,都不知道送什么好。他似乎什么都不缺!怕買的不好不受他喜歡反遭他厭煩,所以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買,只做了一桌好菜作為回報。他唯一做的好的事似乎只有做菜了,原來在酒吧表演時也只是隨便唱唱歌,還經常被東哥他們笑走調。安陽坐在公交車上,車里人很少,空調開的很足,窗戶上模糊一片,外面的世界都看不到。伸出手指在上面寫了個蘇字,馬上擦掉。隨便亂畫了幾個圈之后又寫了個小小的錢字,一萬多塊錢,讓他一下上哪兒找這么多錢去!安陽看著那個錢字逐漸變成水模糊掉,把頭靠在窗上,愁腸百結。回到家,蘇子涵還沒有回來,整個房子里冷冷清清的。安陽也不開燈也不打開暖氣,蜷縮著身體躺在地板上,把耳朵貼在地板上聽著樓下的動靜,有人在說話,有人在移桌子,有人在用水洗著什么……寂靜冰冷的夜里,人的聽覺器官會變的靈敏起來,一點點動靜都可以聽得分明。比如此時門口傳來滴滴的按著門鎖的聲音,安陽從地上爬起,飛快的跑到門邊,拉開大門。對面正在開門的女人被嚇的一跳,驚恐的回頭。發現在門口站著的安陽,嘟噥了一聲:“發什么神經,一個人在家也不開燈!”便轉身進屋,“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