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就在想，這一只狗，過得都比我開心，我的爸爸mama都喜歡它。

“向向是很小的狗，我就站在旁邊，看那只貓打它。我那么小，可是我為什么會那么壞，向向被打得站不起來，我也沒去管。一直到有人在喊那只貓，那只貓才頭一扭，竄出了院子。

“我們那時候的院子，柵欄很低，我看見那個人抱住貓，說，你這個小淘氣。

“我才不要做狗，”林雋按住自己的臉，“我才不做狗。”

“你是主人的小貓。”沈知辭拉下的手，把他的手拉進自己懷里。

林雋點點頭：“后來我也不知道了，向向也不太搭理我了。直到有一天，mama叫我下去。”

“我下去了，mama說，他們國內的事情辦完要走了，問我要不要養向向。

“我現在想想，其實mama應該是很不想和我說話，他們就是討厭我，他們就是想忘記自己有孩子。我不知道為什么。

“可是我當時沒有察覺到，我以為mama終于……想和我說話了，我說不要向向，我想和他們玩。我拉住她的腿，我想要她先別走，陪我一會，我從沒有和他們有過交流啊。

“爸爸mama就要走，他們推開我，我犟上了，我摟住他們不放。

林雋又開始抽泣，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

“我就是……非要跟出去，我非要跟著他們，我知道他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我拉住他們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不太可能會陪我，可是我就是……我就是……

“我沒想到他們商量了幾句，忽然抓住我，把我拖到了房間的柜子里關進去，他們把我反鎖到里面，這樣我就不會煩他們了。

“他們就去收拾東西了！”林雋忽然開始尖叫，“我知道他們要收拾東西走了！我出不去了！我推著門，我把柜子里弄得亂七八糟，我想打開門……”

沈知辭想象到他一個小孩子，待在被鎖住的柜子里，怎么都出不來，心疼地哄他：“現在沒事了。”

“我出不去！”林雋哭喊道，“我在里面待了幾個小時，聽到他們開車走了，他們完全沒有管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有人來……我在里面待到天黑，從什么都看不見，到適應黑暗可以看清柜子門上的紋路。我幾次都以為自己是在做惡夢。可是沒有，我就是待在柜子里。我一直在用力砸柜子的門，大概如果我待到第二天會有保姆來，可是我當時已經忘了，我覺得我永遠都出不來，我拼命砸柜子的門，最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靠我自己，把柜門砸開了，我手上很疼，我爬到外面，窗外天是黑的，屋子里也是黑的。”

林雋摩挲著自己的手，仿佛那種感覺歷歷在目。

沈知辭捏捏他的手：“不疼。”

“我和你說完的，是我和爸爸mama接觸的所有事情，我和他們只有這些事情。后來他們要安心養老，連財產交接都只叫了律師來。他們為什么把我生下來！”林雋叫了一聲，“為什么不能打掉我！”

“活下來還是好的，我多開心可以遇到你啊。”沈知辭捏住他的臉，和他對視。

林雋心里又難受又慌，下意識想去躲閃，可是沈知辭手上下力捏住他的臉。

沈知辭注視著他，眼神又溫柔又寵溺，柔聲道：“因為你要遇到你的主人，你看，你熬過來了，你現在有我。你每一次跳下，我都可以接住你。你要淘氣，我也會包容你。你待在封閉的地方……”

沈知辭看著他，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我也會陪你，我不會把你遺忘掉。”

林雋愣了兩秒，撲在沈知辭懷里失聲痛哭。

那個躲在樓梯間偷偷摸摸窺視幸福的他。

那個任由自己心愛的小狗被欺負的他。

那個被鎖進柜子里，哭喊無濟于事的他，終于被一個男人解救出來。

他走出那個黑暗的地方，在一片光亮之中，被擁入懷中。

-==

第30章

“我寧愿他們打我罵我，也不要……也不要……”林雋斷斷續續哭著。

“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莫名其妙討厭別人，還是自己生的孩子。為什么他們喜歡一只狗都不愿意和我說句話，我還沒有一只狗好嗎？”

林雋克制住一點，拉住沈知辭追問道：“我還沒有一只狗好嗎？”

“我不知道啊，”沈知辭輕輕地告訴他，“我不知道你比不比別的狗好，但是你是我的小貓，我唯一的一只貓，我不會拿你和別的東西比較，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林雋呆呆看著他，似乎想到哪里說到哪里，又語無倫次道：“我……變成像現在這樣的變態，我連人都不想做了，反正我一個親人都沒有……”

“是啊，可是我喜歡這樣的你，我不光喜歡這樣的你，怎樣的你我都喜歡。”沈知辭似乎對“變態”這個詞語一點都不惱，又親親他，“你很在意沒有親人嗎？那你叫我聲哥哥。”

林雋愣了愣，倒也聽話地叫道：“哥哥。”

沈知辭用嘴唇蹭了蹭他的額頭，又道：“叫爸爸。”

林雋居然毫不猶豫接道：“爸爸。”

“叫老公。”

林雋哽住了，愣了半天才道：“這個……這個隨便叫不好吧。”

沈知辭心想爸爸你都能隨便叫，把他抱正，面對面看著他：“那你自己看嘛，你想象一下我要找對象你都受不了，你之前不讓我養狗，現在不讓我找老婆，我都答應了，做主人坐到這份上我也是可以的。”

林雋看著他搖搖頭：“我也沒……不讓你找……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呀？”沈知辭捏捏他鼻子，“不找就不找唄，我答應了，你補我一個，做我男朋友。”

這在林雋意料之外，但也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他之前心里就很矛盾，他察覺得到沈知辭很喜歡自己，可是他又覺得有了這層關系，加上大家是同性，沈知辭不太可能會和自己在一起。

所以他始終不往這方面想，用這個方式留住對方。

林雋只覺得完全無所謂，如果他和沈知辭建立戀愛的關系，至少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他走，他挺直上身，就打算答應。

“等會。”沈知辭打斷道，“我今天不要你回復我，因為你狀態不太好。我不需要你一時沖動的回答。明天下班以后你再告訴我。”

林雋倒是想快點說愿意，但是見他都這么說了，自己火燒火燎地想回答倒是很不真誠，他點點頭。

“乖貓。”沈知辭大概是袒露都袒露完了，無所顧忌地又親了親他的臉頰。

“你再去籠子里待一會，”沈知辭忽然道，“一晚上不用了，待到十一點半。”

林雋吃驚極了，睜大眼睛：“為什么！你知道我……我……”

“你害怕。”沈知辭帶著他往籠子邊走，“可是小貓，現在你不在上小學，你二十五歲了。我也不是丟掉你的人，我是你的主人。”

林雋僵持著，還是不愿意進去：“是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沈知辭擋住籠子邊緣，怕磕到他，推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