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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焱回來,把酒向前舉了舉,“炎焱,你,傻人有傻福…我,柳千葉,羨慕你…”一飲而盡。“柳千葉,真的要造面具么?”柳千葉趴在桌上,已經醉得站不起來,但仍是給自己酌了一杯,“怎么,不信?”“我信,只是…”“這酒是好酒啊!”柳千葉苦澀地輕笑一聲:“這酒叫‘闌珊’,越喝越無味,卻是越喝越醉…”他木訥地轉著酒杯,痛苦得不能自拔,“就像炎灼,有什么勁啊?可我,出不來了啊…”“柳公子,你若真心愛阿灼,又何苦造這個面具?”柳千葉詫異地看向炎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拉住炎焱的衣袖,悲憤地說道:“炎焱,虛偽!我戴了面具,離開阿灼,你這個師兄不就放心了?”“阿灼的心,只能靠他自己看清,我縱然疼愛他,也幫不了他。”“他的…心?”柳千葉在笑,可卻沒有半分笑容,只有滿臉的哀戚。“炎灼他…他不愛我啊!他不愛我…”他頓了頓,又突然狂笑起來,“不!他還是愛我的,他那么愛我,哈哈哈…”柳千葉笑得歇斯底里,笑著笑著終于脫了力,他只覺得身心俱疲,手從炎焱的衣袖劃下,跪在了地上,痛哭了起來,“他不愛我,他愛的只是那個女孩…柳千葉,不是樹葉兒…不是..不是…”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最后,他蜷起了身子,無力地癱倒在地,不斷地說著“不是..不是…”卻沒了半點聲音。柳千葉醒來,眼睛腫得太厲害,有些睜不開。一雙手溫柔地將溫濕的毛巾覆在他額上,“謝凌鳶?”“嗯,你爛醉如泥,怕你著涼,炎焱就把你拖到床上來了。”“這是哪兒啊?”“異境里。”炎焱的聲音傳來,“只要我的功力還撐得住,你想睡多久便睡多久,外面的時間,不會改變。”柳千葉回憶起來發生的事,冷笑道:“炎焱,面具呢?”“柳公子,有些事情,我想等你清醒了再說,免得我多此一舉,也免得你后悔不迭。”“什么事?”“柳公子,我能幫你欺騙別人,欺騙阿灼,可幫不了你欺騙自己。你已經戴了一副面具放棄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現在真的還要再放棄自己的期冀的感情么?柳公子,我和你說過,本心強于違心,面具自然摘除,否則,面具噬心,千瘡百孔。”柳千葉抬眼看著炎焱,不可思議的神情一閃而逝,他勾了勾嘴角:“炎焱,你這是在規勸我,莫要放棄了你的好弟弟?這還是你么?”“是我。”炎焱面無表情,正色道,“我不喜歡你,但是你愛阿灼。所以我幫你。”炎焱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柳千葉,我已經違背了面具師的原則,若不是為了阿灼,你以為我會理你?”“可炎灼不愛我!”“柳千葉。”謝凌鳶淡淡地說著,“狼狽的坦誠,總好過痛苦的壓抑。”柳千葉睜眼到天亮,他想留住這白晝,免得十五的月光一鋪灑,炎灼就再也不見了。他做了一個決定。中秋節,什么都好,就是月亮太圓。謝凌鳶為炎焱整理著衣襟,炎焱捉住他的手,輕輕地吻了一口。“小鳶,我做的沒錯吧。”謝凌鳶笑了笑,“沒有。”炎焱擁住了他,“小鳶,你能愛我,我真幸福。”“你那傻弟弟也會幸福的。”謝凌鳶依偎在炎焱懷里,回擁住了他。高朋滿座,賓主盡歡。炎焱和炎灼坐在炎墟身后,看著往日愛熱鬧的師弟今日卻悶悶不樂,炎焱捏了捏炎灼的臉:“你小子怎么了?”“師兄。”炎灼把頭靠向炎焱的肩膀,“走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炎焱攬著炎灼的肩,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卻不知該如何勸慰。炎灼想起了什么,突然直起身,探頭探腦地找尋著,“師兄,你看見柳樹葉兒了么?他去哪兒了?”“不知道,他不是天天和你在一起么?”“今日我早起就未見他,莫不是去找小美人兒了?”“沒有。”“那就奇了,他老爹做壽,他居然不在!”炎墟咳嗽一聲,兩兄弟對視了一眼,不再說話。“今日老夫有幸,承蒙眾親友不棄,賞光我這小小甘露閣。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與君相會,終須一別,敬了這一杯濁酒,從此有緣再見。”柳榭舉起酒杯,正要一飲而下,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他。“慢著!”炎灼的酒杯摔了,這聲音太熟悉,朝思暮想,寢食難安,都是為了這聲音。倩影佳人,款款而來,不是那女孩又是誰?只是不著綠衣,而換了一襲紅衣,嬌媚入骨,顧盼生姿。“姑娘是…”女孩欠身行了禮:“柳閣主,小女名諱不值一提,今日冒昧前來,還望柳閣主賞個恩賜。”柳榭哈哈一笑:“姑娘你想要什么?”女孩倩然一笑,“柳閣主,小女愛慕府上一位貴客,自見他一面后,相思成狂。今日得知他將要離去,不知日后是否還能再相見,想為他舞上一曲,算是餞行,還望柳閣主成全。”柳榭笑道:“成人之美,當然可以。不知姑娘說的是哪位貴客啊?”女孩不語,只是淡淡一笑,對門外的人說道:“謝公子,還請你幫我撫琴。”謝公子三字一出,炎焱的酒杯也摔了,“小鳶!”炎墟心煩意亂地按住兩個不省心的徒弟,“且看看再說,有我在,誰也動不了煜熠宮的人。”炎焱點點頭,這才坐了回去。門外又緩緩走進來一人,一襲黑衣,卻難掩霞姿月韻。眼角一抹紅痣,艷艷人寰。“是謝凌鳶那個妖孽!”馮天櫻喊道,“這瞎鬼奴怎么能進這里!”無人附和,因為移不開眼。“天櫻,閉嘴。”沈墨白淡淡一句,馮天櫻閉了嘴,不再說話。那女孩無視眾人的目光,在炎墟面前盈盈拜倒:“炎宮主,請您莫要怪罪謝公子,小女聽得他撫琴,一見如故,因此才求他幫我。”又對柳榭說道:“柳閣主,小女向您討個恩準。”見炎墟不說話,柳榭撫了撫胡須,點了點頭。“多謝。”那女孩回頭對謝凌鳶道:“謝公子,你可以開始了。”謝凌鳶笑了笑:“姑娘,凌鳶目盲,若是彈錯了,還請莫要怪罪。”“不會。”那女孩柔聲說道。琴聲裊裊,癡怨纏綿。衣袂飄搖,搖曳多姿。“葛生蒙楚,蘞蔓于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葛生蒙棘,蘞蔓于域。予美亡此,誰與?獨息?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夏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