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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色:“攝政王為人心狠手辣,若我敢泄露半句,他必叫我身首異處, 這還是輕的,只怕殃及家人。” 秦娉就不解了:“那攝政王果真如此冷血?”她隱隱是有些不信的:“這些年接觸下來,觀之雖然性子淡些,倒也溫文儒雅,斷沒有你說的這般可怕。” 嚴云祈搖頭:“你只見到他溫文儒雅的時候,不曾見到他大發雷霆的時候。” 如果見過的話, 妻子就不會說出溫文儒雅這樣的評價了。 “……”秦娉也知丈夫人微言輕,不敢與權貴抗衡不是他的錯, 因此她才越發難受,心生愧疚:“我對不住三meimei。” 倒聽得嚴云祈慚愧不已,上前安慰。 “三meimei跟那位和離了,目前住在娘家。”秦娉道:“我這幾日回去陪陪她。” 嚴云祈聞言一陣驚訝, 竟是和離了嗎?但轉念一想, 估計是攝政王有后手, 不然怎么會輕易和離。 “也好。”嚴云祈怎敢不同意,只是擔心妻子一去不返,巴巴地問:“不知娘子要去幾天?” 秦娉狠瞪丈夫一眼:“直到我三meimei心情開朗為止。” 第二日,秦二娘便回了娘家。 秦嫀這時才知道,母親王氏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兩位jiejie,告訴大姐也就罷了,這事告訴二姐怕是會吵起來。 秦二娘道:“正是,昨日吵了他一頓,若他從頭到尾都知曉,我定然不原諒他。” 通過二jiejie的轉述,秦嫀才知道,二姐夫也是被惡意拉上船的,倒怪不了他。 “二jiejie無需動氣,你我也好,二姐夫也罷,都是微不足道的平頭百姓。”秦嫀拉著二jiejie的手,寬慰道:“這事與他無關,你二人要好好過日子才是。” 知道meimei不計較,秦二娘更是難受,點頭看著她:“那你以后打算如何?還會再嫁嗎?” “不會了。”秦嫀搖頭:“將言言撫養大便是。” “也好。”meimei從前就不想嫁人,如今有了言言,嫁不嫁到也無所謂了。 姐妹倆沉默的會兒,秦二娘說:“聽說那位遣散了府上的妻妾,你二姐夫猜測,那位可能要娶你當正妃……” “……”秦嫀苦笑,眾人只以為騙她的是攝政王,但其中之復雜,難以描述。 那位黑衣攝政王,竟也喜歡她,可能這就是她沒有往這方面想的緣故。 一般的多重人格,每個人格之間不一定能和平相處,他們的名字,喜好,自我認知,也會截然不同。 其實沈輝和攝政王很好辨認,他們一個干凈灑脫,性子飄逸,向往閑云野鶴的生活,一個喜怒無常,做事全憑心情,過分地以自我為中心。 正因如此,白衣攝政王才不管朝政,而黑衣攝政王則成了朝堂上一把鋒利的刀。 眼下形勢利他,自然一切好說,若他有謀權篡位的心思,言言作為他唯一的子嗣,確實會成為眾矢之的。 只想安穩過日子的秦嫀,怎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和自己的兒子會卷進皇權的戰爭中。 退一萬步說,那攝政王府,也去不得。 秦嫀喜歡的本就是白不是黑,攝政王是黑的地盤,她有什么理由踏足? “我與他已經毫無瓜葛了,言言也不想卷進是非中,就這樣罷。”偶爾讓白看看孩子,全了他們的父子之情。 秦嫀不是愛記仇的性格,她發了脾氣,扇了巴掌,等下次見了對方,便不會再舊事重提。 沈府家變這事,到底還是傳到了太皇太后耳朵里。 “和離了?那小寶在何處?”太皇太后十分緊張。 曹峰忙回:“小主子年歲還小,自然是跟著母親,眼下在秦府安置。” 太皇太后喃喃:“那允承怎么辦啊?” 一夜之間,妻兒回了娘家,王府后院的妻妾也遣散了,難道是等著再娶三娘? 太皇太后心里不安,遣人去王府打探消息,不久以后,趙允承親自來見她,與她說明情況。 還未說什么,單單是見他形容憔悴,面如紙色,太皇太后便知曉,此事怕是壞了。 “允承?怎么會弄成這樣呢?”兩年過去,太皇太后越發老態龍鐘了,昔日銳利的眼神,蒙上了一層霧。 “皇祖母……對不住。”趙允承一上前,便苦笑著道歉。 他今日仍是一身白衣,肩寬束腰,身形清瘦,完全瞧不出往日的意氣風發,倒顯得很是落寞。 太皇太后心疼不已,忙說:“快告訴皇祖母,是不是三娘給你委屈受了?” “沒有。”趙允承搖搖頭否認:“皇祖母莫亂猜,不是笑笑的錯,是我自己不好。” “胡說……” “笑笑知曉我騙了她。”趙允承道。 太皇太后抿唇:“但你不是遣散了妻妾嗎?”屆時將三娘迎回去也就是了。 “不,笑笑不會去攝政王府的。”趙允承心知,秦嫀不喜歡黑衣,不過他皇祖母并不知道黑白之事。 果真立刻遷怒了秦嫀,皺眉道:“那要如何?難道她要一輩子帶著小寶住在娘家?” 不過說出之后,太皇太后的氣焰便蔫了,與其說生氣,倒不如說是干著急,因為她很擔心,三娘和孩子不回家,那允承怎么辦? “或許等她氣消了便好了。”趙允承勉強笑道,并不敢告訴皇祖母,他們之間鬧得很僵很僵,怕是沒有消氣的一天。 “也是,女郎都心軟,她心系你,遲早會跟你回去的。”太皇太后點頭道。 “嗯。”趙允承笑道。 他不想拿這件事煩憂皇祖母,只往好了說。 “快些去哄好三娘,皇祖母還等著你賜封世子呢。”太皇太后摸摸他的臉。 這么些年,怎就不見他長些rou。 雖然知道不能遷怒秦嫀,但人心都是偏的,孫兒跟孫媳婦當然是向著孫兒。 “她自個白白胖胖的,倒是把你養得越發清減。”太皇太后小聲說了句。 趙允承:“……” 光是這些尋常的話,也聽得他心中一抽一抽。 其實不是的,是他心有負擔,才一直未能心寬體胖。 - 古代也有戶籍,沈嘉言的戶籍登記在東京城,戶主是沈輝。 秦嫀拿和離書去相關衙門登記,將自己的身份恢復單身,幸而這個時代,官府不會強制單身女郎再嫁。 而后詢問改戶籍相關制度,女性不能立戶,若要改沈嘉言的戶籍,需得叫戶主沈輝來,對方同意沈嘉言改到秦員外的戶籍以下,才能改。 沈輝這個假身份,如同是秦嫀的心結,多日來,她第一次聯系趙允承,在信中詢問他是否愿意與她同去衙門,將言言的戶籍改過來。 與她相反,趙允承不知多奢望自己是沈輝,但可惜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他再裝也成不了沈輝。 秦嫀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