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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攝政王的1/2婚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出來,都會驚醒。

    在昏暗的臥房中,剛剛睡著不久的男人,緩緩睜開黑沉沉的眼睛,就像睡了一個長長的覺,現在終于蘇醒了。

    滿眼都是鋒芒。

    這一天夜里,整個攝政王府,寂靜無聲。

    特別是子時一過,連雞狗都安分老實。

    似是預知到了危險般。

    伺候趙允承多年的高遠,在臨睡前嚴詞吩咐下去,從明早開始,王爺要恢復處理政務,府里但凡喘氣的,都仔細著皮。

    深夜的臥房亮起了燈,卻沒人敢進去打擾。

    因為走著進去,卻未必能走著出來。

    曾有一次,一名新來的宮婢不信邪,夜半無人時,推門進了亮燈的王爺臥房伺候。

    那夜里,整個王府都聽到了凄厲的喊叫聲。

    要是高遠再去得晚些,那宮婢就死了。

    獨自坐在床榻上的冷峻男人,面容還是那張面容,殼子里裝著白衣的靈魂時,清貴,俠義,翩翩公子,而裝著黑衣的靈魂時,陰郁,邪謬,怨氣纏身。

    他不像是人,倒像是地獄里爬起來的惡鬼。

    連那雙清亮出彩的鳳眸,也變得有些血色彌漫。

    隨手翻開枕頭,黑衣拿起那封墨汁還沒干透的信,抖開來初略看了一遍。

    城府深沉,心思敏銳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字寫得倉促。

    以及這屋里淡淡的酒氣……黑衣側頭認真地嗅了嗅,嗅出這是上好的桂花釀。

    香氣濃郁,酒味清純。

    他陰笑著舔了舔唇,覺得甚好,酒、色、財、氣,看來白衣也要墮落了。

    這抹笑意,在看到白衣流放了淮南崔氏時,僵了那么一下,旋即冷哼:“婦人之仁。”

    黑衣在心里辱/罵了白衣一百句蠢貨之后,方才繼續看信。

    除了這件事,倒是沒有什么異常。

    但這就是最大的異常。

    白衣是個很規矩的人,雖然他自詡灑脫不羈,嘖,但實際上總是被條條框框束縛。

    比如每個月的書信,那小子從來不會怠慢。

    用狂草敷衍他,就更不可能。

    這個半個月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占據了白衣的心神,讓他連寫個信都這么倉促敷衍,心不在焉。

    真教人想知道。

    趙允承將信湊到燭火邊點燃,然后扔進旁邊的銅盆。

    火光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高遠起夜,披著衣服出來看了一眼王爺的臥房,果然已經亮了燈。

    這是趙允承的習慣,每個月的月頭和月尾交接之時,趙允承必然會連夜伏案工作。

    直到天亮,王爺就會穿上一襲黑底繡九條金龍的官服,出門上朝。

    這就意味著放風了半個月的朝廷大臣們,馬上要迎來被攝政王支配的恐懼。

    所以初一真不是個好日子。

    一般能夠稱病不上朝的老臣都這樣做,剩下的沒膽子倚老賣老,只能縮著脖子老實上朝。

    一大早,宮門口,馬車成群。

    官員下馬車,結伴前行。

    這是規矩,官員的馬車不得駕入宮門,如果說這些前來上朝的人里,誰的馬車有資格直接進去,那么就只有攝政王趙允承的馬車。

    不過這位攝政王向來行事乖僻,有時候不一定是乘坐馬車。

    比如今天,那位披著一件猩紅披風的煞神,騎著一匹通體黑亮的駿馬,從官員們身邊呼嘯而過,真真能把人嚇死。

    “這攝政王真是的……若是撞了人如何是好……”那個險些被撞的老官員吹胡子瞪眼地怒罵道。

    “快別說了。”一個同僚阻止他,唏噓道:“你我的性命在他眼里,你覺得重要嗎?”

    那個抱怨的官員,被同僚說得啞口無言。

    是啊,趙允承又怎么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那位兇神惡煞,眼里揉不得沙子攝政王,只怕巴不得把他們一個個只拿俸祿不辦差事的老臣子,活活弄死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秦嫀:我自疼我的夫君,穿白衣的夫君

    白衣:幸福,愛娘子~

    黑衣:……

    BGM: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為什么我沒有姓名

    (今天依舊發紅包,么么大家=3=)

    ☆、第 11 章

    大乾,初一十五為大朝,五品以下的京官也需得參加。

    其余時候,凡是五品以上官員,每三天一次。

    需要上朝的日子里,不僅官員們要大早上地爬起來,就連小官家也七早八早地起來,任宮婢給他穿上龍袍,出來聽政。

    當然了,官家現在年紀尚小,只聽不議。

    整個朝堂大部分是掌握在攝政王趙允承手中,平時他不在的時候,便由宰相、樞密使、三司使,一同把持朝政。

    在趙允承獨攬大權之前,宰相姓楊,而趙允承把持朝政之后,能說得上話的老臣子,只剩下三瓜兩棗。

    如此一來,人人都知道,攝政王是一言堂,敢跟他過不去,那就等著被罷官。

    像前宰相楊老一樣告老還鄉也還罷了,要是像前樞密使一樣被推出去午門斬首,那就完了。

    這個初一,是小官家趙景暄既期待又忐忑的初一。

    早朝上,他頭戴金冠,正襟危坐,頻頻望向自個的九皇叔。

    而那黑袍金冠的攝政王,站在下首,位列武官第一。

    此時他面色威嚴,眉宇冷峻,只顧著和大臣們商討政事,并沒有注意自個的皇侄在做什么。

    說是商討,其實不過是各官員把政事匯報,憑攝政王做個定奪。

    若是旁人有別的意見,倒也不是不能說,先提著腦袋再說。

    朝上提到兩浙巡撫案,小官家的寒毛立刻豎立了起來,真真是如坐針氈,惶恐不安。

    幸而最終躲過一劫,沒曾提及崔氏流放崖州一事。

    小官家過了這個坎兒才放松下來。

    每逢初一十五,政務繁忙,沒有一個時辰,早朝定不會散的。

    趙景暄年紀尚小,早上又起得早,坐了一個時辰便有些犯困,直想打盹兒。

    為了不讓自己打盹,他偷偷掐破了自己的掌心,努力睜開眼睛。

    覺得痛便不會困了。

    早朝散后,福寧宮。

    小官家剛換下龍袍,一身黑衣的男人便踏了進來,帶著一股凌冽的勁風。

    那人,正是小官家剛才想留又不敢開口留的人,攝政王趙允承。

    “九皇叔?”趙景暄一陣兵荒馬亂,但很快又繃起個小臉,保持嚴肅,因為他是天子,不能把自己所想溢于言表,于是,只得眼巴巴地望著趙允承。

    臉上看不出情緒的攝政王,長眉入鬢,俊美逼人,眉宇間還透著骨子邪氣。

    面容倒是像極了紹宗皇帝,以及死后被追封為皇貴妃的大李氏。

    “陛下。”趙允承走上前來,倒是挺規矩地行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