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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殺!”姬隱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延平門已經被徹底打開,鐘沛已經派人沖殺進了皇城,而崔固則是策馬回營,請姬隱跟著趕緊一起進去。這個時候,人家就注定了是未來的皇帝,鐘沛不來拍馬屁,他來幫著拍總行吧。聽到崔固說什么“殿下安排妥當,奇兵出現的分外及時,讓這次攻城十分順利,果真是天降明君。”之類的,姬隱心里還懵懂著呢,他什么時候在皇城里藏了這么一支奇兵,他怎么不知道。馮山看到姬隱沖他使眼色,也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懵著呢。“崔主簿過譽了,此事卻不是本王安排的。”姬隱不想把這功勞往自己身上攬。“殿下過謙了。定是城中官員心折于殿下的德行,這才想要迎您入城吧。”崔固多會說話啊,一轉頭又把功勞按在姬隱的腦袋上了,“殿下,事不宜遲,咱們先進城如何?”“好!全軍進城!”不管是誰干的,又是為了什么,反正現在皇城已經打破,是時候大大方方地走進去,向人們宣布自己的回歸了。鐘沛看著自刎于龍椅上的姬昊,長嘆一聲,轉身就走,“吩咐諸將士,此役大勝殿下定有嘉獎。決不可在皇城中渾水摸魚燒殺搶掠,違者,軍法處置!”“是!”劉德這次也跟來了,像條跟屁蟲似的在鐘沛身邊蹭前擦后,這明明是傳令兵該干的活兒,他搶先干了,還干的樂顛顛的。鐘沛帶人剛剛退出大殿,就看到黑五一聲血跡,沉著臉沖他跑了過來,“恩師,請您快去延平門一趟!”“發生了何事?”鐘沛看黑五這樣,心中一悸,猛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二……二公子,您快些去吧,說不得還能見上最后一面。”黑五想起那個剃著光頭,穿著青衣,身中數刀躺在城墻上奄奄一息的青年,心里替鐘沛難受的緊。一聽這話,鐘沛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老二……老二不是在廣濟寺出家了嗎,怎么會……黑五牽過一匹馬,把韁繩塞到鐘沛的手里,“恩師,您快些去吧!”鐘沛跨上戰馬,蒙頭蒙腦地沖著延平門狂奔而去。延平門。破虜站在一邊看著,無論是二哥一邊吐血喘息,一邊費勁巴拉地咒罵他,還是大哥抱著二哥哭的撕心裂肺,他都感覺自己和眼前這兩個人仿佛隔了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膜,心中一點波動都沒有。“平胡我兒!平胡我兒!”鐘沛踉踉蹌蹌地沖了過來,一把扒拉開柱子一樣的破虜,撲過去將滿身鮮血的平胡抱在懷里,哭的老淚縱橫。平胡在看到鐘沛到來之后,停止了對破虜的咒罵,他笑了,笑的像個討功勞要糖吃的孩子一樣,“爹……爹,我事先……事先不知道,呃,太子和北胡有勾結,你……你信我嗎?”鐘沛使勁點著頭,“爹信你,爹信你!”“我……我沒有,我沒有對不起鐘家的……的教誨,我沒有……沒有辜負爹爹你給我起的名字。”鐘沛手忙腳亂地想要捂住平胡身上不住淌血的傷口,奈何這傷口太多,他一只手用不過來,“爹知道,這些爹都知道,平胡我兒是好樣兒的,是鐘家的好男兒!”說著轉頭沖一旁的破虜吼叫道:“杵在那兒干什么!你不是,你不是拜了個什么醫仙師父嗎,你快點給你二哥治傷啊!”破虜低著頭一語不發。承志看爹這氣急了的模樣,趕忙把手里的瓷瓶拿出來,“這是破虜給的,說是……說是或許能夠一救。可……可……”鐘沛一聽有救命的東西,抓過來就想給平胡往嘴里塞,卻被平胡一把打開,“爹,我……我不要他救。我就算……就算死,也不受他的恩惠。”“你……你這是何苦啊平胡!”鐘沛爬過去把藥瓶子撿了回來,“都這個時候了,你先活下來,再跟破虜計較不行嗎?”“不行!”平胡覺得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越來越冷,他抓著鐘沛的袖子,使勁全身力氣說:“爹,我……我死了,你把我和……和芳菲的尸骨一起燒了,隨便找個地方葬下去。我,我……我,呃,我不想死后還跟這人待一處,不清凈。”“你!”老二這是在剜他的心啊,鐘沛哭的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半截身子都進土的人了,不但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要面對兒子兄弟鬩墻的慘劇。“二哥,祖墳你放心待著。我,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去那兒打擾你的。”破虜終于開口說了到這兒之后的第一句話。得到這個承諾,平胡開心地笑了,他摸著鐘沛的臉,“爹,我……我要去見芳菲和孩子了。我……我好開心啊。我鐘平胡……沒,沒有辜負鐘家的……”話未說完,平胡的手就掉了下來。在鐘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中,破虜愣愣地離開了。當姬隱得到這支幫助他奪下延平門的奇兵是鐘平胡組織起來的,并且在奪城門的時候他一介就會花拳繡腿的文官居然身先士卒,被砍了數刀身亡的時候,他愣住了。許河嘆了口氣,那會兒他也在城墻上,看到平胡公子他就覺得不對,一邊驅趕了在場的所有人,一邊趕緊去請了破虜公子。他本想著,怎么也是親兄弟,到了這樣的關頭肯定是該見一面的。可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位平胡公子寧可去死都不愿意接受破虜公子的藥,那藥他也曾見過,那可是文藥佛的后人在江南一行的時候給破虜公子保命用的。其珍貴程度,就算是找遍天下恐怕也超不出三顆。一想到鐘平胡那些惡毒的咒罵之詞,還有逼迫的破虜自請永不入祖墳的行為,許河的眉頭就皺成了一個死結。“請主子爺降罪,是奴婢做錯了。”姬隱聽完許河的述說,心中也是一陣無奈,他雖然預料到了平胡對破虜有怨氣,卻沒有想到這不是有怨氣那么簡單,簡直是恨不得破虜當場就死那兒。破虜有多么重視親人,鐘平胡此舉簡直是當胸給了破虜一刀,順勢還在里面攪了一攪。一想到破虜最近的狀態,姬隱就不安極了,“去,將破虜帶進宮來!”鐘府。看著跪在祖宗牌位前面像個石雕一樣的破虜,承志眼眶就紅了,“起來吧,別跟爹賭氣了。他就是氣急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破虜沖著承志安撫地微笑了一下,扭頭又發呆去了。那天爹帶著平胡的尸體回了家,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破虜痛罵了一頓,最后甚至還說出讓破虜去跪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懺悔自己犯下的罪過。承志一想到當時爹那種悲傷氣憤到理智全無的猙獰,再看看破虜如今行尸走rou模樣,承志的rou都在跳,他心中隱約有種可怕的預感,他們的家怕是從此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