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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們成群結隊地逗弄著各色鮮花,偶有幾只十分好奇地繞著亭子里的兩人飛舞。亭子里有兩個年輕男人對坐,一俊美高潔,一精致貌美,兩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溫和的笑意,本應該是無比美|妙和諧的畫面,可其中的氛圍卻好像帶著刀光劍影一般,殺氣盎然。太子看著這個連斟酒動作都優雅到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少年,再想想剛剛那個蠢鈍的像豬一樣的六弟,對于姬隱的評價又高了那么一兩分。“老七,你一定要同我爭嗎?”姬隱從一旁的冰盆里撿了塊冰放到手心里,垂眼笑著說:“大哥,你可愿后退一步?”“我退不得。”我身后有余家上千條人命,有無數追隨者推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這個太子是承天之命降生,我怎么退,又怎么敢退?姬昊也撿了一塊冰放到一旁的倚欄上,在太陽的照射下,這塊冰不一會兒就化成了水,“你看,我若退一步,就如這堅冰曝日,唯有消亡。”姬隱也翻手給太子看水漬,“大哥,我何嘗不是?”想起昨晚收到的東西,姬隱替太子斟了一杯酒,十分誠懇地說:“這次的事兒,多謝大哥了。”太子颯然一笑,“我雖然無時不刻的想要弄死你,但是鐘破虜現在可是個驍勇善戰的將領,他為我大梁守邊衛土,我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一定要整死他。”只這一點,姬隱覺得自己就該謝謝太子,在別人看來,破虜只是他的鐵桿心腹而已,可對于他來說,破虜是和他性命同等重要,甚至比他的命還重要的存在。私起邊釁這罪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皇帝現如今這萬事求穩的心態,若太子緊抓不放,咬死了破虜私起邊釁,那破虜不但要馬上被擼下來,甚至還要在酸腐文人的唾罵下背上貽害萬民的罵名。他要破虜成就無上功德,受萬世敬仰,在這名聲上就輕忽不得,所以這次姬隱是真心感謝太子的。姬隱摩挲著酒杯,沉吟了半晌,才試探地問道:“那大哥何妨再約束余家一些?那些和北胡私下通商的行為,您怕是不同意的吧?”太子心中苦笑,他確實不同意,可那又如何?外公都年近七旬的人了,現在愈發的獨斷專行,自己每次提及這個話題,他不是聲急色厲地訓斥他太過于拘泥小節,就是痛心疾首地哭上一場,訴說幫他爭位的艱難。面對這樣一個老人,他能怎么辦?只能不停地勸誡對方不要太過分,然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沉默了半晌,太子率先開口。“老七,你要的是什么?”姬隱想起那個總是對這個時代有各種不解甚至失望的人,他笑著說:“我要實現胸中的抱負,我要這天下海晏河清,我要百姓安居樂業,我要開萬世太平!”太子看著一向溫文爾雅的姬隱在此刻扯下面具,變得極其有攻擊性,整個人都好像脫胎換骨一般,氣勢驚人,那種睥睨天下的豪情與自信簡直讓人有些不敢直視。他忽然就有點心灰意冷,“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這很好。”不像自己,當了近三十年的太子,當年也許也曾有過這些豪邁激|情的想法。可是隨著現實的打磨和無休止的算計,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一定要登上皇位了。也許,就是為了活下去吧,只有登上皇位,他才能繼續活下去。姬隱也沒有隱藏自己的攻擊性,他笑著說:“那么大哥你可愿成全弟弟?”姬昊明白姬隱的意思,他站起身來,剛剛那番頹然又心灰的模樣早已消失不見,又變回曾經那副矜持自傲的模樣,他沖著姬隱笑了笑,“我姬昊從來沒有接受別人施舍的習慣,我只接受成王敗寇!”說完帶著文秋就離開了。“大哥既有這般豪情,做弟弟的怎可不成全你。”姬隱笑著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招呼許河上前,“許伴伴,傳話下去,今晚我要在賢王府設宴,凡是名單上的人都給我請過來。”姬曄啊姬曄,你今天這事兒雖然辦的蠢,但好歹給我搬開了一塊大石頭,幫我在兵部清除了很大一塊隱患,讓我對破虜在今年冬日的安全又多了兩分把握。說不得,我還得感謝你的愚蠢。愚蠢的姬曄這會兒正在自己的府邸大發雷霆呢。“人呢!冰盆子都不知道換的嗎?”姬曄一腳踢翻端茶的婢女,“滾!沒眼色的東西!”孫元晦正睡午覺呢,就被姬曄的貼身太監給拽過來了,還沒進門就聽到姬曄要掀翻房頂的咆哮聲。“殿下,這是……”孫元晦話還沒說完呢,姬曄就一個健步沖上來抓著他的領子使勁搖晃,“你是怎么安排的?你們選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一聲不響就敢背叛我?!”孫元晦睡一半被拽過來,臉都沒洗呢,就被姬曄張著血盆大口噴了滿臉的唾沫星子。他懵懂地抹了一把臉,結結巴巴地說:“殿下,您這是怎么了?”姬曄一把推開他,冷笑著說:“怎么了?哈?你這個給我當幕僚的人,不時刻替我注意著周圍的動向,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你還問我怎么了?”他跑到門口,指著外面,“你聽聽,你聽聽!這禮部的人都來拆我的王府牌匾了,你還問我怎么了?”聽他這么說,孫元晦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他趕忙問:“到底出了什么事兒,殿下您要說清楚,我才能給您想辦法啊?”姬曄通紅著眼珠子又咆哮了起來,“想辦法想辦法!就是你們想的好辦法,找的好細作!他居然敢當著皇父的面反水!你!你去給外公傳信,告訴他,趙崇的母親和弟弟不用留了,直接殺掉!不!千刀萬剮,一定要千刀萬剮!”聽到趙崇、反水,孫元晦心底的陰云越來越重,他再也顧不得上下尊卑,沖著姬曄大喝一聲:“殿下請冷靜!到底出了什么事,您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被人這么喝令,姬曄反而慫了,他氣哼哼地瞪了孫元晦一眼,然后把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孫元晦艱難地從姬曄夾雜著對太子和姬隱的謾罵,對趙崇的詛咒中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捋順了,他這心底是一片冰涼。“殿下為何如此著急,當日咱們不是商量好了,等北疆為著這些軍資鬧起來了以后,想法子挑唆更多的武將們一起去告嗎?”孫元晦忍了好久,才強迫自己心平氣和地問出這句話。“早告晚告都是告,只要這證據砸瓷實了,想弄太子不也一樣?”說起這個姬曄就有點心虛,他一直覺得外公和母親就是太膽小畏縮,非要躲在別人后面。君不見當初姬隱那賤種一個人就敢當庭對上太子,到最后不但大獲全勝,還得到了不少朝臣的贊揚和傾斜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