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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對破虜點了點頭,“嗯,這事兒我也已經知道了。破虜哥……”破虜擺了擺手打斷他的話,從懷里掏出一張羊皮紙鋪在石桌上,指著其中一處,壓低了聲音說:“這幾天我一直在琢磨從江南回京的路線,走陸路的話定繞不來這里,青羊山!青羊山地勢險峻,歷來是山匪盤踞之地,這些年來青羊山匪截殺了多少往來客商,你來的時候是身負圣命的皇子,他們不敢動你。可若是你回去的時候,有人買通了這些山匪,抑或者剿滅了這群山匪又假裝成他們呢?”自打那日接到表姐的傳訊,破虜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甚至不停的讓Owl計算各條回京路線的安全系數。奈何這個時代太過落后,從江南回京只有一條官道,其余的羊腸小道不好走就算了,還盡是翻山越嶺的。他們這次回京還要押解胡家所有人一起的,那些路人走著都費勁,更別說囚車了。“所以,我覺得咱們得走水路。”破虜在地圖上劃了一下,“江南水匪雖多,但水路向來是漕幫的地盤,只要咱們給足了銀錢,就可以讓漕幫帶著咱們一起走。有漕幫開路,那些水匪必然會非常安分。哪怕就是有那么一兩撥不長眼的,咱們有漕幫護著,我又訓練好了侍衛們,打起來贏面也是很大的。”看著破虜閃閃發光的眼睛,姬隱甚至都不忍心打破他的這種期待了,“破虜哥,三個月前太子新納了一位侍妾,姓何。”太子新納的侍妾姓何?話題怎么……破虜一拍桌子跳了起來,“漕幫幫主也姓何,這兩者之間?”不不不,千萬不要,走水路靠漕幫可是Owl計算出來安全系數最高的路線了!姬隱點了點頭,聲音艱澀道:“這位何侍妾就是漕幫幫主最疼愛的女兒,獨女。”看著破虜沮喪的樣子,姬隱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他伸手摸了摸破虜的腦門,“破虜哥,讓你費心了,謝謝你。”破虜耷拉著腦瓜子,悶聲悶氣地說:“費心有什么用啊,一點忙都幫不上。”怎么就這么寸呢,太子這么一搞,這條最安全的線路反而成了最危險的。若長平沒有查到其中的貓膩,到時候他們傻呵呵一上船,到了人家的地盤,那不就成了砧板上的魚rou?難不成,真的要走陸路,去青羊山和那群人面對面硬剛,拼實力?破虜轉眼看了看那群訓練都做的有氣無力的侍衛們,就這德行還跟人硬剛?簡直就是去送菜啊!姬隱心說,有你這份心,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他抓住破虜的手輕輕摩挲,“若破虜哥真的想幫我,那就勞煩你騎快馬回京,去芫荽胡同最里頭那戶人家,找一個叫章祁豪的人,讓他帶人提前在青羊山附近接應我。”破虜定定地看了姬隱半晌,雖然姬隱的臉色是那么鄭重其事,不帶一點作偽,可他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你又打算騙我離開吧?”就像那次在含英殿,假裝生氣攆我走一樣。“這招用多了,就不新鮮了。”被破虜這么一說,姬隱略有那么一點心虛。他強笑著彈了一下破虜的腦門,“破虜哥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多疑了?再說了,我什么時候騙你離開過了?”“哦,你不承認就算了。”破虜翻身躺在樹蔭下,枕著胳膊,翹著二郎腿,一副我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扔下先走的。”聽到這句話,姬隱瞬間紅了眼眶,他撇過頭去假裝看著遠處的山,以此掩飾自己的失態。空氣仿佛都凝滯了。靜默了片刻,破虜才喃喃道:“至少這次別騙我走了,長平。你知道嗎,我這次送你安全回京之后,就要啟程去北疆了。”姬隱顧不得自己的尷尬,抓住破虜的手連聲質問:“你說什么?你要去北疆?去北疆作甚?”破虜一使勁將姬隱也拉到地上,翻身摟住他,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我要去北疆打仗了,這是我鐘家人的宿命。”摸了摸姬隱毛茸茸的眼睛,破虜長嘆一聲,“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保護你了,以后我們相隔萬里,也許數年都難得一見,你要長大啊!”姬隱才不相信什么宿命,尤其是這話從破虜的嘴里說出來就更沒有一丁點的可信度。他想起前些天自己在馬車里的那句感嘆,對于破虜的做法隱約有了七八分的猜測,他一把抓住破虜的領子,澀聲問道:“破虜哥,又是為了我嗎?”破虜看著姬隱泫然欲泣的模樣,怎么敢把實話說出來,他使勁揉了揉姬隱的頭發,朗聲笑道:“哈,自作多情,什么為了你啊?唉,我爹這些年為了大梁南征北戰一身的暗傷,再加上年紀大了,也該退下來了。我大哥吧,身子骨也就那樣,我二哥呢,四書五經那是倒背如流,讓他騎驢都費勁,更別提上馬了。我們鐘家就我一個男丁能策馬能舞槍,我不去北疆誰去?”那前些年,姑父為了讓你去軍隊,按著飯點揍你的時候,怎么沒有見你松口答應了呢?姬隱原先是想著讓破虜能夠進入軍隊,替他掌握一部分兵權。可自從發現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的這份心思早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是想要破虜離開自己身邊,給他自由,可不是這么個自由法兒啊?北疆那是什么地方,是大梁面對北胡各部落最要緊的一道防線,北胡那些人茹毛飲血,逐水草而居,人人弓馬嫻熟,水草豐茂牛羊肥美的時候還好說,一旦遇到什么雪災草枯,這群平日里放牧為生的漢子們跨上馬帶著刀,就能搖身一變成為最冷酷的屠夫。每年冬天,北胡這些平日里互相打生打死的部落就變得空前團結,為了能夠填飽肚子,不要命的沖擊北疆防線。一想到這些年來,為了抵御北胡,北疆戰死的士兵不計其數,鐘家人更是身先士卒,打了幾十年,到頭來居然就剩下鐘沛這一脈,北疆戰事兇險就可見一斑。況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冬天因為北邊太冷凍死牛羊無數,北胡會有一次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犯邊,北疆六關全部失守不說,死的人簡直海了去,姬隱怎么可能允許破虜去那樣的地方!姬隱抓著破虜的領子,驚駭的都語無倫次了,“破虜哥,北疆,你,你別去。不行,那兒不能去。”破虜以為姬隱會鬧著讓他不要走,可看姬隱這樣,尤其是眼神發直,瞳孔都縮成一個小點,很明顯是被嚇壞了。他趕忙伸手不停的撫|摸著姬隱的背,放柔了聲音哄他,“不怕不怕,長平不怕。”百試百靈的哄勸大法這次卻失效了,姬隱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死死地掐著破虜的下巴,“別去那兒,那兒很危險,你不能去!”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像變臉一樣,剛剛還有些驚惶的表情瞬間切換到了哀婉凄涼的模式,“你不是說,陪我長大以后,就要去闖蕩江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