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虜盯著飯菜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忍不住輕聲說:“素薇,你看破虜這個餓鬼樣兒,要不你先等他吃完再說?”倒是剛剛還心疼破虜的楚繡兒在丁素薇出現的一瞬間,就馬上轉換了立場,漲紅著小臉,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丁素薇,嘴里附和道:“素薇jiejie說的對啊,破虜你先別吃了,快去求求長公主,讓她別圈著素薇姐了。我好不容易才求得素薇姐教我騎馬的,她被關到家里以后,我都好些天沒見著她了。”丁素薇隱晦地瞥了一眼袁芳菲,然后伸手又把楚繡兒摟到懷里,推了一把破虜,“行了,快去吧,就在隔壁幾步路的事兒。對了,我娘聽說你回來,專程親自下廚做了好大一桌子菜,讓我叫你過去吃呢,你再不去可就涼了啊。”一聽姨母親手做了飯菜,剛剛還咸魚一樣的破虜馬上來了精神頭,一個健步就竄了出去,“這事兒就交給我了,放心吧,妥當!”破虜離開之后,丁素薇又對楚繡兒說:“繡兒,你先回家去換身衣裳,我待會就過去找你,教你騎馬。”楚繡兒暈暈乎乎帶著一臉迷醉的笑容離開以后,整個堂屋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凝滯起來。兩個豆蔻少女隔桌相對,一站一坐,一個修眉鳳眼,雍容大氣好似含苞欲放的牡丹花;一個桃眼杏腮,眉含愁緒好似嬌嫩可人的水鄉白荷。丁素薇也不說話,就那么坐著仰頭打量著袁芳菲,而袁芳菲明明是居高臨下的那個,卻在丁素薇冷冰冰的視線中越來越局促不安,臉色愈發的蒼白,看上去無比可憐。她強笑著問道:“素薇今兒個是怎么了?為何這般看我,可是我今日衣著哪里不妥?”丁素薇拿起破虜丟下的筷子輕輕敲打著杯碟,皮笑rou不笑,“不不,袁姑娘向來細心可人,怎么可能衣著不妥?我啊,是感嘆現如今這世道不諧,白眼狼披上一件人皮都能出來晃悠了。”袁芳菲被丁素薇這種悠悠的語氣和叮叮當當敲在碗碟上的聲音搞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素來就覺得這個和她同齡的姑娘長著一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總覺得被她眼風一掃,自己心底的那些污濁不堪的想法都被看穿了一般。她忍不住抓緊了裙擺,澀聲道:“素薇這話是什么意思?”“袁姑娘一向冰雪聰明,怎么到了現在反而跟我裝起糊涂了?我是說啊,您穿著打扮很是妥當,不妥的是你的心!袁姑娘,當日|你爹為了救我姨夫而陣亡,你母親也因此悲痛病逝,我姨夫一直念著他的恩德,所以接你進府庇護,給你好吃好穿,因為怕你日后嫁到別人家會受委屈,還把你許給最有可能在仕途上有出息的兒子,甚至寵你疼你更甚于我三個表兄弟。你可能會說,他是在報恩,他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可是做人得講良心,你爹身為副將本就有護衛主帥之責,他救我姨夫是理所應當此其一。七年前,你爹為什么會戰死,就因為他貪功冒進,無視主帥命令,中了敵人的埋伏被俘,而我姨夫是為了救他才陷入危境,有因有果,哪怕那次他不是為了救我姨夫而死,也會死于冒進此其二!”袁芳菲再也聽不下去了,她尖聲喊叫著打斷了素薇的話,“你胡說你胡說!我爹他,他戰功赫赫,若不是鐘沛他貪功冒進,怎會害我爹慘死!你……你不要顛倒黑白!”丁素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她長眉倒豎,語氣冰冷,“顛倒黑白的人是你!當初,為了維護你爹的名聲,我姨夫把一切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就是想著讓你爹死后不背上難聽的名聲!這事兒,破虜軍中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知道,我爹娘知道,我知道,破虜也知道。所有人瞞著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心中不要有什么芥蒂。可是你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要想死我不管,可是你不能拖破虜下水!看看你今日那般柔情蜜意的模樣,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那點心思嗎?我勸你,最好把那點心思給我掐死,否則……”素薇一把捏爛了手中的瓷碗。小時候,因著年齡相仿,她和袁芳菲本也是關系親密的手帕之交,可是隨著年齡增長,女孩子本就細心,而她又和袁芳菲無比親密,自然能看出她心中一二分綺思。她雖然甚為不贊同,可本著姑娘們名聲大過天,從來沒有戳穿過。素薇想著,袁芳菲本就失去了家人心如漂萍,又每日和破虜那樣一個風光霽月溫柔體貼的少年朝夕相對,有點什么幽微的少女心思是可以理解的,待年紀大些,平胡回來了,這事兒也就悄然過去了。但是,因為這個,丁素薇隱晦說過幾次也就慢慢疏離了袁芳菲。誰料,她今日一來,就看到袁芳菲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繡兒看,而偌大一個飯廳之中,居然只有她們三個人。繡兒跟她是前后腳進的門,這說明什么,說明袁芳菲一個準嫂子打發走了自己的貼身女婢和破虜單獨相處。瓜田李下,人言可畏,這樣的做法太過越線了。丁素薇覺得不能再這么放縱袁芳菲下去了,照她現在越來越露骨的行為,遲早有一日會做出無法收拾的事情來。到那個時候,人們不會說什么少女戀慕情有可原,只會說鐘家老三勾|引準嫂子,兩人濃情蜜意給鐘家老二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兄弟鬩墻,鐘家和破虜的名聲,就都近在眼前了。袁芳菲被丁素薇一番話戳中了心思,哭著委頓在地,“我……我只是情難自禁,素薇你愛慕五皇子多年,我的心情你應該能理解的啊。”看著袁芳菲哭的撕心裂肺,又被她這么一說,丁素薇想起娘親前日試試探探的問她關于三皇子的事兒,就忍不住生出一些同病相憐。她心軟了,上前扶起袁芳菲,一邊替她擦淚,一邊輕聲道:“我懂,所以我才一直忍著沒有挑破。芳菲啊,你可知女子在這世上存活有多艱難,一著不慎,就有可能帶著滿身的罵名被逼死。你若還念著咱們多年的情分,就聽我一句勸,趁著破虜入宮不常回來,把這事兒就掐死了吧。平胡哥為人最是溫柔體貼,長的也高大俊朗,等你們日后成婚,這些往事都是過眼煙云罷了。”袁芳菲撲到了素薇的懷里放聲大哭,“你終于好好跟我說話了,前兩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你了,你就開始不怎么理我。我一介無父無母無親眷的孤女,身邊除了一個破虜再無他人。我……我也不想的啊!”倆人一個哭一個哄,到最后袁芳菲終于破涕而笑,并且再三承諾自己一定會趁著破虜不常在家的這段日子調整心情,把這事兒給徹底掐死,倆人這才算和好如初。“行了,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樣,快回房梳洗去吧。我也回家了,不知道破虜有沒有只顧著吃,把我交代的事情給忘到腦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