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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凡,我們也許久未見了!”此時對方將自己臉上的面罩一把扯落,賀凡這才認(rèn)出他不是別人,正是自安陵王死后一直下落不明的項天陵,沒有想到他竟會自己送上門來。“大膽逆賊,還不快放開陛下!”當(dāng)日安陵王乃是北辰襄親手所殺,作為安陵王唯一的兒子,這殺父之仇項天陵豈能不報?可是他癡戀北辰襄多年,甚至動過為了他與父親反目的念頭,沒想到他最近竟要對自己趕盡殺絕。如今安陵王府已經(jīng)敗落,他也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回想自己曾經(jīng)為北辰襄的種種付出,項天陵竟不知是該笑自己太癡還是該恨北辰襄太狠。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懷里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北辰襄,不覺冷笑了一聲:“你為他付出至此又如何,他有他的如花美眷,有他的萬里江山,而你……”你又得到了什么?!“咳……”北辰襄慢慢醒來,看到項天陵竟是一點也不驚慌,像是早已算準(zhǔn)會有這么一天。項天陵看著這個曾經(jīng)明艷無雙的人變得如此蒼白單薄,心里竟也沒有報復(fù)的快感。哪怕到了這一刻,他甚至都還是愛著他的。“天陵……”“讓你的人退開。”項天陵按捺住心頭的千萬思緒,厲聲命令道:“否則我今日便要大開殺戒了。”“陛下!”賀凡看到北辰襄點頭,聲音顫抖地喊道:“今日便是與他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絕不讓他傷害陛下!”“別忘了在東玥,你與我對戰(zhàn)十有九輸。”項天陵不屑地冷笑道:“不想死就給我滾遠(yuǎn)一點!”當(dāng)初在東玥,他早就想殺了賀凡,整個東玥就只有他能寸步不離地跟在北辰襄身邊,這一度讓項天陵懷疑過他們是不是有什么私情,不過后來他才知道北辰襄真正鐘情的是他的皇叔北辰遙。多么可笑,他寧可背棄人倫天地不容都不愿接受自己。“賀凡,你退下!”北辰襄氣息雖然虛弱,但語氣之中自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這是朕與天陵之間的恩怨。”項天陵聽到這話,心里忽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他和北辰襄之間好似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好像北辰襄對他也并非完全無情。他所剩下的時間已然不多,或許在這最后的日子里,他們之間……然而就在項天陵因為北辰襄的話而有些動搖時,一直面色鎮(zhèn)定而溫和的北辰襄眼神突然一變,他的袖中一道寒光咻地飛出,項天陵對他可謂是毫無防備,對他這一手殺招完全避之不及。那寒光從項天陵的肩頭洞穿而過,鮮血噴涌而出,項天陵一時之間還沒有從變故中反應(yīng)過來,抱著北辰襄的手不由一松,賀凡見狀趁機一劍砍了上去,他一手護住北辰襄,一手舞劍迎頭砍去,項天陵悲憤之中發(fā)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那股氣勁將賀凡和北辰襄都震落到了地上。“原來都是騙我的!”此時項天陵已是完全瘋狂了,他沒想到到了此刻北辰襄還在騙他!“當(dāng)日朕就說過,安陵王意圖謀反,罪不容赦,你項家滿門朕一個都不會放過!”北辰襄收起了之前含情脈脈的偽裝,面上又恢復(fù)了冷峻和無情。到了這一刻項天陵才終于人情,原來自己的癡情是有多么的可笑。“你既如此待我,我又何須再對你留情?”項天陵捂著流血不止的肩膀忽然瘋狂大笑起來,北辰襄在那暗器上施了毒,所以只要他一運功,劇毒便在他身體里迅速地流竄,但是他顧不上那么多了。他便是死,也會拖著北辰襄一起下地獄!到了那個世界,我們再把彼此虧欠的債,一筆一筆討還回來!這毒將項天陵身體里的潛能全都逼了出來,一時之間他周身氣勁飛旋,失去控制的真氣就像是無形的兇器殺向賀凡眾人,賀凡護著北辰襄或許還可勉強抵擋,但其他人卻轉(zhuǎn)眼就被真氣震得經(jīng)脈俱斷,魂飛魄散。“快帶陛下走!”賀凡用重劍護著緊緊護著北辰襄和白舒夜,而他自己卻也已經(jīng)被真氣震傷。他知道項天陵已是強弩之末,自己只要再多撐一會兒,北辰襄的生機就會多出一分。“賀凡!”北辰襄被白舒夜抱在懷里,可是目光卻緊緊盯著賀凡,他的手抓著賀凡的衣角,不容反駁地命令道:“朕不許你死!聽到?jīng)]有!”賀凡看著那只抓住自己衣角的手,不禁笑著伸手覆了上去。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場初遇,花樹下那個小小的人兒也是這樣牽著他的手,讓他的心就此為他沉淪。“陛下,保重。”賀凡用掌風(fēng)將白舒夜和北辰襄一并輕輕推開,而等著他的卻是項天陵猶如雷霆一般橫掃一切的掌風(fēng)。“賀凡!”白舒夜聽著不遠(yuǎn)處傳來的巨響和北辰襄絕望的喊聲,他很想停下來,但是他知道如果項天陵殺了賀凡,他很快就會追上他們。就算他中了毒,可是拼卻最后一絲力氣,他也會殺了北辰襄!“對不起……”我不能把你送回到賀凡的身邊去……北辰襄的咳聲在夜風(fēng)中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白舒夜甚至能夠嗅到一股血腥味在自己鼻尖縈繞。他不知道在黑暗中背著北辰襄跑了多久,跑了多遠(yuǎn),他只知道要拼命往前跑,一步都不能停下來。“你,你堅持住!”白舒夜其實自己也受了內(nèi)傷,情急之下他沒有感覺到疼,但此刻漸漸脫離了險境才感覺到身體像是要裂開一樣。“賀凡……”北辰襄趴在白舒夜的背上已經(jīng)神智模糊,他曾以為只要是為了北辰遙,什么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可是當(dāng)賀凡真的離他而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人原來比什么都要重要。那個在他身邊陪伴了十多年,與他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賀凡,他真的也不要自己了嗎?“北辰襄?”白舒夜忽然聽不到北辰襄的咳聲,周圍突然之間只剩下狂風(fēng)怒號的聲音,蒼涼得讓他覺得可怕。“北辰襄?!”他腳下一個不穩(wěn)狠狠摔在了地上,北辰襄從他背上滑落下去,他慌忙撲上去把人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