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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一條小巷,阿呂已經在巷口等了許久,直到看見馬車駛來才輕輕松了口氣。許南風雖與景帝關系曖昧,但從不在宮中過夜,這次他去了這么久實在讓人無法不擔心。“老板,你回來啦!”阿呂話音剛落,只見招財和進寶已經一前一后迎了上來。許南風在宮里跪了兩個時辰,下車時走路難免有點腳步蹣跚。阿呂見狀連忙上前將他扶住,憂心道:“怎么了?那個老妖婆又為難你了?”“進去再說。”阿呂聞言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扶著許南風小心翼翼往門里走去。“去拿點活血化瘀的藥油來。”“好,好,我這就去。”阿呂把許南風上下檢查了一番,發現只是膝蓋有些瘀傷才放下心來。鳳太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其實以許南風如今的武功,放眼天下怕是無人能及,就算真的讓他殺了鳳太后奪取皇位也未嘗不可,但這只是莽夫之勇,難成大事。鳳家在北滄掌權十年,勢力遍及朝野內外,若不能將他們連根拔除,日后必定禍患無窮,所以眼下只能先委屈許南風暫時忍耐。許南風打發了阿呂去拿藥,自己則是在院中的海棠樹邊坐了下來。這瀾城的海棠與別處有些不同,經歷了那樣一場嚴酷的寒冬竟也沒有凋殘,一夜春風后竟又有新芽從綠葉中長了出來。這樹讓他想起了當年養在一間小棧里的那一棵,花開時亦是滿樹芳菲,嫣然如錦。但最美的卻不是花,而是花下的人。許南風望著那輕輕搖曳著的花樹,仿佛有一道人影隱隱約約立在花樹之下,他有些恍惚地走過去,一伸手卻見那幻象破碎在花影之間。許南風不由自嘲地苦笑了一聲,這時才驟然感覺到膝蓋處傳來的劇痛,他身形踉蹌了一下,扶著樹下的石桌輕輕坐了下來。這半年來他一直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人,因為他知道只要一想起那個人,自己就會再度陷入不可自拔的瘋狂之中。然而此刻,那份被壓抑在心底的思念卻像是突然沖破了桎梏,猝不及防地刺痛了他的心,把曾經結痂的傷口又再度剖開,仿佛要他為這份感情流血至死方能安寧。“阿疏……”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魔咒,他每念起一次,他的心便不可遏制地要痛上一分。這就像是跗骨的頑疾,日日夜夜糾纏著他,哪怕尋遍世間良醫也無藥可救。其實那日許南風在地宮外看到絕云軍就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困在一張羅網之中,他以為自己掌控了一切卻不知自己早已身在別人的棋盤之上,而他的身邊甚至連一個可信之人都沒有。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逼著他,不擇手段把君疏月從他身邊奪走,就為了成就一個無心無情的冷酷帝王。從那一刻起,許南風才意識到他對君疏月的愛已經無形中將他推到危險的境地,自己非但保護不了他,反而讓他成為別人的眼中釘rou中刺,成為這場皇權爭斗的犧牲品。他已經錯了一次,無論如何不能夠再錯下去了。所以許南風不得不將所有的深情和痛苦埋藏在心底最深處,不得不戴上冷漠無情的面具去迷惑所有人。他感覺得到君疏月一定還活著,只是他不確定君疏月究竟是不愿見他,還是不能見他。這半年來,許南風就像是一個孤魂被禁錮在瀾城之中,他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也不敢再有任何行動,他要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軟肋藏起來,不讓他們再有可趁之機。也許只有當他足夠強大的時候才有資格去見君疏月。就在許南風站在樹下怔怔出神之際,伏在他腳邊假寐的招財和進寶像是突然被什么驚醒,突然站起身向院外跑去。阿呂端著藥走回來發現院子里竟空無一人,不但招財進寶不見蹤影,連許南風也跟著我不見了。他心下一驚,連忙追出院子。“老板!招財,進寶!”為了更好地監視和保護許南風,呂靖言一直維持著阿呂的身份留在許南風身邊。但是這半年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看不透許南風。從前他的話里或許有七分真,三分假,但是現在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呂靖言都覺得捉摸不透。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許南風已經看穿了自己,只是他在隱忍,在偽裝,在蟄伏,在等待爆發的那一天。阿呂滿心不安地追出院子,不想卻在巷口處看到許南風與招財進寶一起蹲在地上看著什么。他輕輕舒了口氣,快步走上前去:“老板你怎么一聲不吭就跑出來了,嚇死我了。”阿呂話還沒說完,許南風便轉過身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阿呂好奇地走過去卻看到他的懷里竟抱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這是……”進寶向來不怎么親近生人,這次一反常態地對他格外親昵,一直用腦袋往那孩子身上蹭。可是那孩子不知是病了還是暈了,氣息虛弱地躺在許南風懷里動也不動。“您這是要把他帶回家嗎?”阿呂想起來,許南風好像確實有隨手撿東西回家的習慣,不過這孩子來歷不明還昏迷不醒,這樣帶回去算不算誘拐兒童?第53章似曾相識“老板,你當真要收留他?可是咱們連他姓甚名誰什么來歷都不清楚。”雖然許南風把不明來歷的東西往家里撿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里畢竟是瀾城,哪怕是個孩子都不能大意,誰知道他會不會是鳳太后派來的細作?“當初你也來歷不明,我不是一樣收下了?”許南風這話雖是帶著笑說的,卻正好擊中了阿呂的心事,讓他的臉色頓時僵硬起來。許南風卻狀若無事地拍了拍他的肩道:“無妨,只是個孩子,害不到我。”“老板說的對……”“你去幫我打點熱水來,再熬點清粥。”阿呂本就心虛,得了這話如釋重負,連忙從房里退了出去。許南風對一切都心知肚明,不過現在卻不是發作的時候。他把那孩子抱回到屋中,進寶一直跟在后面,像是與那孩子十分熟絡一般。進寶平時不隨便親近生人,這次也是他先察覺到了異樣跑出院子,這才發現了這個暈倒在門外的孩子。許南風見他氣息若斷若續,如果放任不管怕是性命不保。他并非心善之人,尤其是在經歷了之前種種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