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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時候會一腳踏進深淵。她與紅拂也就罷了,可識歡只不過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竟也難逃江湖的風雨。“沒受傷吧?”識歡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地方:“許先生給了我護甲。”“護甲?”識歡說著就把自己的衣服扒開,露出了里面玄色的甲胄。紅袖認得那正是許南風貼身所穿的玄麟軟甲,不由吃了一驚。可是待她冷靜下來一想,許南風從來算無遺漏,他那么了解項天陵,如果不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不會輕易動手。可惜自己跟隨他多年竟也還誤會他是寡情冷血之人,真是有眼無珠。“對了,你趕緊回去吧,段公子醒了。”“真的?!”識歡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他一把搶過紅袖的馬,縱身躍上馬背,一揚鞭子就策馬而去。等紅袖反應過來他人都已經走遠了,氣得紅袖在原地直跺腳。沈秋陸續往棲鳳居又來了兩天,給段聞雪下了幾味重藥,總算是把他這將斷未斷的一口氣給搶了回來。識歡回去的時候他正靠在床邊望著窗外出神。他雖然和君疏月換了面容,但是在識歡看來和從前也并沒有什么不同,這世上色相最會使人迷惑,只有真正心性純直的人才能看破一切。在這一點上,就算是深愛著段聞雪的池寒初都做不到。段聞雪醒來時一看到許南風就已經認命了。在許南風來到浮方城后,段聞雪就多次向池寒初進言要他趁此機會除掉許南風,可是池寒初并沒有放在心上。其實段聞雪真正忌憚的不是許南風,而是他身邊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廝’。或許可以這么說,君家人天生就有種無法為外人所理解的感應,從他第一眼看到君疏月時他就已經有所懷疑,只不過許南風將他保護得太好,自己甚至沒有機會能夠接近他。所以段聞雪不得不向池寒初建議,讓他利用這個‘小廝’來牽制許南風,也可以試探出他是否當真手無縛雞之力。只可惜算計到了最后,成了困獸的人卻成了自己。“許先生的手段,聞雪自愧不如。”段聞雪雖然頂著君疏月的面孔,可是卻讓許南風看著十分生厭。要不是君疏月執意救他,許南風巴不得他趕緊從這世上消失。君疏月把他當作自己的責任,可是他又把君疏月當作什么呢?“連池寒初都棄之不用的人也配拿來跟我比較?”許南風的嘴刻毒起來讓段聞雪都不由有些變色。池寒初是他心里最深的痛楚,現在被許南風這樣血淋淋的揭開,別說他有病在身,就算沒病的人怕是都能氣得吐血。“咳……許先生當真是……咳……”段聞雪苦笑道:“當真是真人不露相。”“段閣主何嘗不是?不對,我現在應該稱呼你君閣主?”“君家人的身份我早已放棄了。”段聞雪捧著藥丸的手微微一抖:“如今的我與君家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你倒是斷的干脆。”許南風不禁有些感慨:“某人要是像你這樣,我可就省心了。”“許先生說的應該是君疏月吧。”段聞雪輕輕笑了一聲,繼續道:“我早就提醒過尊主,天下間沒有人能殺得了君疏月,除非他自愿就死。不過許先生能瞞天過海這么多年,這一手遮天的本事真是讓人嘆服。”他說到這微微頓了頓,接著又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恍然道:“許先生莫非真的就是……”“是或不是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重要嗎?”許南風捧著茶輕輕喝了一口:“這其實也不是秘密,上一次我就親口告訴了你們浮方城六閣主沈喬,他那時的臉色我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很可笑。”然而沈喬還沒來得及將消息傳回浮方城就被紅拂紅袖挑斷了手筋腳筋,廢去了全身的武功。所以當時許南風才會說他不和死人做生意。“天底下只有兩種人可以知道我的身份,自己人和死人。”許南風按住段聞雪手,靠近他耳邊輕聲道:“我猜你跟我是做不了自己人了,所以……”他話沒說完,識歡突然捧著糕點從外面闖了進來,今天他看到段聞雪醒來所以格外的高興,恰巧今天阿呂親自下廚做了不少好吃的,他就要了一些來孝敬段聞雪。許南風看見他進來,施施然將身子撤開,但是看著他的眼神,段聞雪卻不敢輕舉妄動。第35章逢場作戲識歡看似陰狠無情,其實天真爛漫,捧著糕點闖進來的時候絲毫沒有察覺段聞雪和許南風之間的異樣。許南風臨走前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料準了段聞雪為了識歡的安危不敢亂來。況且,他也沒有機會扭轉乾坤了,今日之后,整個浮方城都要大亂了。項天陵,你可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今天點下的火日后還要靠你才能形成燎原之勢。許南風背著手悠悠然走到屋外,昨夜一場風雨過后,難得天空露出一線晴光,整個院落中都充斥著干凈冷冽的味道,讓人不禁精神一振。這時紅袖才從外面匆匆歸來,一副風塵滿面的樣子,想來是被識歡搶了馬只能一路徒步回來。紅袖之前質疑過許南風,所以此刻看到他心里格外忐忑。但許南風似乎已經將這件事拋之腦后,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一走而過,紅袖不由心里一松,可這時許南風突然停下腳步叫住了她。紅袖嚇得身子一僵,臉色驟然就變了。豈料許南風卻語氣淡淡道:“阿呂熬了些粥,你送一些到天璇閣去。”“是。”紅袖得令,自己也舒了口氣,連忙就往伙房的方向走去,可是許南風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喊住她:“還是算了,人家在天璇閣有山珍海味伺候著,看不上我這清粥小菜,還是你吃了罷。”紅袖聞言心中一陣好笑,主人什么事都精明,偏偏就是在君公子的事情上手足無措陣腳大亂。聽他這酸溜溜的口氣,八成是心里又別扭了。不過許南風嘴上說這么說,紅袖可不敢真的把特意熬給君疏月的粥給吃了,不然待會兒主子想起來肯定又不饒她。她這樣想著連忙從伙房取了粥,趁著還熱乎又腳不沾地地趕去了天璇閣。池寒初這幾日忙著處理城中事務,雖然每日都差人過來問候段聞雪的情況,但是親自來的時間卻很短,有的時候甚至來不及喂完一碗藥就要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