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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肩輿停在天樞塔前,肩輿里的人一身素淡的水色長衫,眼眉間一股疏淡之氣,像是從水墨之間走出的人。但凡是第一眼看到他的人,絕難相信這就是那個讓乾州武林天翻地覆的男人,他看上去更像是茶社或者書坊里安度余生的世外人,一手圣賢書,不沾世間塵,飄然欲去,獨自逍遙。可就是這個男人讓整個乾州武林為之變色,更讓怪癖多疑的池寒初對他言聽計從。他到底有什么神能?許南風的車在天樞塔前的石坊停了下來,段聞雪從石坊中緩緩步出。他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裘襖,白襖之下露出水色單衫的一角。他走在雪中讓人莫名有種干凈而且純粹的感覺。可是許南風知道他也許是一個比池寒初更加可怕的角色,因為他的每一個微笑里都藏著淬毒的心機。“許先生遠道而來,尊主特命我恭候在此處為先生洗塵。”許南風一介布衣竟能讓浮方城天閣的二閣主屈尊等候,這足以說明池寒初對他的重視。許南風走上前笑著拱了拱手,道:“不敢不敢,尊主的盛情許某愧不敢受。”段聞雪笑而不語地將目光從許南風的身上移向君疏月,此刻他正低著頭逗弄懷里懶洋洋的小黑,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懵懂無害的模樣。“段閣主,我們現在是否可以入城了?我這小廝身子不好,來的路上已病了多日,受不得凍。”許南風說著向后退了兩步,走到君疏月面前伸手摟住他的腰把人攬在懷里。段聞雪聞言忙道:“這是自然,請許先生上車。”浮方城的索橋非尋常人可走,皆因此橋并無橋面,只有三根手腕粗細的鐵索與主城連接,鐵索遇火則灼,遇寒則冰,眼下北疆已入冬,索橋受寒氣侵襲,血rou之軀若是沾上這鐵索,只要停留片刻再想掙開必會皮開rou綻。如果遇到強敵來襲,七座輔塔便會同時燃起烽火,不僅可以相互示警,而且這黑鐵鎖鏈一經燒灼炙熱如火,若無精深高絕的武功斷難通過。段聞雪和許南風君疏月三人各自乘上一頂肩輿便要過橋。那轎夫皆是輕功絕頂之人,他們留在浮方城終年只做一件事,就是來往于輔塔與主城之間。所以即便走在這鐵索之上亦穩如平地。這些轎夫的本事許南風是清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和君疏月分開之后他的心開始惴惴不安。一路上他總是情不自禁地轉頭去看身后的那頂肩輿。君疏月的面孔在那轎簾之后若隱若現,讓許南風莫名的有些焦慮。那晚在客棧之中,他分明感受到了君疏月的殺氣,可是當他趕回房間的時候卻發現君疏月與他離開之時并不什么不同,甚至好像連睡姿都沒變過。而且如果真的是君疏月出手傷了白舒夜,守在客棧外的紅袖紅拂還有鬼侍也一定會發現。但是既然他們都沒有任何動靜,也許真的只是自己太過緊張產生了錯覺?不過自從那夜之后,許南風把君疏月盯得更緊,那種隨時可能會失去的恐慌讓他變得敏感又易怒,只要君疏月離開他視線片刻他就會失控。愛一個人愛到如此地步,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而就在許南風兀自沉浸在思緒中時,他乘坐的肩輿忽然猛地搖晃了一下,許南風心下一驚,第一個反應就會回頭去看君疏月,君疏月的肩輿就跟在許南風之后,四個轎夫已勉強穩住了身形不至于從索橋上跌落下去,真正發生突變的是跟著段聞雪的那四個轎夫。那四人行至中途之時突施殺招,四人一齊亮出身上隱藏的兵刃向段聞雪殺了過去。段聞雪武功平平,莫說同時抵擋這四個殺手,就算他們只是將肩輿從橋上推下,段聞雪都絕無生路。然而就在他四人動手之際,肩輿之中突然飛出一道黑影,那黑影像一只猛禽一般撲向那四個轎夫。轎夫也是沒有想到段聞雪的身邊還藏著這樣的殺手锏,一時之間反而有些自亂陣腳。那黑影疾如閃電在四人之中游走,一片寒光與血色交織在一起,他以一人之力擋開四個轎夫的殺招,并一掌推開段聞雪的肩輿,肩輿凌空飛起,他便趁著這片刻喘息之機擊退圍攻上來的殺手。此時有人喊了一聲:“先殺段聞雪!”可是那人話音方落,只看到喉間一道血花掠過,那黑影掠至他的身前,一劍鎖喉飲血奪命。而就在他出劍之時,其中有一人縱身躍起殺向正在落下的肩輿,他的劍剛刺破門簾,臉色驟然一變。沒有人知道他在那肩輿之中看到了什么,但那一劍未及刺中,那人已倒在了另一道劍光之下。那黑衣人的劍術之高,以許南風之見,當今武林怕是沒有幾人能在其之上。但是在他所掌握的消息之中并沒有這一號人物。而且看那人的身形瘦小得像是個孩子。四個殺手之中已有兩人倒在那人劍下,余下兩人親眼見識了他的劍法,心知沒有勝算,久持下去必無生機。這時其中一人突然劍鋒一轉,飛身躍過那人頭頂。他手中的寒芒直指君疏月的肩輿而去,許南風心下一驚,不由站起身來。“阿疏!”第11章殺機四伏那殺手心知不敵,想活命只有先抓個護身符過來。眼下君疏月的肩輿離他最近,是最容易得手的一個。護著君疏月的四個轎夫也非等閑之輩,他們深知肩輿中人是城主的貴客,若有損傷他們亦是性命不保,可是此處畢竟不是平地,這肩輿是無法靠著三個鐵索保持平衡的,所以縱然四人輕功卓絕,但要一邊護著君疏月一邊擺脫殺手的糾纏也是十分不易。許南風看到君疏月的肩輿在索橋上搖晃不止,原本已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召紅袖紅拂現身救人,可是想到那夜在客棧發生的事,他硬生生壓下了這個念頭。阿疏,別怪我狠心,我只想知道你還能忍到哪一步。他思及此處,藏在袖中的手不由慢慢收緊。這時那殺手已經用暗器擋開了其余四人,而他的同伴也已經死在段聞雪的劍侍之下,他與段聞雪的肩輿一同從鐵索上墜入洶涌的海水之中,轉眼就被吞噬消失了蹤跡。那人見同伴已歿,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一時間殺意更盛。劍侍扶著段聞雪落在安全的地方,正要返身去救君疏月,不想那殺手除了手中的長劍,袖中竟還藏著暗器。幾道寒光將那四名轎夫盡數擋開,肩輿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開始朝著橋下傾斜,這一下連許南風也有些心慌。劍侍一劍朝著那人后背刺去,那人閃避不及,一道血光急涌而出,他忍痛一腳踢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