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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丟了手中捏了三條腿的泥巴小桌,喊叫起來: “娘——!爹爹回來啦——!” 兩個小孩紛紛跑到法海腳下,雙手拉住他的灰白布袍,在上面留下泥巴掌印,女孩兒伸著手要抱抱,男孩則扭著頭向屋里繼續喊。 這屋中的人是誰,法海卻不知道。 突聽那半掩的門被一只白玉手輕輕推開,無聲無息的,一道婆娑倩影偎立門邊—— 竟然是小青。 眼波如水,笑意盈盈。 法海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并不驚奇。 法海單手抱著那女童,和小青一起進了屋,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她。她先是打來盆水,將男童的手拉進水里細細地洗了,才轉過來看向他。 法海愣了愣,便將懷里的女童遞給她。 她換了遍水,也為女童洗了手…… 俄而場景一換,法海端著一碗紅棗湯坐在桌邊,女童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有小青抱著男童坐在竹篾編的小椅上。她摟著男孩,將下巴依著孩子的臉蛋,抬著眸看他。 法海只覺得心里不高興,卻不清楚是為什么。 “你抱著他做什么?” 法海聽見自己問道。 “我冷呀——”她側過臉在男孩兒耳朵邊輕聲道,“……(孩子的乳名),娘的手還冷……” 就見那孩子伸出小胖手努力地團握著小青的手,小大人地道: “娘不怕,我給你暖暖。” 法海放下碗,碗底在木桌上擱出一聲響。 一轉眼那個男孩也不見了,就聽見小青道:“……你生氣啦?” 生氣?生什么氣? 法海用神情這樣詢問,不過眉目卻帶著點悍氣。 小青款款走近前來,捻起法海的腰帶,然后一寸一寸地往外拉…… 那腰帶忽地散了,外衣滑下,露出白色的中衣來。小青的頭頂蹭著他的下顎,額頭貼在他的鎖骨上: “莫氣了,還是你最暖了……” 法海像跟木頭樣站著,想說我才不是為了你抱兒子才生氣,但卻莫名地因著小青的話感到一陣輕松舒慰…… 接下來的事,似明了又不太明了…… 好像是霧又好像是晨風…… 只覺得一陣熱過一陣,他伸手摟住小青,強健的臂膀緊勒著她細嫩的腰肢,然而卻怎么都覺得遠…… 這時,晨光灑落進窗戶,突然聽見一聲雞鳴。 夢醒了。 感覺到身下的異樣,法海一向剛正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慌亂,連忙伸手按住起來的地方,驀然升起的快感讓他不知所措地停住動作,一時愣在那里,竟不知如何是好。 “南無阿彌陀佛……”想靠念佛來撫慰躁動,卻聽咔嚓一聲—— 身前的佛像的臉上竟然剝落下一片金皮來…… * “小蛇……小蛇……” 暴雨中無助的孩童用指腹一遍遍撫摸著青蛇。目睹雙親被殺死,無依無靠的男童將所有的眷戀寄托在這條小爬蟲身上,仿佛這樣苦寂的心便可不再孤單。 然而一條蛇又怎么能夠依靠,也許只是襲擊人的野性作祟,才讓這條小蛇攻擊了想要傷害男童的山賊…… 仿佛聽見了孩童的呼喚,那死了般不動的小蛇竟然轉了腦袋,看得出來它的動作十分吃力……那雙只有一層薄膜的圓瞳,仿佛散發出了一點人情味。 那條蛇孩子般用腦袋蹭了蹭孩童的手。 這冰冷的鱗片,竟給孩子帶來不可思議的溫暖。 “小蛇……” 孩童喃喃地念道,卻見手中的青蛇變成了妙曼的女子,肌膚若雪,鬢有鴉色。她舒眉淺笑,似初春與暖冬。卻拔劍出鞘,一劍捅進他的心窩—— “……!” 許仙猛然起身,倉皇四顧,卻見自己躺在床榻,從額上掉下的棉帕落在身側。 白府的輕紗還在飄舞著,如鬼如妖。 * 白素貞已注視她許久了。 溫莎用貝齒咬下一小片葡萄皮,捏著葡萄的手指微微用力,便將葡萄rou擠進口中。今夏這葡萄,光照充足,甜蜜水潤,吃起來解暑又口齒留香。 “小青,” 白素貞提著雙劍站在門口。 溫莎不得不轉身: “jiejie,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你真的要這么對我嗎?” 白素貞面色平靜: “這世道,講究一個因果報應。你既種下因緣,許仙無以為報,只得以情相償。你對許仙無意,那是你的事,我和許仙如何……卻是與你何干?” “……” 溫莎愣了愣,隨即笑了,“我卻不知我何時得了因緣,既然你想為許仙做個了結……那動手便是。” 夫妻本是一體,若今日溫莎承了白素貞劍下之情,日久天長,溫莎與許仙的因緣自然會散。只是,就算不爭死活,卻是定要論個輸贏,終究是動了真格。 青色流蘇的北冥劍與白色流蘇的扶風劍鏗鏘撞擊,白素貞猛然翻手,第二柄寶劍向溫莎橫劈而來。溫莎卻不慣用雙劍,登時飛身向后掠起…… 劍氣四起,輕紗騰飛。 沒有選擇比法術,而是劍術,白素貞也算是妖界良心。 然而比起勤于修煉上千年的白素貞,溫莎終還是落了下乘,眼前那扶風劍驟然逼近,卻來不及提劍格開—— “小青——!” 這一聲呼喚,讓溫莎與白素貞俱是震了震。 只見那許仙不知何時來到大廳,正從浮光掠影的輕紗之下飛撲而來。 因為許仙并非擋身于溫莎前,而是直直向著白素貞撲去,是以白素貞竟然來不及收劍…… 就聽撲一聲,利刃穿胸。 ……許仙竟是頃刻斃命! ☆、青蛇07 * “……怎么樣?” 白素貞收回為許仙灌輸靈氣的手,搖了搖頭: “妖氣已經貫徹了他的心脈……”白素貞輕手將許仙的尸體擱平,憐惜地撫了撫他的臉,這才站起身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借南極仙翁的仙草一用……meimei,你且替我照看相公。” 南極仙翁主壽,又稱長生大帝,其仙草對于凡人而言有益壽延年之效。 只是仙妖不同道,這仙草哪里是那么好得的。 “jiejie,我同你一塊去。” 白素貞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頂頂復雜,以至于那眼中似另有一個停滯時間的宇宙——片刻才緩言道: “不行,你法術不精,此去太為兇險,我怕我顧不上你……” “總強過你一個人。” 白素貞看她神色堅定,也不再推辭,心里想到,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能有個人將仙草帶回來,便點頭應允道: “好,我們走。” 前次說溫莎飛行術并不精通,倒不是她不會飛,而是飛行是一日千里,要求眼觀六路……這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