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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嗎?」萊昂愣了一下,正要答話,卻被龍瀾打斷,對白幽靈說:「你跟我單獨談談。」法瑞曾經請求龍瀾,不要讓萊昂知道詛咒的真相。其中的隱情龍瀾不了解,但如果法瑞認為這樣對萊昂比較好,況且當時他也答應了法瑞的請求,那麼他就這樣做。白幽靈對此倒也沒什麼異議,淡淡地說:「跟我來。」轉身朝小屋那邊走去,或者更應該說是飄了過去。龍瀾告訴萊昂讓他留在屋子外面,這讓萊昂不免覺得疑惑。不過轉念想想,也許是因為白幽靈不太容易說服,所以龍瀾需要用什麼方式來跟白幽靈交流,而他因此不便在場?既然這樣他也不能強求,目送著龍瀾進了那座小屋,而後他百無聊賴地走來走去,最後索性在那張長椅上坐了下去。他坐了好一會兒,不時朝屋內看去,那兩人坐在桌子兩邊,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了,反正一直沒有什麼動靜。萊昂看著看著,又焦急又無聊,再加上昨晚基本沒睡,白天進入迷霧之後又精神緊張睡不著,直到現在,已經又是夜晚,累積了一整天的疲勞開始涌上來。他干脆躺下,本來是只想暫且假寐一下,然而身體的疲累程度卻超出了他自己的以為,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與此同時,另一邊。自從龍瀾跟著白幽靈進入小屋之後,白幽靈給他倒了一杯水,兩人在桌邊各自落座,之後就面對面一直坐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里,其實兩人壓根沒有過交談半句。之於龍瀾,他已經表明來意,接下來只看白幽靈怎麼響應。如果白幽靈需要考慮這麼久,那就讓他慢慢考慮。之於白幽靈,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但并不喝,而是捧在手上,另一只手的指尖沿著杯口緩緩轉圈,杯子里的水隱隱顫動著,而他注視著水面,觀看著那些他想看到的、也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畫面。龍瀾不會知道他到底從水里看到了什麼,總之,等到他終於看完了,他把水杯放到桌上,開口問道:「你想要我解開布雷斯特家族的詛咒?」龍瀾頷首。「你知道布雷斯特家為什麼會被詛咒嗎?」白幽靈把剛剛問過萊昂的問題向龍瀾又問了一遍。龍瀾不解他的用意何在,也不太感興趣,漠然回答:「不知道。」「你應該知道?!惯@麼說著,也不管龍瀾是否同意,白幽靈就接著往下講述起來。他說,布雷斯特家的祖先,以及另外幾個家族的先人,曾經是同一條船上的海盜。由於一場海難,整個海盜團近乎全滅,只有這幾個人被路過的商船救起,幸存下來。船上的人不知道他們是海盜,讓他們在船上養(yǎng)傷,之後就被他們奪走了船上的所有貨物和錢財,船員們被殺的被殺,跳海的跳海,包括船主夫婦也被迫跳海逃生。這之後,那幾個海盜還想互相爭奪對方的財物,但是誰都不希望遭殃的那個人是自己,所以他們盡快分完贓,立即分道揚鑣。布雷斯特家的那位到了斯普林,不想再在海上賣命了,便用那筆從商船上搶來的財富做起生意,後來還賺到了地位,就此開始發(fā)跡。至於「布雷斯特」這個姓,其實是他丟棄了作為海盜時的姓名之後改的。白幽靈說:「我看到了他們的所作所為,我討厭背信棄義的人,所以給了他們詛咒。」龍瀾不予置評。這樣的事有太多了,這樣的人更是數都數不過來,他不會去在意,也不值得他在意。「至於,今天你帶來的那個布雷斯特家的人──萊昂?布雷斯特?!?/br>白幽靈有意般地停頓了一下,「你和他發(fā)生了關系,對吧?」這句話里所說的關系,其實并不僅僅指rou體關系,還有更深層的方面。不論是什麼方面,龍瀾的確不能說白幽靈的說法不對,所以默認。白幽靈說:「你一直獨來獨往,不跟普通人打交道,也沒有普通人的欲望和情感。但唯獨對他,你產生欲望,甚至有了感情,你真的認為這只是個巧合嗎?」說到這里,白幽靈的兜帽下發(fā)出了一陣空蕩蕩的笑聲,那兩條作為眼睛的細縫更緊地瞇了起來。龍瀾無端地有種不大舒服的感覺,微微蹙起眉:「你想說什麼?」「當時被那幾個海盜逼得跳船逃生的船主夫婦,你知道是誰嗎?」白幽靈說,「如果你還不知道,那麼我再告訴你,那位夫人當時身懷三胞胎,命懸一線,是一只黑龍的心臟挽救了她孩子的生命──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吧?」「……」龍瀾無法答話,他身體里好像已經沒有剩下任何言語,只有一陣陣的戰(zhàn)栗在血管中流竄著,一下子發(fā)冷,一下子卻又發(fā)熱,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感覺。至於被白幽靈所問的問題,他知道了嗎?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你遇見這個人,你對他有感覺,你跟他糾纏不清,這從來都不是巧合。從一開始,這就是命運。」白幽靈此時的聲音,聽在龍瀾耳中變得格外地輕飄飄,好像離得很遙遠,卻又每個字都清晰分明。白幽靈說:「如果不是他的祖先所做的事,你的命運會截然不同。你本可以是普通人,你應該早就擁有七情六欲,懂得放聲哭泣,也懂得開懷大笑,你應該正常的生老病死,或許還有機會跟相愛的人白頭到老。但就是因為布雷斯特,你成為了現在這樣的你,你永遠無法用自己的軀體迎接陽光,只能在黑暗中游蕩。包括你那兩個哥哥,你們被束縛在永生的牢籠,活得越久越麻木,你們沒有一天是真正的快樂,連死亡對你們而言都是奢望。這一切全都因為布雷斯特,而現在,你卻愛上了布雷斯特。你看──這就是命運送給你的,最漂亮的一道詛咒?!?/br>白幽靈的話終於說完。龍瀾始終不言不語,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好像整個靈魂都已經被完全抽空,連眨眼都半天不眨。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霍地站起來,走出小屋,徑直地走到萊昂面前。這個人躺在椅子里,睡得一臉安詳。這個人的名字是,萊昂?布雷斯特。布雷斯特,布雷斯特,布雷斯特──不知不覺間,龍瀾的頭發(fā)里溢出一道黑霧,旋即全身都開始黑霧彌漫,他本身并沒有發(fā)生變化,就那樣一縷一縷的黑霧從體內散發(fā)出來,源源不絕。他的面容也被籠罩在黑霧之中,俊美的臉被襯托得無比蒼白,而烏黑的眸仿佛已經與黑霧同化,幽幽暗暗,深深沈沈。白幽靈站在他身後,低沈沙啞的聲線宛如催眠般舔舐著人的耳膜:「也許你原本還有機會脫身,但是卻被他追上了你,他一直追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