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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十五歲少年認認真真的字跡赫然還留在蝴蝶頁上。“為什么要住在這種地方?”他放軟了語氣,咬咬舌尖,藏起了幾乎壓抑不住的暗喜。“這里便宜,也隱蔽,多的是與眾不同的怪胎。”怪胎這個詞讓西瑞爾想起剛才那皮條客的一番話,無名之火驀地涌上,他不得不再次閉上雙眼加深呼吸,開口讓菲利克斯脫掉衣服。☆、第31章菲利克斯揚眉,雖然沒能明白西瑞爾的意圖,卻還是照做了。他解開襯衫的紐扣將衣物扔上了床,青年舉著蠟燭繞到他身后,伸手一寸寸撫摸著他的背。潰爛與膿包已經全部消失,新生的皮膚緊致白皙,甚至沒留下任何疤痕。西瑞爾終于放下心來,抬頭再次環顧這逼仄的地下室,在不絕于耳的□□聲中提出搬家的要求。菲利克斯猜想西瑞爾大概忘記了他已是有著幾百歲“高齡”的吸血鬼,經歷過戰亂,經歷過饑荒,甚至見識過人類之中的易子而食,現在不過是一群流鶯暗娼與皮條客,夜晚雖吵鬧,白日里卻安靜異常。見西瑞爾端走了燭臺,菲利克斯撿起襯衫套上,扣好紐扣,抬手將長發從衣領中拉出。“住在這里沒什么不便。”“總不能要我每次都來這里找你。”西瑞爾說著,眉頭皺得更緊了,從來時就沒露出過笑容的臉此時更是陰霾滿布,竭力忍耐著那些聲響帶來的不快與煩躁。這種環境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西瑞爾態度堅決,恨不能立刻收拾了菲利克斯的東西帶他離開。吸血鬼踟躕半晌,在青年灼灼逼視中終于無奈嘆息,道出令人啞然的實情:“我沒有錢租更貴的房子。”西瑞爾聞言果然瞠目結舌,呆愣許久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澀然問道:“薇雅她沒有給過你報酬嗎?”“我與她之間也是契約關系,記得嗎,五年前你中毒那次。除了該發放的藥品和補給,她從不給我任何報酬。”“這個吝嗇鬼!”西瑞爾咬牙低喝,冷著一張臉打開了那舊木箱,開始把菲利克斯的衣服往自己的箱子里塞。吸血鬼的東西少得可憐,西瑞爾的行李箱原本也不大,卻也勉強裝下了兩人的東西。唯有桌上的書是個難題。他環顧房間,抱起書扔到床上,掀起床單系了個簡單的包袱,拎起扔進了吸血鬼懷里。“今晚先睡旅館,房子的事明天再說。”事情在西瑞爾的一句話里就這么輕巧定下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地下室,西瑞爾走在前面,沿著來時的路折返。那些還沒招到客人的流鶯們見這臉蛋漂亮衣飾講究的年輕人又出現了,身后還跟著另一個英俊的男人,拎著裙子紛紛又圍了上去。西瑞爾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一路揮開無數雙手,甚少出門的菲利克斯跟在他身后,或許是神情過于淡漠冷酷,反倒少有人找他搭訕了。見前面圍住西瑞爾的流鶯和皮條客越來越多,他快步上前,略略吃力地攬住青年的肩膀拉著他飛快地走出了這條惡臭熏天的街。在路口,西瑞爾終于雇到一輛馬車,一路上他的臉色再沒好過。坐在他對面的菲利克斯在長久的沉默之后忽然輕笑出聲,年輕人抬眼瞥向他,見他笑得眉眼彎彎,煩郁的心情頓時掃清大半,原本緊繃的雙肩也不覺放松下來。“笑什么?”他開口,聲音里還有些悶悶不樂。“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菲利克斯邊笑邊說,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讓薇雅通知我就好了,也不必你親自跑一趟。你從出生到現在大概從沒去過那種地方,當然不習慣。”寡言冷淡的菲利克斯難得會說這么多話。西瑞爾盯著涂在男人垂下的濃長睫毛上的月光,聽著馬車的車轍軋過石板路發出的聲響,一時有些入迷。垂睫的男人在突如其來的沉默中好似意識到了什么,猛地抬眼,便和西瑞爾的視線撞個正著。對視令人尷尬。可西瑞爾沒有避開。能如此坦率直接看進他眼中的,記憶中,除了meimei和弟弟們,也只剩五六歲的西瑞爾了。因為孩童純粹,所以他們從不畏懼別人能從眼睛里看出他們單純而高貴的愛與厭惡,他們不畏懼自己的愛,亦不畏懼厭惡,赤誠坦蕩。長大后,有了秘密,有了畏懼,才學會躲藏和隱瞞。而此刻,西瑞爾卻像孩童般看著他。那雙美麗的藍眼睛清澈深邃,像涌動的海水倒映從容的天空。最后是菲利克斯避開了。他再次垂下眼睛。也不再微笑了。“你習慣那樣的地方嗎?”西瑞爾問他,好似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去過很多地方,也不在乎人類做過什么,不習慣的只有陽光能照到的地方。”吸血鬼的答案令西瑞爾再次皺起眉頭,而這一次,他什么都沒問。馬車載著二人來到這座小城的中央大街,最后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旅館前。西瑞爾要了兩個房間,特意囑咐最好是朝北日照時間少的房間。上樓前他從大堂里拿了一份今天的晚報,想看看上面有沒有登載什么租房信息。兩人的房間并不在一起,甚至不在同一層樓。西瑞爾把菲利克斯的衣服帶進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會兒報紙才上床就寢。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sao擾過他的流鶯和皮條客從那條破舊的街道一直追進了夢里,他被塞了滿懷的蕾絲手套,皮條客笑起來露出滿口的黃牙,大聲宣告他那住在地下室的朋友身染惡疾,成天蛆蟲般蜷縮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不敢見人,他夢見自己用那把銀質的□□刺穿了皮條客的喉嚨,鮮血通過放血槽流得滿地都是。夜半從夢中驚醒時他感覺難受極了,手從枕頭下摸出懷表,瞇起酸澀的眼睛盯著看了許久才終于看清時間。五點不到,外面天還是黑的。他躺在床上翻了幾個身,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夢里那皮條客令人作嘔的嘴臉。是時,他忽然聽見門外有人敲門,咚咚咚的,急促又沉重。翻身下床,來不及從口袋里掏東西了,他抓起擱在桌上的手杖走到門邊,剛開門,一具身體便軟軟撲進了自己懷中。是個女人。他下意識摟住對方的腰,察覺到她似乎失去了意識,吃力地將人抱起放到床上,待點了蠟燭過來一看,只見斑斑血跡從門口一路延伸到床上,而此時躺在床單上的女人睜著眼睛早已咽氣,潔白的睡裙被血染得透濕。而她脖子上不知被什么東西咬開兩個血rou模糊的大洞,血仍在從這洞口中汩汩外涌。西瑞爾心中一凜,只聽門外又想起一陣腳步聲,他反射性拉過毯子想蓋住尸體,身后傳來關門的聲音,一只冰涼的手已經快人一步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