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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殺。”菲利克斯的嘴唇緊緊貼在男人松弛的脖子上,貪心不足地吸著血。他感激穆勒家的先祖與他訂下了契約,那時他正在自戕的邊緣,覺得活著也了無生趣。騎士將他拉入漆黑的山洞中,帶著一身血的氣味說想和做一筆交易。那騎士的眼睛里充滿勃勃野心,他感覺自己心中某一處的火焰忽然被喚醒,想到自己曾是如何活下來的,終于同意了騎士的要求。他同情每一個犧牲者,但也不愿再與人類有更深的瓜葛,維持著簡單的交換原則最好不過,卻仍會在索求鮮血時克制自己作為怪物的一面,努力地對他們溫柔相待。今晚他卻失控了。他知道。他的傷,對血的渴望,以及憤怒。因為赫肯傷害了他最關(guān)心的那個男孩。他放任了自己。赫肯在急速的失血中變得越來越虛弱,四肢早已沒有了動作無力地垂下,呼吸隨之也變得微弱起來,只有身體的顫抖從未停過。死亡的預(yù)感迫近,疼痛與恐懼反而一下子被推遠,他哆嗦著,呢喃著菲利克斯的名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好好生生叫過這仆從——他的樊籠的名字。被放開時,赫肯已經(jīng)氣息奄奄。他蠕動著干癟的嘴唇,虛弱地說著乞求的詞句,不知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知自己大限將至,又拼著一口氣詆毀自己的父親與兄長,訴說著對侄子的憎恨,抽噎著詛咒。他想推開吸血鬼,受了傷的怪物卻摟上他的腰,用那只殘缺不全的手蓋上了他的眼睛。“不,不……不行……不……”他驚恐搖頭,抗拒地后縮,而脖子上再次傳來了輕微的疼痛。就像過往的每一次那樣。吸血鬼咬得很輕很小心,妓院里的□□們也那樣咬過他,嬉笑著說要在他身上留下些什么痕跡。他發(fā)了瘋似的怒斥,警告她們別再那么做。艷麗的女人們面面相覷,唯有他才知道自己反感的是虛偽的怪物給予自己的錯覺。“不……求你了,求你了……”赫肯哭得渾身顫抖,菲利克斯銳利的指骨刺得他臉頰發(fā)痛。他不知道那個曾想勒死他的伯父在這樣的時刻里哭得比他更加可憐,還有他伯父的叔叔,以及更多更多在穆勒家譜上根本找不出名字的人……每個人都是如此,因為平庸無能而怯懦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同時憎恨著自己的父親與兄弟姐妹;每個人在面對自己即將被取代的一刻時,都是如此涕泗橫流,妄想著吸血鬼能網(wǎng)開一面。沒人能逃過。這時,菲利克斯卻放開了赫肯。他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低頭凝視眼前這膽怯自私的男人,開口說道:“那么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意識到事情還有轉(zhuǎn)機,赫肯立刻頭如搗蒜,還沒聽菲利克斯的條件便忙不迭承諾一定答應(yīng)一定照辦。菲利克斯不緊不慢說出了自己的條件,赫肯大驚,剛要詢問緣由,卻被吸血鬼抬手阻止。“我只有這兩個選項給你,要么今晚你就躺進地下室那口早就準(zhǔn)備好的棺材里,或者我等你壽終正寢。”“那、那你以后……”“像以前那樣就好。我們互不干涉。”赫肯聞言凝眉沉思一番,最終還是依言答應(yīng)了菲利克斯的條件。捶門的聲音一直沒停過。赫肯困惑地看了看菲利克斯,又扭頭看向那扇響個不停的門,不知菲利克斯與西瑞爾之間發(fā)生過什么才讓眼前的吸血鬼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難道……“如果你能收斂幾年,別那么下流放浪,大概還能多活幾年。”菲利克斯意有所指地忽然出聲提醒,接著就在赫肯愕然的視線中打開了門。門外的西瑞爾瞪著一雙急紅的眼喘著粗氣,因中毒而蒼白的臉頰都染上了一絲不自然的紅色。沒料到有人突然開了門,激動的他差點一頭撞上菲利克斯。見他出來了,青年按著胸口艱難地呼吸了幾次,急忙將他拉到自己身后,眼神警惕地朝房間里看去,只見自己的叔叔無力地靠在墻上,一道血漬從衣領(lǐng)一直滑到了襯衫前襟。那把用來刺殺菲利克斯的匕首此刻正落在距離赫肯不遠的地面上,青年走進房間撿起它,抬頭冷冷看了滿臉是淚的叔叔一眼。“他又對你做了什么?”握著匕首走出房間,西瑞爾上下打量了菲利克斯一番,不放心地問道。吸血鬼聞言,伸出舌尖舔了舔殘留在嘴唇上的血,少見地笑了起來。“是不是關(guān)心錯人了?”他一邊說一邊邁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身后的青年急忙追了上來。兩人一起回到菲利克斯的房間,菲利克斯讓西瑞爾早點休息,自己脫掉身上的血衣,翻出一件干凈的換上。誰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勁。之后的幾天,莊園里的三人也算相安無事,一場恐怖的sao動在死寂之中漸漸平息。受到驚嚇的赫肯又病倒了,道格拉斯醫(yī)生為了他在莊園小住了幾天,每天都在抱怨廚子的手藝還不如自己的妻子。盡管仆人把自己的房間打掃一新,但西瑞爾一直住在菲利克斯的房間里,藥是拜托多麗絲煮的,連著喝了幾天,氣色終于有所好轉(zhuǎn)。五天后,菲利克斯身上那些駭人的傷也終于痊愈。對西瑞爾明面不說實質(zhì)卻是耍賴留在自己房間的行為,他也心照不宣默默縱容,只是對他的態(tài)度如往常一樣不冷不熱。西瑞爾沒告訴菲利克斯原本他回來是想見他最后一面的。現(xiàn)在他走不了了,這些事也沒必要明說。更何況,就算他說了,也許菲利克斯也不在乎。他總是那樣,若即若離。不過既然改了決定,對叔叔的那套說辭他也要找個借口改改了。盡管叔叔也從不關(guān)心他。好似住在這莊園里的人誰也不關(guān)心誰。赫肯的病拖了小半個月才終于有所好轉(zhuǎn),在他能下床外出散步的第二天一封信被人送到了莊園。作為主人的他拆了信,還沒讀完臉色就變了。他抓著信紙急匆匆上樓,見西瑞爾不在自己的房間,繃著臉低聲咒罵了一句,徑自闖進了菲利克斯的房間。菲利克斯在休息,西瑞爾坐在窗邊讀著一本最新的游記。叔叔粗魯?shù)呐e動惹得青年不快,他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菲利克斯,放下手中的書,謹(jǐn)慎而戒備地擋在叔叔面前,擔(dān)心他又會對菲利克斯圖謀不軌。侄子的小動作赫肯全數(shù)看在眼中,各種細節(jié)更是印證了他此前的猜想。眼前的青年似乎早就將自己被下毒的事忘得一干二凈,倒也正好,赫肯毫無負疚之心地想道,忘了就忘了。他沉默地把手中的信遞給侄子。西瑞爾疑惑地接過信紙,展開草草瀏覽了一邊,陡然也瞪起了眼睛,下意識回頭又看了菲利克斯一眼。“是真的嗎?”他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