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火炮上來后就不同了。

那些老主顧不喜歡和新人接觸，所以火炮努力了一段時間，也只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把之前的生意續(xù)上，但價格卻被抬得很高，利潤十分微薄。

何況正如金爺所說，火炮的管轄勢力內(nèi)沒有渡口，渡口還要被另外的幫派吃掉一大截，所以明明是最來錢的地方，火炮卻幾乎賺不到錢。

話說到這份上，金爺也不會再挑明。

他的目的是要火炮把丘陵城的渡口拿下，至少得保證運輸這方面的份額他不需要再被剝削。

☆、77

可這談何容易。

管轄渡口的是刺頭幫和鬣狗幫，這兩個幫派都是本地人，窮兇極惡，又土生土長，陀地是最難搞的，更不用說金爺還不能出面幫他。

刺頭幫的頭是一個叫刺頭偉的人，大家都叫他偉哥。

偉哥是個傳奇，曾經(jīng)一個人拿著一把西瓜刀，硬是從上百號人中殺出一條血路。

他是一個極其護(hù)短的存在，對他手下的人來說是個好大哥，畢竟他的兄弟們犯事，他經(jīng)常是不分青紅皂白，道理都不講，就他媽護(hù)著自己人。

但對其他幫派卻是十足的麻煩，平日里不惹他們還好，一旦一不小心給他們抓住了把柄，那真的是死咬不放，得理不饒人，非得把對方扒一層皮才罷休。

偉哥好女人，女人很多，數(shù)得上名的就有三五個，更不用說搞過一夜先放儲物箱存著的貨了。

而他就像沒進(jìn)化完全的野獸一樣，到處撒尿來標(biāo)明領(lǐng)地，尤其憎恨別人碰了他的女人。

記得有一次是他不知道睡了個什么陪酒妹，那陪酒妹本來就有男朋友，被他硬上之后，也強(qiáng)行變成了他的東西。

女孩當(dāng)然不樂意，尋思著要和男朋友私奔。

可偏偏刺頭幫就是管渡口的，還沒找到船，他們找船的消息就被偉哥的人知道了，結(jié)果那男孩被活活打死，就死在女孩面前。

偉哥的這個脾性也延續(xù)到了他周圍的親信身上，以至于好長一段時間，偉哥只能在自己的地盤里狩獵好東西，其他幫派的人打死都不愿意讓他過來玩。

即便過來吃餐飯，收到風(fēng)聲的也全把女的服務(wù)員換掉，直接讓那些男廚師上菜。

而鬣狗幫就更可怕，他們的頭是個叫辣油的人。貪得無厭，冷血無情。

如果說偉哥只是愛女人，那辣油就是只要有錢的地方，他都愛。

他為了錢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看。

往往一個集裝箱只能裝幾十號人，為了多賺一筆，硬是給他塞進(jìn)百來號人。要是遇到了水警，直接開倉把他們?nèi)刻呗渌小?/br>
更不用說那些為了過境，迫不得已在體內(nèi)藏毒的，吞進(jìn)去了還不算，其他的洞也要塞。

按照他的話說，能走一趟不容易，要不是都利用上，那豈不是浪費資源。

火炮當(dāng)年過來時也是鬣狗幫的一條分支給他們搭的線，但他至今難以忘記那些被安全套包著的小玩意在他肚子里的感覺。

要動這兩個幫派的人，不可像對付冷叔那樣一刀砍死。兩個幫派的人數(shù)太多，直接找刀手也難找到下手的機(jī)會。

所以，火炮決定要真正和警局搭上線。

這一顆毒瘤現(xiàn)在越長越大，警局也很頭大。

所以如果火炮能讓他們幫幫忙，稍微打壓一下，或許他的刀手也更容易混進(jìn)去，在混亂中挑開個膿包也不一定。

☆、78

一提到警局，火炮又想到了小坤。

其實他很多次都去過小坤所在的局子了，因為小坤的上司也叫坤，那是大坤，叫任德坤，也就是他之前第一次陪金爺開會時見過的坤總。

坤總只是個副手，他的上面還有一個正職，不過那正職不怎么出現(xiàn)，火炮硬是沒見過那人的面。

火炮幾次走訪，厚禮相贈，但到底也沒真正和坤總接觸。為此他還再次厚著臉皮去找了坤總的保鏢阿勝，可這回阿勝就是堅定地否決——“不行。”

“我不是不給你面子，是你還真沒到有那么大面子的時候。”

阿勝好心提醒火炮，幾次給阿勝遞了紙包之后，阿勝也給他指了條路，“坤總在的這個警局你就當(dāng)長線，不要著急見人，其他的地方你也走動走動，等時間差不多了，自然有機(jī)會讓你見。”

阿勝不多說，點到為止。

火炮苦惱，但也只能按照阿勝的指點去辦。

那段日子他覺著自己真成了個生意人，每天就提著幾個禮盒到處跑。禮盒沉甸甸的，里頭裝著輕飄飄的茶葉，下面墊著厚實的磚。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是都能跑得通。很多時候是他都到門口了，甚至蹲點一整天了，對方卻像躲避蒼蠅一樣躲著他，連禮盒都不看一眼。

所以很多時候他只能讓其他人幫他轉(zhuǎn)交，可到底有沒有到他想拜訪的人手上，他還真沒底。

就這么一來二去，錢花了不少，但看似一點起色都沒有。他沒有等到任何一個機(jī)會，他的電話也打不通任何一條他想鋪的線。

他不好意思和金爺說，但這愁苦掛在臉上，仍然是被阿杰發(fā)現(xiàn)了。

幾番追問之下，火炮只好說他關(guān)系不通，準(zhǔn)備要辦的事，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阿杰一聽明白了，他說你太直了，你這么直，別人怎么敢收啊。你讓其他人看到了怎么說，即便心癢，也得把你驅(qū)之門外，來保護(hù)自己的名聲。

面子，面子。

火炮沒聽明白，他讓阿杰詳說。

阿杰說，你不要去單位，單位多可怕，人多雜。我和一個人說話，別人都能腦補(bǔ)三十六集狗血職場權(quán)斗戲。你要去家，或者去喝茶，遠(yuǎn)一點的，人少一點的，最好是你自己場子里的。

“你有茶廳嗎？那些周邊的，就是拿來刷鍋洗盤子的那種地方。”

火炮想了想，有，他有一個茶廳是專門用來轉(zhuǎn)賬的，平日里沒什么生意，人少，不雜。

“你這禮盒也太招搖，你送條煙啊，送瓶酒啊。不用太貴，貴的玩意卷一卷，空腔里放著。你看現(xiàn)在那些過度包裝的煙酒，里頭多空啊，你要塞多少還不隨便，人家要收也好收。”

火炮尋思了一會，點點頭，“那萬一人家還是不要怎么辦？”

“那你放郵箱。憑你的人脈，還摸不清別人家住哪嗎？信封一封，外面貼個郵票，找個人蓋個郵戳，塞他住的那戶郵箱里。”阿杰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硬把東西放過去了，這線也死活給你焊上去。”

火炮傻傻地笑了。他搓搓自己的發(fā)茬，又抓抓阿杰的手。

阿杰把煙遞給他，說你抽一根吧，你抽一根好好想想，我也就給個建議，我不懂你們幫派的事。

火炮把煙點起來，透過煙霧看阿杰又回到書桌前。

阿杰確實是不懂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