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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費用——但很遺憾,阿杰既覺得憤怒,也覺得失望。他不知道山青在火炮家是個什么地位,也不知道火炮家到底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為什么兩個孩子的性格會那么不同,只是若是換做他是山青的哥哥,他會當即給山青一耳光。☆、41正如阿杰預料的那樣,冷叔死了,還死在他工作的分院里。那天他來到醫院上班時,千載難逢地,看到了聲勢浩大的一幕——整個走廊被這一群烏合之眾圍得滿滿當當,醫院的保安就算拿著條警棍,也難掩臉上的緊張和惶恐。阿杰進入衣帽間時,發現其中一扇門上滿是刀痕,想必那腥風血雨從酒吧一路燒過來,甚至燒到了急診室。今天早上的晨會被耽擱了,整個急診室混亂不堪。主任拉著警察一直在說些什么,其他醫生和護士也是能回避就回避,實在回避不了的,經過那些擠在走廊里的混混面前時,頭都不敢抬一下。阿杰也有點緊張,但還好,并沒有人看到火炮,或者說不知道火炮往他的這邊跑。冷叔的尸體被抬到太平間,警察控制著局面,不允許他手下任何一個人靠近。他們被警察驅散了,但還是圍在急診樓外不愿意走。阿杰透過窗戶看去,他們在花圃蹲著,坐著,翹著腳,抽著煙,嘴里罵罵咧咧著臟話,聽不清,但可以看得出他們臉上表情各異,并非個個都是真正的悲痛。就在這么個空檔,有個瘦高的卷發突然抬頭看了一眼,與透過玻璃窗向下望的阿杰對視。阿杰當即收回目光,轉身就把窗簾拉上。小坤是在清場之后趕到的,今天本來輪到他休息,但由于城區警力不夠,又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也只能被叫起來,匆匆趕到案發現場,中午又跑來醫院。不需要摘掉口罩,小坤就認出了阿杰。他問阿杰沒事吧,有沒有誤傷到醫生護士。阿杰說沒有,昨晚不是他值班,聽說有個小護士被嚇到了,但那些人沒真的對醫護人員動手。小坤說事情沒完,“他們老大死了,肯定不會付你們的錢,指不定過幾天還會有組織性地來鬧一次,人沒了,至少他們得敲上一筆。”阿杰搖搖頭,“這就和我沒關系了。”丘陵城的醫院面對醫鬧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醫院無責任的情況,那就提前讓警局做準備,給醫院提供保護。二是醫院實際上有責任的情況,那就免掉主任和當晚執勤的醫生或護士的職務。但無論是一還是二,都要賠點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即便那些來鬧騰的人沒有道理,原地一座,橫幅一拉,再哭天搶地一輪,請些專門的團隊過來加把火,那醫院也沒法正常開診。這是丘陵城法律保護不到的一個盲區,但到底用什么方法去完善,上頭也還沒個準數。阿杰覺著要真鬧起來,指不定還能把他主任免掉。誰知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誰也不確定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情況下,昨夜值崗的同事有沒有出半點紕漏。但他還是太天真了,說到底他才是要被趕走的那一個,也是科室里分量最輕的一個,而“臨時工”原則則再一次在他身上起效了。☆、42當然,在此之前阿杰還遇到了另一件讓他頭疼的事,那就是金爺找上了他。金爺確實在第一時間知道了冷叔的消息,不僅如此,他還知道火炮在慌亂之中去了哪里。這個城區雖然不是金爺的管轄范圍,但到底金爺的人多,眼也多。就在阿杰下班后買了快餐,準備給火炮帶回去時,有兩個年輕人已經埋伏在他必經的小巷里,剛一經過巷口,就一人一邊抓著他的胳膊,二話不說把他架到了更窄的巷內的一家粉攤前。一看那金頭拐杖,阿杰就知道了眼前正扒拉著碗里米粉的人的身份。兩個小年輕硬把阿杰手里的盒飯奪走,將他摁在小板凳上坐好。金爺喝了一口湯,把碗放下,打量了一下阿杰,說,“火炮做得不錯,讓他回來吧,我派人去接他?!?/br>“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阿杰除了火炮外,沒有接觸過這些人,更不用說這些人的老大。但這時候就得感謝主任這些年來給他的劈頭蓋臉的謾罵,讓他在巨大的壓力面前,還能佯裝鎮定。“他到底是要回來報道的,就像你們到底是要打卡上班的一樣?!?/br>金爺嘴里沒有臟話,態度對阿杰也算客氣,他倒了一杯啤酒,推過去給阿杰,又繼續道,“你要是怕惹麻煩,讓火炮走到小區門口。我們的人自然會保護他回來,他不會有事。”阿杰的目光垂在桌面的啤酒上,他沒碰,定了定神,抬眼接著否決——“我不認識你說的人?!?/br>旁邊的小混混有點不耐煩,想拍一把阿杰的后背,金爺抬手止住了。“你這樣不好,”金爺說,“你不讓他出來,我們就只能進去接他。到時候場面一鬧起來,豈不是又給我們的警察添麻煩,你說是不是?”阿杰咽了一口唾沫。其實無論阿杰同不同意,金爺想什么時候帶人走,就什么時候帶走。他們連警察都不怕,更不用說門口保安亭那兩個上了年紀的老漢了。小區的監控或許會拍到他們,但拍到的都是小弟,估摸著就算全被抓進去押個四十八小時,最終也會被金爺弄出來。何況他們的人只要來到阿杰門口走一趟,就算金爺的人不找他麻煩,冷叔的人也會注意到他,從此,阿杰就再和這幫人脫不開干系了。阿杰沒有回答,金爺讓他把啤酒喝了再走,他象征性地喝了半杯,金爺便讓他們放人。順便還給他多加了一個飯盒,里頭是給火炮點的兩個鹵雞腿。☆、43火炮已經陷入了這個泥潭里,雖然心里頭有些惋惜,但火炮到底是個偷渡客,他的人生或許在他走進蛇頭安排的機艙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阿杰只是個路人,他不該多管閑事。他看著火炮光著膀子狼吞虎咽,最終還是沒等他吃完,就把金爺的交代告訴了他。火炮到底年輕,小阿杰五歲,身體代謝都不一樣,那些深深淺淺的傷疤已經不溢血了,小一點的口子甚至都開始凝結瘡疤。火炮聽罷,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問阿杰山青怎么樣,他順利拿到錢沒有。阿杰說有,“在他上早課之前我就給他了,他一切都好?!?/br>想到山青,阿杰還有話想補充,但看著火炮才剛剛恢復了精神,猶豫了一下,又把話咽回了肚子里。他幫火炮把藥換了,又重新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