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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眸,“為什么四叔的私生子要連您、二叔、三叔也一塊兒殺,卻反而留了四嬸的命?”老爺子面上露出窘迫,繼而長嘆了一聲,無力地道:“承影啊,有時候我真的會覺得,你太聰明。”承影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他想父親定當還有話沒說完,果然沒多久,老爺子便又開口,“蘇云庭的目標是我跟你的三位叔伯,至于夏風的死,可能他只是覺得,夏風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東西。”“那他為什么要殺你們?”承影依然不太明白,他覺得私生子絕對不是導致命案的直接原因,這背后一定另有隱情。而老爺子卻在這時候沉默了,他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在回憶著很多年前的往事。承影也不著急,只安靜地等著。大約過了兩三分鐘,老爺子終于再度啟口,“我想,硯禮必然也參與了這件事。”“硯禮?”承影一驚,忽又想起父親先前跟自己說過的事,“您是說過,硯禮一直懷疑蘇伯伯的死。”老爺子搖搖頭,“不止是懷疑,他分明是已經確定他父親的死與我們有關。”這個真相讓承影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可終究一個字都沒說出口。“硯禮曾經調出過蘇志恒的病史,也暗中查了御華館二十年來的記錄。”老爺子皺起眉頭,反手握住承影的手,“我知道你倆感情深,但是有一句話我還是希望你能聽聽,雖然我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與蘇云庭是同伙兒,可那天我故意試探他,而他的反應已經能說明一切。”說起這個,承影才又想起,那晚父親確實在硯禮耳邊說過一句話,而硯禮卻不肯告訴他具體的內容,想到這兒,他連忙問道:“爸你那天到底跟硯禮說什么了?”老爺子語速很慢,吐字還算清晰,“我請他放過你。”他苦澀地笑了笑,神情很難過,“這罪孽是我這一輩犯下的,不應該牽連到你。”承影頓時沒了話,心中隱隱的刺痛,“爸,當年蘇伯伯的死,真相究竟是什么?”夏老爺子一生坦蕩蕩,唯獨這一件事,即便那么多年過去,再被提起時,他仍會覺得不堪,那是他這輩子做過的唯一一件錯事,亦是他用一生都無法償還的罪。“當年,蘇志恒是被我兄弟四人暗中處決的,因為,我們都以為他背叛了御華館。”老爺子便是由這么一句話作為開始,講述起那個令人悲傷的故事。事情要從八年前御華館戰敗武術大家趙冷說起,趙冷當年是由蘇志恒領進門的,他倆原是舊識,那時候趙冷正好路經此地,又久聞御華館大名,便想來小住幾日權當串門。老爺子好客,自然也不會拒人門外,于是趙冷就順理成章住進了御華館。可在那之后的兩天,館內卻連連遭竊,先是一把年份上百年的名刀,再來是一本祖傳的武術譜,都是花重金也買不來的寶貝。老爺子下令全館徹查,他們四人暗中商議,最終卻將矛頭指向了趙冷。其實這事兒就算擺在今天,這樣的懷疑也不無道理,何況當時趙冷出現的時機也確實可疑。而他們剛對趙冷起了疑心,對方就與御華館下了戰書,公然挑戰四位館主。說得好聽是切磋武藝,可那會兒在四老看來,這與踢館無差。趙家是中國武術大家,趙冷又作為趙家的功夫第一人,身手自然不容小覷,那一戰雖打得激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四位館主早已亂了心思,招數毫無章法可言,反倒讓趙冷完全掌控了全局。那次的比武御華館可謂慘敗,作為戰利品,趙冷要走了館里的一塊純黃金打造的小牌子,這玩意兒本身已是價值連城,外加上頭還有當年武術大師王子平的親筆題詞。那件事后,御華館一度陷入低谷,蘇志恒在夏家的處境也變得前所未有的糟糕,即便館主們明里不說,但心里對其的偏見卻越積越深。短短幾日,鎮館的寶貝丟了三樣,換做誰都咽不下這口氣。事后他們四人琢磨著蘇志恒這人留不得,最早是由老二提出,要殺了這叛徒以絕后患。這才有了那一年蘇志恒的離奇死亡,御華館對外宣稱是心肌梗塞,實際上卻是通過藥物強制導致的猝死。御華館當初勢力已是很大,死了個管家而已,沒人會太過追究,那年硯禮也不過十多歲,還沒懂事,哪里有能力去徹查,而這事兒一耽擱,久而久之也就為人淡忘了。本來故事到這里就該結束,叛徒死了,算是皆大歡喜,御華館重歸平靜,只可惜失去了幾樣珍貴的藏品。然而就在蘇志恒死后的第二個月,先前被盜的兩樣寶貝卻在一個進館不過三個月的學生房里被找到,至此才總算真相大白。四位館主面對失而復得的珍寶,面面相覷,頓時無言。此后他們都背負上了一條殺人的罪名,每時每刻遭受著良心的譴責。承影聽完了故事,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了,他試圖安撫,卻發現面對如此血淋淋的真相,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那天半夜,老爺子被噩夢驚醒,承影在邊上守夜,也被嚇了一大跳,“爸,你沒事吧?”他開了燈,替老爺子倒了杯涼水壓驚。老爺子握著杯子的手不住顫抖,喝了一半就再也握不住,玻璃杯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老爺子粗重地喘著氣,聲音里帶著恐懼,“我夢見了硯禮來找我報仇,我……”話至此,他的聲音又凝滯了。后半夜,老爺子才總算平復了情緒,卻怎么都睡不著,承影陪在他身邊,平靜地與他交談,“爸,如果真的是硯禮,你會怪他嗎?”老爺子搖搖頭,回答得十分誠懇,“不會,的確是我欠了他,如果他想要我這條老命,我雙手奉上,絕沒有一句怨言。”他頓了頓,接著跟上一句,“但是,出于私心,我仍希望他能放過你。”承影拍了拍父親的手背,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放心。”“承影,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硯禮?”在承影的記憶中,父親不止一次問過他這樣的問題,只是這一夜,他問得格外認真。承影也回答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真誠,“是,很喜歡,即便在今天,我知道了我與他之間有著抹不去的深仇,卻還是愛他。”他握住父親的手,“爸,我是不是很不孝?”老爺子眸中含著淚,卻微微地笑了,“我這一輩子,最慶幸的就是能有你這么個兒子。”眼淚滑出眼角,弄花了這張滿是皺紋的臉,“承影,假如有一天,你必須在我和硯禮之間做個選擇,記住爸爸的話,一定選硯禮。”“爸!”承影疾呼了一聲,使勁地沖老爺子搖著頭。老爺子抹了把淚,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仿佛并沒覺得這話題有多沉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