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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有獨立浴室和衛生間,還配備著一個小冰箱,倒真有點住賓館的感覺,據說那是因為館主常會接見一些大人物的緣故。云庭在房間里晃了一圈,最后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沙發上,可剛坐下來,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他對著房門眨巴了兩下眼,方才聽見門外響起紀年的聲音,“開門,是我。”他放下水杯,飛快地跑去應門,紀年仍是一張冷冰冰的表情,云庭倚在門邊,玩味地望向他,不禁打趣著,“喲!這才分開多久,紀年表弟就想我了嗎?”紀年只將他這話全然當成了空氣,一聲不吭地走進房里。也許對此刻的沈紀年而言,無視蘇云庭,就是他最好的反擊。云庭瞧著他那副愛理不理的高傲姿態,也只是聳聳肩,跟著走向沙發。可他剛要在紀年身旁坐下來,卻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紀年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用命令式的語氣對他說道:“你坐對面去!”對面是個單人椅,倒也不是不能坐,只不過到底沒有沙發坐著舒服,不過云庭也沒怎么計較,很爽快地往對面去了。之后紀年才又開口,“我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談談。”云庭笑得很曖昧,“好啊,你想談什么,表哥我奉陪到底……”他話音未落,就被紀年喝斥了一聲,“滾你妹的表哥!”想必紀年也是憋了半天才吼出這么一句,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冷靜,繼續問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說你是我表哥還不如說你跟硯禮是兄弟!”云庭端起他那杯沒喝完的水繼續喝,喝了兩口才又想起紀年,“對了,你喝水嗎?”“不喝!少跟我扯開話題。”紀年這會兒的心情特別糟,平白無故冒出個表哥也就算了,偏偏又是蘇云庭這種人,整一個笑面狐貍,叫人猜都猜不透。云庭卻表現得很悠哉,翹著個二郎腿,就跟沒事人似的,“并非同姓就代表手足,硯禮從小在御華館長大,有沒有兄弟夏老頭還會不曉得?可你不同,你終究不是夏家的人,而我恰好也需要個新身份。”“所以我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你表弟?”這件事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挺玄妙,紀年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盯著云庭,像是要把人生生活剮了一樣。云庭卻絲毫沒有畏懼,更是特欠揍地回了一句,“有什么不好的呢,以后多了個表哥罩著你,誰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替你出頭。”“多謝了,但我不需要。”紀年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很明顯已處于暴走的邊緣。云庭沒再說什么,只是很安靜地凝視著對方,那目光,不像是在看朋友,也不像在看表弟,卻有點像在看情人。紀年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旋即將視線別開,淡漠地甩下一句,“別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著我。”云庭唇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那你希望我用什么眼神看你?像你看我時那樣惡狠狠的?”紀年又瞪他一眼,“我看你哪有惡狠狠的?”“這還不夠惡狠狠嗎?”云庭覺得有些好笑,又忍不住戲謔,“而且你跟我說話也很兇,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他摸了摸下巴,繼而意味深長地道:“難道是上輩子,我欠了你……”他話沒說完,就被紀年攔腰截斷,“打住!請停止你天馬行空的意yin,我對前世今生的故事沒有半點興趣,也不想聽你毫無根據的揣測,謝謝你的配合!”他說到最后,竟有些咬牙切齒。而云庭瞧著他這模樣,卻覺得有趣,“有點意思。”他瞇起眼,唇印上杯口,一口喝光了杯子里剩余的水。紀年望著他,大抵是那一刻的畫面莫名地讓人心里平靜,他也不知是怎么的,忽然就冒出這么一句,“你頭發好像長長了。”云庭愣了愣,而后挑了一撮發絲纏在食指,“是長了,我特意沒剪,這樣的話,就算從背后看,也跟夏風一點兒不像了。”他一語道破,讓紀年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云庭將空杯子放回茶幾上,又伸手抓了抓自己略微有些長的頭發,“要不是為了避嫌,我早就搬過來跟你一起住了。”“不要三句話就扯上我,這事兒從頭到尾你跟我提過半個字么?”紀年對云庭的態度已經由最初的憤怒轉變為了無奈,大概這世上真存在克星一說,蘇云庭剛好是沈紀年最不擅長應付的一種人,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克星。云庭彎了彎他那雙格外勾人的桃花眼,“這樣才有surprise啊!今天有沒有被我驚喜到?”“驚嚇還差不多。”紀年小聲抱怨,隨即又將話題扯回到云庭的頭發上,“不過你留這發型也蠻好看的。”云庭純粹屬于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類型,只見他將下巴一抬,眼梢略挑,“那是當然,天生麗質,留什么發型都好看。”很少有男人會用“天生麗質”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云庭這一自夸,倒是把紀年給逗樂了,一下子沒忍住就笑出了聲。“天生麗質?哈哈!照我看,你可比我有意思多了。”這一天下來,紀年心里那根繃緊的弦終于因為云庭的一句玩笑話而松弛。等他笑完了,才聽云庭贊道:“你還是笑起來可愛啊!”這又是赤裸裸的調戲,氣得紀年隨手抓起個靠枕就朝他的面門砸過去。28、蘇云庭...夜色正濃,一抹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來,在窗前的地上落下一道白影。硯禮躺在床上緊盯著天花板發呆許久,今晚枕邊的位置空落落的,承影被老爺子喊去談話,到這會兒都還沒回來。他一個人,緊緊攥著被角,莫名地有些不安。耳邊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響,硯禮轉過頭看向門口,小滋正躲在門后探著腦袋朝他張望,隨后又邁著步子往他這兒走來,小爪子敲在地板上跟打拍子似的。硯禮想反正也睡不著,索性便爬了起來,披上一件外套,他抱起小滋,寵溺地揉了揉它的頭,“你也睡不著嗎?那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小滋“喵”了一聲,瞇著眼睛,樣子格外討喜。這季節夜風里還會夾雜著些許涼意,小滋不知是否因為覺得外頭冷,一個勁地在硯禮懷里亂蹭,弄得他胸口癢極。他捧起這小家伙的臉,示意它別瞎折騰,結果那一人一貓還在那兒交流,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一聲低笑。硯禮循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是云庭。“還沒睡嗎?”云庭站在月色中,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襯衫,風掀起衣袂,竟顯出幾分飄逸。硯禮微微點了點頭,與云庭一同走到石桌旁坐下,“嗯,睡不著出來轉轉,你也沒睡?”云庭莞爾,瞄了一眼硯禮懷中的萌物,“我也睡不著,再說了,夜貓子從來都是晚上才開始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