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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袋里的那個娃娃墜子,我在伊藤館主那兒見過一模一樣的?!彼锨耙徊剑N著蓮池的耳畔低聲問道:“這你怎么解釋呢?”蓮池望沒有立即回話,甚至都沒有多看紀年一眼,他只是微笑著,仿佛將一切都看得很穿,久之才道:“只是個瓷娃娃而已,我剛也說了,日本很多孩子身上都會帶著這個,沒什么好稀奇的。”“那可不一定?!鄙彸赝捯魟偮洌硪粋€聲音卻唐突地插入,兩人紛紛轉過頭,正好對上迎面走來的承影和硯禮。紀年揚起唇,心中的大石總算是落定,“速度真慢。”他另一只手摸入口袋,斷了手機通話。硯禮無奈地笑笑,“已經很快了。”他兩手背在身后,邁著輕穩的步子,“不過多虧了有你通風報信,才讓我們能那么快查明真相。”這邊硯禮跟紀年還在打趣,那端承影卻一個人淡定地打著電話,全然將旁人當作了空氣。也不知對方究竟說了些什么,承影只用日語簡單地回了兩句,不過看得出來,因為這通電話,他的心情明顯變得很好。硯禮和紀年聽不懂日語,但蓮池望好歹是個日本人,剛才他聽得很清楚,承影說的是:“多謝了,五十嵐學姐。”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蓮池望正色看著正一步步朝他走來的承影,只聽他說:“在日本留學時總聽人提起‘遲望’這個名字,卻沒想到有幸能見上一面?!背杏暗目谖呛茌p,卻也很認真。蓮池望瞇起眼,此刻唇邊已沒了笑意,但他仍在固守著自己最后的一片城池,“我叫蓮池望,不叫遲望。”承影走到他面前,唇角往上翹起,“你不必狡辯,我既然說你是,自然是有證據的,你應該還記得五十嵐美砂吧?你在中國結識的唯一一個日本人,她長得很漂亮?!背杏案呱彸匕雮€頭,如今略微地俯視,則更突顯了氣場。蓮池望的眸中露出兇狠,就連嗓音也壓低了幾分,“剛才的電話是她打來的?”承影點點頭,笑容越發擴大,“她很確定地告訴我,蓮池望和遲望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另外她還給我說,你爺爺蓮池信一本名叫伊藤信一?!痹捳f到這里,他下巴微微抬起,目光中透著一抹陰鷙,“你本也不姓蓮池,你是伊藤家的人?!?/br>“我不是!”蓮池望頓時變得激動,紀年前一刻還抓著他的手,這會兒竟被使勁地甩開。他就猶如一陣風,飛快地向后移動,與人拉開距離,他腰間總是配著刀,眼看著手已握上刀柄,“你說那么多,依然沒辦法證明我就是兇手,一個名字、一尊銅像,這又能說明什么呢?”“證據就在你身上?!背杏耙桓眲偃谖盏哪?,語速不快,像在講故事,“據我所知,伊藤館主的墜子上,娃娃穿的和服是他已故的大女兒親自設計的,世間僅此一條?!?/br>蓮池望一愣,而后卻笑出了聲,他從口袋里掏出墜子,捏在兩指間,“你說的是這個?”言下,他手指一松,墜子落到地上,緊接著被踩碎在鞋底。“喀拉”一聲,仿佛踏在心上,娃娃粉身碎骨,蓮池望慢慢地拔出刀,兩手握著刀柄舉在面前,事到如今,他已不打算再狡辯,“不錯,伊藤武是我殺的?!彼D了頓,周身散發著一股很重的怨氣,“他活該!”大抵是這里的鬧聲驚擾了館里的人,不少人跑出來看熱鬧,而當他們瞧見這副場面時又不免心驚。伊藤兄弟姍姍來遲,剛趕到就聽到蓮池望這一句,只感覺心跳都漏了一拍。好一會兒才聽伊藤羽顫著聲問道:“你為什么要那么做?”蓮池望瞥了眼那對兄弟,冷笑起來,“喲!人全到齊了???那正好,今晚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群人,伊藤武那老家伙是怎么逼死我爺爺的!”他聲音猛地拔高,情緒近乎于歇斯底里。冰冷的刀面反射出他絕望的臉,蓮池望的眼在月色下泛著淚光,“如果不是他把爺爺趕出了伊藤家,爺爺的病情就不會惡化,他一個老人家,帶著那時只有十二歲的我四處漂泊,你們以為他是為了什么?”他順著地面削了一刀,掀起地上無數碎石,“還不是為了找那把‘千斬’?他沒辦法啊,如果他不去找,就要被冠上監守自盜的罪名,伊藤武明明知道這把刀早在二十年前就遺失了,卻用這種法子把爺爺推出去,逼他不得不立即動身以此證明自己的清白!”四周圍著的都是人,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夜那么靜,只有蓮池望的聲音回蕩在天際,“后來爺爺終于找到了千斬,并且將它帶了回來,可伊藤武說什么?他說這把刀是他找回來的,他甚至否定了爺爺是伊藤家的人!”眼淚滾下來,灼傷了臉,蓮池望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他知道千斬是在河南鄭州一個混黑道的男人手里嗎?他知道為了收回這把刀爺爺被人打到吐血嗎?他從頭到尾做過什么?卻仗著館主的身份欺壓手足!”說著,他又把視線轉向一旁的紀年,“里面那尊銅像你說像我,其實那是我的曾祖父,也是伊藤武和我爺爺的父親——伊藤二郎。”這樣赤裸裸的真相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震驚,蓮池望好像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那么多話,等了那么多年,終于能將事實揭開,他不禁要大呼痛快,“我不會讓我爺爺白死,伊藤武逼死他,我就要他償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彼銎痤^,可眼淚卻止不住。人群中有一雙眼睛始終望著他,看他發瘋,看他哭泣。蓮池望默默流了會兒淚,終于轉向了那個人,他揚起唇,苦澀地笑,而后深深地鞠躬,直起身時卻一刀劃下去,斷了咽喉。他動作太快,快到沒人來得及阻止,那干脆的揮刀之間,抱著必死的決心。鈴木弘明駭然,飛奔過去接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蓮池望深情凝望著他,翕動著雙唇,鈴木弘明將耳朵湊過去,才依稀聽見對方用日語對他說:“對不起,師父?!?/br>承影背過身去,從人群中退場,硯禮跟在他身后,陪他走了一段路。他走到屋前,又轉過頭遙望天邊,輕輕訴說著那一段時光,“在我大學里有個神話,老師和學生們總會津津樂道,他們說,曾經有個少年用他的刀救了全校,刀是很普通的武士刀,只是他不言放棄的信念感動了所有人。而傳說,流傳得久了便褪去了原本的顏色,也不知道哪個說法才是真的,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少年,他的名字叫‘遲望’?!?/br>26、我愛你...蓮池望的死終結了這一幅血染的畫卷,也覆滅了伊藤武館百年的輝煌。當陽光灑在海面上,有人在為他唱一曲挽歌。那個午后,沈紀年突然不見了,而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