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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往何處去,倒不如就順順?biāo)浦郏瑧?yīng)了這不知何方神圣的相邀。再者此仙子言談間雖是天真爛漫,然不露真身便令妖尊恢復(fù)人身,其修為深不可測,且對己似無惡意,心念電轉(zhuǎn)間,妖尊便已拿定主意,笑道:“好,仙子前輩相邀,自是恭敬不如從命。”小魚便不再吐泡,掉轉(zhuǎn)了頭,擺擺尾巴,在前引路。一路仍是云煙彌漫,抬頭不見天日,低頭來去無徑,走了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妖尊忽聽一陣嘩然的水聲,由遠(yuǎn)而近,他不禁止住了步伐,剛剛心生警惕,猛感腳下驟然凌空,他猝不及防,只來得及一聲驚呼,整個便落入水中,活脫脫變了只落湯雞。所幸這水不深,不過及妖尊胸口,那神秘兮兮的仙子看來并不打算將他溺斃,而做成一鍋鮮香美味的雞湯,只是令妖尊心中悚然的是,水溫適宜,仿佛特意燒制的洗浴之水,他在掉入水中后,原先由那仙子加諸在身的穿戴也一應(yīng)消失無蹤。如若自己是個女子,只怕還難免心生被輕薄之感,妖尊皺眉,在水中行得幾步,就聽前方高處,傳來那仙子咯咯的笑聲:“哎小趙,你別害羞,本仙子與你不但差了大齡,還隔個輩分,再怎么對你垂涎三尺,也不會為老不尊到做些個沒臉沒皮的事,放心,放心!”這仙子不解釋還好,一番說辭令妖尊更覺臉頰發(fā)燒,他干咳兩聲,振作精神道:“仙子前輩說笑了,晚輩怎敢隨意揣測前輩的意思——只是前輩將小妖引到此地,又,呃,晚輩斗膽請問仙子前輩,究竟如何打算?”話音落處,妖尊眼前不足丈遠(yuǎn)處,忽現(xiàn)一藍色水柱,單臂環(huán)抱粗細(xì),約莫一人半高,那水柱四周升騰起與鋪天蓋地的白霧全然迥異的藍色霧氣,迅速集結(jié)成形,不過百來下的眨眼功夫,水柱退去,原先那地方,飄浮立著一位藍衣藍裙,長發(fā)披肩,頭生雙角的美麗女子,僅從相貌上看,頂多雙十年華。妖尊一見這女子的容貌,便不由心中大驚,除去五官線條更柔和細(xì)膩之外,這張臉,不正正就是少年小朗的樣子嗎?那女子見妖尊一臉怔然,大方一笑道:“這下放心了不,本仙連實體都沒有,只剩一縷香魂不散,可憐巴巴地逗留在這里,哪還能對小公雞你做什么壞事?”妖尊不覺臉又泛紅了,他在凡間所遇的女子、女妖從未有這仙子般的爽直磊落,令他招架無能,正要回話,那仙子又似心有不甘地嘆道:“再說么,你是我兒看中的人,本仙再驚世駭俗,也不能與自家兒子搶人不是?”盡管已有所料,由仙子親口承認(rèn)的事仍是令妖尊震驚不已,他沉默稍許,開口問道:“仙子前輩……真是……世子的生母?小妖聽聞世子的母親是位龍女,就是前輩您?”仙子不滿地道:“小公雞,你是見得龍?zhí)侔桑勘鞠傻男逓檫€不到能把龍角隱去的地步,本仙子不是龍,難道是長角的蛇么?”這番搶白令妖尊囁嚅著連連道歉,可他心中的疑惑始終猶如亂麻一團,理不清楚,又不知該如何發(fā)問,怔愣間,那仙子又開口笑問:“小趙,本仙子前輩問你,你對我那又笨又頑固的兒子,可有半分喜歡的意思?”本已心煩意亂的妖尊乍聽此問,只有苦笑,他抬眼要直截了當(dāng)?shù)鼗貍€否定答案,觸目及至仙子那張與小朗八分相似的精致面容,斬釘截鐵登時化了一半,他斟酌后笑道:“仙子前輩,莫說半分,便是十分也有的。只是……那并非,并非……再者,晚輩不過一低劣卑賤的妖物,如何能與鳳凰族的世子相提并論?前輩這問,就不怕折損了世子的尊貴。”不料妖尊這話一出口,那粉面含笑的龍仙子倏然變了臉色,極不優(yōu)雅地做了個啐口的姿勢,皺眉嫌惡地道:“呸!尊貴個什么勁兒?莫要說那耗了本仙子大半元神生出來的小子沒啥厲害的,就是他的那親生爹,什么族王,百禽之首,又哪里有什么尊貴的強處?小公雞,我的兒子要是會在意這些俗不可耐的東西,他就永遠(yuǎn)別認(rèn)我這個娘!告訴你,他當(dāng)時會身遭涅槃之火墜入凡間,恰好被你撿到,也是因為……”妖尊聽她述說起往事,正屏息凝神,側(cè)耳靜聽,不想那仙子卻突然閉了口,神色惑然,繼而莞爾道:“罷,本想與你細(xì)細(xì)說一說,聊聊天解解悶,現(xiàn)在是不成了。小趙,不是本仙子自吹自擂,我那兒子,可比他爹要好得多,你真不必拘泥于身份之別,就看看那孩子能不能令你動心——”仙子這話也未曾結(jié)束,她已然化作一道藍光,投向遠(yuǎn)方無影無蹤,妖尊仍在溫水中呆楞,不意身后猛然一聲落水的巨響,他堪堪轉(zhuǎn)身,只見一道黑影向他急躥而來,轉(zhuǎn)眼間,他便整個被擁得死緊,那懷抱較他身處的溫水更加guntang了幾分。“你……你沒事吧?”略顫的聲音飽含焦慮,少年的力道沉重得令人難以掙脫,妖尊心內(nèi)暗嘆,分明是天壤之別,無論身份亦或最膚淺的相貌,沒有一樣堪稱般配,縱然自己動心又如何,放肆到底難道不是害人害己嗎?心念至此,妖尊平靜道:“世子,請放開我,若旁者窺探后口無遮擋,你豈不是又多了個落人口實的話柄?”少年卻并不曾松手,埋首于妖尊的肩窩,悶聲道:“你虛了一夜,怎么不在屋中好好歇息?縱使要出來散心,也留個話不是,白白讓我擔(dān)心。”少年的火熱讓妖尊委實難以招架,他只覺全身都若文火燉煮,鮮有疼痛,頭腦卻是暈暈乎乎,沉默片刻,方才問道:“世子如何得知我在此處?”“你身上有我的印記,我哪能不知?”少年這才把頭抬起來,笑對妖尊,“原來你是悶得慌了,自己覓到這灼泉來沐浴凈身。也不知這號稱仙泉的福地之水,有沒有提升仙修的用處,要有的話,我們天天來這泡著。”妖尊搖頭嘆氣:“容我敬謝不敏,我只怕在這里泡久了,一池仙水就要變作雞湯了,到時候你們丹xue山上的高貴鳳凰不得把我啄死?”“哈,鳳凰與雞,又能有多大的不同?”少年顯是被逗笑了,他凝視著妖尊,笑意卻漸漸從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夢如幻的迷離,形狀姣好的雙唇微張,口中喃喃似自語,“你恢復(fù)了人身,這個樣子,好美……”“小朗……”妖尊不禁又以故稱喚起少年,莫名一陣心悸,同時又感啼笑皆非,他自覺無論打哪個角度來說,與“美”這一評價都可謂是八桿子打不著邊,偏偏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視線猶如捕鳥的羅網(wǎng),他只無奈地道了一聲,卻怎么也扯不出下面的話語。少年的雙手搭上妖尊的肩頭,攝魂般定定地凝入妖尊的眼眸深處,緩緩地近前,在妖尊恍惚失神,甚至沒有意識到何事發(fā)生之時,這一仙一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