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而不是蕭凌也在哪里。”

“他在哪里？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緊咬了牙，秦川又問。

“事到如今還問這樣的傻問題，這可不像你啊，哥。”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沒錯，是我。”

秦川無聲了，一想到這一切都是白奇做的，是白奇殺害了蕭志龍，還綁架了蕭凌也，秦川恨不得現在就揪著白奇怒打一頓！最好打死！

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秦川只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蕭凌也的下落以及白奇的要求，對面尼克也用眼神示意他冷靜一點。

天知道秦川此時的耐心是他拿出多大的忍耐力造就的，他壓低著聲音，道：“白奇，拿他和我交換吧，你把凌也放了，我來做你的人質。”

電話那邊，有幾秒鐘的沉默，許久后白奇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哥，如果是我繼承了幫派，你會做我的貼身保鏢嗎？會跟我在一起，也像對蕭凌也那樣，不顧一切地保護我嗎？”

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抬，秦川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

沒聽到回答，白奇用打火機點了一根煙，隨后煙頭再次燙在蕭凌也的背上，他把電話湊近了，故意給秦川聽到。

秦川聽到打火機的聲音時，心就猛地一咯噔，隨后是煙頭摁滅在rou體上的嗞嗞聲，這種常用的虐待手段所造出的聲音他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而最令秦川心痛的，是聽到蕭凌也只在最初發出一小截的哼聲，之后再沒有聲音。

他在強忍。

這樣的安靜讓秦川心如刀割，因為他知道，蕭凌也一定把嘴唇咬出血也絕不會吭聲讓他聽到。

“說啊。”耳邊，是白奇的聲音。

秦川的呼吸聲幾近顫抖，白奇的問題沒有任何意義，答案他其實早就知曉，不管秦川說什么，他都不會輕易放了蕭凌也。

心痛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秦川的眼里已經染上一貫的冷厲：“我會離開幫派。”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只有打火機的聲音和煙頭繼續燙在rou體上的嗞嗞聲。

蕭凌也一點聲音都沒有。

秦川的指甲早已掐進rou里。

白奇又淡淡地說：“你就這么討厭我嗎？哪怕是騙我都不行？”

“我不想騙你。”

白奇的下顎在微微顫抖著，他的眼眶有些濕潤，如此真誠的一句“不想騙你”，如果是一句情話，那該有多令人欣慰，可放在沒有關系的兩個人身上，竟是這么令人痛心。

這樣的結果，他其實早就知道了。

“白奇，你現在回來，我可以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兄弟，你的要求我都會滿足，只要你把他帶回來。”

又是幾秒鐘的安靜，之后，是白奇低啞又冷意的聲音：“這世上最令人悲傷的事，莫過于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你卻不能和他在一起……哥，這樣的悲傷，我也想讓你們兩個嘗嘗。”

電話被掛斷了。

“白奇！！”秦川怒吼一聲，憤恨地聽著電話里的忙音，他的五指緊緊捏著手機，之后，像是火山爆發一樣，他把手機狠狠地摔在對面的墻壁上！

***

掛斷電話后，白奇有一段時間沒有聲音，封閉的小屋子里宛如死一般的寂靜。

蕭凌也倒在地上面色慘白，意識薄弱，被白奇虐待的疼痛好似鉆到了骨子里，他的額頭、脖子上布滿了冷汗，沾濕了他細碎的短發，而他的心在一寸寸發涼，秦川的聲音剛才還在耳邊的電話里，近在咫尺。

可現在，他又遠在天涯。

秦川……

白奇的腳忽然踩上來，踩在他受傷的肩膀上用力地碾壓，蕭凌也痛得叫起來，身體痙攣一樣蜷曲起來，額頭又冒出了一層汗。

可是一會兒，蕭凌也又呵呵笑了，眼神依舊驕傲，開口說：“你現在一定很嫉妒我吧，秦川他情愿選擇離開幫派也不愿跟你在一起，他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怒抖了一下嘴唇，白奇一把抓起他的頭發，迫使他仰起頭：“是啊，每次看到他那么為你著想，那么拼盡全力保護你，我就替他不值得！就因為你是他的老板，他就要為你奮不顧身，可你呢？享受著他的保護，你又能為他做得了什么？”

“我在床上伺候著呢。”

白奇頓時放開他，取而代之的是一頓腳踢，一腳比一腳兇狠地踢在蕭凌也的身上，很快他的身上布滿了一朵朵的淤青血塊，疼得他幾欲窒息，他以為自己會疼暈過去，可是他挺了過來。

“你……殺了我吧……”

“我不會讓你那么容易就死的！”白奇停下動作，他惡狠恨地朝地上的人說，隨后，他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只箱子，打開了。

箱子里面全是一支支小瓶裝的藍色藥水。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白奇拿出其中一支放到蕭凌也的面前晃蕩：“這是藏龍幫常期供應販賣的毒品之一，‘化蝶’，這個名字你肯定不陌生吧，你販賣了那么多毒品，可我想你還沒有親身嘗過吧？”

蕭凌也盯著眼前的藍色藥水，抿嘴不吱聲。

白奇拿出針筒吸取了瓶中的藥水，忽然說：“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存在會害死人？”

蕭凌也神情一怔。

“秦川，他總有一天會被你害死。”

蕭凌也臉色頓變：“你胡說什么？”

“難道不是嗎？他的使命就是保護你，為你抵刀擋箭，他那么喜歡你，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犧牲自己也要護你安全，只要他身為你的保鏢一日，他就隨時會為你而死，而你為他做不了任何事。”

本就慘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沒有血色，蕭凌也怒睜著眼，咬牙故作不在意，可他的心里卻已掀起層層漣漪。

這種事他當然知道，他比誰都清楚，在烏克蘭的遭遇中他就深刻地意識到了，以至于回國之后的夜晚，他都還做過當時的噩夢。

“你可以救他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遠離這個危險。”白奇蹲下身，輕聲告訴他道：“離開他就行了。”

針尖猛然扎進蕭凌也的脖子里。

“不…！”蕭凌也睜大了眼睛，想掙扎卻掙扎不了，只能無助地任憑藥液注進身體里。

他感覺全身的神經都被麻痹了，很快，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開始模糊并且搖晃起來，腦袋里嗡嗡作響，身體沉重的不得了，好像掉進了海里一樣，耳朵里全是沉悶的水聲。

蕭凌也微瞇著眼睛，兩只眼球不停地轉來轉去，他只看得見天花板上的電燈泡，不停地晃來晃去，獨特的橙色光點格外朦朧不清，慢慢的，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只蝴蝶，正朝著那個光點飛去，越飛越近……

……

“……凌也……”

嗯？好像有誰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