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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心知我并非有醫(yī)者父母心,病患成千上萬,哪里會有這許多同情。」燕青陽心中茫然,抬頭看他,卻見他嘴角噙著笑意,用手指輕輕撥開了自己一縷亂鬢。◇◆◇方家馬場更近中原一些,來往的行人漸漸增多。燕青陽兩人才到了山莊所在的小鎮(zhèn),便有人引他們進莊。方棠溪和方夫人如今有兩個孩子,老夫人帶了長孫在旁,小孫子卻是不知在何處。平日都是方老爺和老夫人每日里含飴弄孫,因方棠溪雙腿不便,于是將莊內(nèi)事務(wù)交給少夫人打理。聽說方棠溪的夫人在山莊,薛不二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堅持不肯住在莊內(nèi),但燕青陽不肯離開,他也只好和燕青陽告辭。燕青陽不明其意,但也不多問,把回春訣的抄本給了薛不二,并答應(yīng)他不管以后去到哪里,都會告訴他一聲。聽到有客人來,方老爺和老夫人都十分熱情,畢竟兒子自從雙腿殘疾后,整天悶在莊中,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仍然表現(xiàn)得樂觀開朗,但從不出門已反映了很多事。既然燕青陽是兒子的好友,最好多陪陪兒子,也好開解他。燕青陽不由得苦笑,他自己都還郁郁滿懷,卻又如何開解別人。方棠溪發(fā)絲雪白,容貌出眾,看到他時笑得十分燦爛,和他打了招呼。他自覺性子是很悶的人,以為不會和對方相投,卻不料方棠溪心細(xì)如發(fā),看他不愿說話便也不打擾他,只是滿面笑容地陪他坐著。少夫人容貌十分普通,面容冷峻,身量對于一個女子來說頗高了一些,方棠溪竟然十分聽她的話,少夫人說外面風(fēng)大,不要吹太久的風(fēng),方棠溪便點頭,讓人來扶他進房。燕青陽不由道:「你們夫婦感情真好。」方棠溪笑道:「是啊,他那么完好無缺的人,配我一個瘸子,實在是可惜了。我也只有多對他好些?!?/br>「方公子不要這么說,你人品容貌都是上上之選,縱是有些不好,也不必介懷。畢竟月有陰晴圓缺,天地尚無完體。完美的人不可能存在。」方棠溪不由得苦笑:「你說得極有道理。長得好看的人多半脾氣古怪……我聽我大哥說,還有人覺得自己長得太俊了,求他變得難看一些。你說這是不是一樁奇事?」燕青陽面色登時十分尷尬,有些坐立不安。這時方少夫人進來斟茶,輕哼了一聲:「姓薛的混蛋若是敢來,我非揍得他躺床上半個月不可?!?/br>燕青陽這才知道薛不二得罪了方少夫人。不由得多打量了方少夫人幾眼。方棠溪聽夫人這么說,臉上有些訕訕:「你還在氣當(dāng)初的事么?都是我惹出來的,你不要怪他?!?/br>「哼!你這么笨,多半是吃了他的傻藥?!?/br>聽少夫人多說了幾句話,燕青陽才發(fā)現(xiàn)「她」聲音略顯低沉,和別的女子大不相同。夫妻二人說了片刻的話,將燕青陽晾在一旁。少夫人雖然一直冷言冷語,但注視方棠溪的目光卻是帶著熾熱,令人無法忽視。少夫人相貌平平,但勝在是女子——如果他生來就是女子,大約喬玄冰一開始就不會這么殘忍吧。燕青陽感到內(nèi)息又有些不穩(wěn),便知被他們夫妻之情打動。原來他不能和別人生活在一起。不管身體里有何情緒,都會對回春訣產(chǎn)生影響,除了離群索居之外別無他法。所以當(dāng)方棠溪很熱情地邀請他住在山莊時,他拒絕了。方棠溪很是為難,說是答應(yīng)了好友要好好照顧他。但聽他婉轉(zhuǎn)地說了自己的難處,便建議他住到山莊附近的一個寺廟里。每天不必與人相見,只要在房間清修即可,每日兩餐都會有人將飯送來。這座慈恩寺是方老夫人經(jīng)常來求神拜佛的,每年都會捐大筆的香火錢,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幫他安排妥當(dāng)。燕青陽十分感激,只是過于濃厚的情緒都會令他十分難受,便只是淡淡地道了謝。方棠溪并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甚至十分體貼地沒來送他,只是讓人往他的包袱里塞了不少的銀票和一些散碎銀子,甚至還有幾串銅錢,自然是擔(dān)心他不愿去銀莊換鈔。燕青陽并不缺錢,他的包袱里的銀錢一直沒人動過,倒是方棠溪的細(xì)致實在大出他意料之外。第十六章慈恩寺連同主持總共有三十幾個僧人。主持慈眉善目,年過半百,法號叫做靜遠(yuǎn),每天早上都會講經(jīng)。燕青陽閑時便會來旁聽,聽完后和靜遠(yuǎn)交談了幾句。靜遠(yuǎn)看燕青陽頗有慧根,便教了他入定之法,還給了他一套經(jīng)書。一旦思及往事時,便看一看經(jīng)書。甚至向主持提出,想要剃發(fā)出家。主持有些意外,沉默,說他塵緣未斷,明年如果他還有一樣的想法再說,何況他現(xiàn)在也是在修行,落不落發(fā),其實不必著相。燕青陽有些失望,不過并不氣餒,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今年要過完,也不過是眨眼的事。方棠溪不喜出門,自然也不會來看他,但每到佳節(jié)都會讓人給他送禮物上山。雖然只是很普通的念珠、絕筆甚至果蔬之類,但若是過于珍貴,他也用不到。本來就是為了斷情絕欲,若有外物縈懷,反而成了阻礙。塞外的夏天酷熱難耐,但他修習(xí)了回春訣后,并沒有感到火熱,甚至連汗也出得極少。這一日還沒到早課,他起身后穿了灰布僧衣,便要去前殿。一個小沙彌急匆匆進來,滿面憂急:「燕居士,外面有個人闖進寺里,自稱姓喬,說是要見你?!?/br>燕青陽雖說已能心如止水,但聽到那人能尋到這里時,仍然免不了一驚。屈指一算,他在這里已過了半年。喬玄冰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去到中原,而是停留在塞外。若他存心避開喬玄冰,自然能避開,只是他如今回春訣練到四層,算是已有大成,喬玄冰已不能讓他動心,想來就是喬玄冰親至,也不能改變什么,只是已經(jīng)將這人放下,相見也是不必了。燕青陽垂眉斂目,緩緩道:「你讓他回去吧,我不想見他。」「燕居士,你還是去看看吧,主持被他……被他打傷了!」慈恩寺是個小廟,主持也不會武功,喬玄冰肆無忌憚,可說欺人太甚。燕青陽皺了皺眉,那小沙彌又道:「他說,若是不交出燕居士,就……就每隔一個時辰,就斬斷主持的一支手腳?!?/br>武林中把神教稱為魔教不是沒有道理的,喬玄冰的行事作風(fēng)總帶著邪氣,若不是他只貪戀美色,而不在權(quán)勢,恐怕隨時都可能入侵中原。如今他的武功雖然不及喬玄冰,但要逃走卻是不難,不用再擔(dān)心喬玄冰用強,何況現(xiàn)在已很少有人能讓他動情,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