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掛到衣架上,轉(zhuǎn)過身徐徐落座,忽然抬起頭看他,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我是特地來感謝你送我的那兩壇酒。」「不必客氣,若是喬教主喜歡,小的這里還有一壇。」青陽垂下眼睛。「那怎么好意思?」喬玄冰似乎沒覺得自己阻斷了別人的行程,微笑看他。「喬教主,我快要出門了。」青陽看著自己的鞋面。「就不能陪我說說話?」喬玄冰和聲細語地道。青陽勉強克制住心里的吃驚,淡淡說道:「小的還有急事。」喬玄冰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復(fù)自然:「你不是要去見犬子么?你陪我喝兩杯,我即刻讓你們二人相見。」「你……你說的是真的?」「本座何時騙過你?」喬玄冰微笑說道。你騙我的還少了么?青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卻是十分平靜。「如此,只能答應(yīng)喬教主了。不知喬教主是要品茶還是要飲酒?」「我要七蒸七釀的云水春,你這可還有么?」「喬教主要飲,自然是有的。」他告退后便去后院打酒,雖是低著頭,但眼角看到喬玄冰的笑容,想到他方才說的那句話里,平白無故的多了個「還」字,便有些忐忑不安。云水春并不容易釀,但他以前在喬府時曾經(jīng)釀過一壇。莫非喬玄冰看出疑竇,所以試探自己?他打酒回來放在桌上,看到喬玄冰正在往爐子里加炭,微紅的火光映得他俊美端麗的容顏竟有些許暖意,他不由有些眩暈。喬玄冰用汗巾擦了擦手,在兩個酒杯斟滿酒,執(zhí)起其中一杯,慢慢抿了一口,微笑道:「云水春最宜細品,酒色青碧,便如江南春色,酒味雖然略為寡淡,但后頸綿長,別有風(fēng)致。可惜失傳已久,很多年前我教中一位長老會釀制,可惜他已去世多年。想不到又在薛老板這里品到,真是三生有幸。」「喬教主想說什么,但說無妨。」喬玄冰細長的眉毛略微一挑,笑道:「你怎知道我有話要說?」「喬教主若是想喝酒,讓教中的人說一聲,小人自會讓人挑酒上喬府,又何必喬教主親自走這一趟?」「你倒心思細密得緊。」喬玄冰哈哈一笑,將酒一口飲干了,空酒杯略側(cè)向桌上另一杯倒?jié)M的酒,「將這杯喝了。」青陽只得依言喝了一杯,仍舊垂首站著。喬玄冰停了一停,說道:「當日我將你帶到喬府,詢問你孩子母親的事,你可知道何意?」他聽到他的話,略有些恍惚:「你是孩子的父親,關(guān)心孩子的母親,也很正常。」「錯了!」喬玄冰赫然站起,冷冷說道,「我根本不可能有小孩,但這個孩子的確是我的,這難道不奇怪?」青陽只覺渾身盡是冷汗,但喝了酒后,雖然還很清醒,但身體漸漸不受控制,頭也開始昏昏沉沉:「你……你說什么?」喬玄冰接住他軟倒的身體,冷峻的神情漸漸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柔聲細語地對他道:「我和所有的女人歡愛時都會極為小心,她們怎可能有我的孩子?只除了一個人,我沒有防備……」那酒里一定是被玄冰做了手腳,但他什么時候下了手,他卻想不明白,或許并不是想不明白,而只是被藥物麻木得失去了神智,無法思考,卻覺得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喬玄冰抱著他進了臥室,將他放到床上。這里雖然是男人的住處,但布置得極為干凈,就連床單只怕也是每天都清洗過,一塵不染。桌上精致的點心,卻是沒人動過,墻上掛著孩子玩的小木刀。但這房間畢竟狹窄了些。他只掃了一眼,眼睛就落在青陽的臉上,唇角微微動了動,像是莫名的微笑,手指落在他平庸的臉上,慢慢游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最精妙的易容術(shù),不過是使用人皮面具,不論如何精妙的人皮面具,總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在脖頸以下可以看出端倪。喬玄冰雖然知道這世間自有男子能生育,卻是沒想到這世間竟會有人醫(yī)術(shù)通神,有此刀圭之術(shù),自然也便以為,這只是精妙絕倫的易容術(shù)了。然而撫摸良久,卻并無異狀,此人的容貌,竟然天生如此。喬玄冰一瞬之間,有些失神。他赫然站起身,幾乎便要拂袖而去,但看到這人雖然眼睛緊閉,顯然是處于半昏迷半清醒之中,但眼角卻微微滲出淚痕。他腳步忽然停下,嘆了一口氣,凝視他半晌,終于忍不住用指腹拭去他臉上的淚跡。「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喬玄冰俯下身,解開了青陽的衣裳。人皮面具的邊縫可能不在脖頸,但也有可能是在胸口處,只要解開了他的衣裳,必然可以看出來。尋常人皮面具雖然號稱人皮,卻并非全然生剝?nèi)似ぶ瞥桑蠖嗍怯靡兹菟幬镏瞥傻能浤ぁR粋€人再怎么小心,總不可能全身都涂滿藥物。此時嚴寒飛雪,真是冷得沁骨,喬玄冰解開青陽衣裳,只見男子身材雖然與記憶中的那人有些相像,卻瘦削單薄得多,全身上下,都無一絲易容后的痕跡。「原來你果真不是。」喬玄冰神情淡然若水,見他瑟瑟發(fā)抖,委實不知他心中到底是害怕還是寒冷,用被子將他的身體蓋住,卻沒興趣再幫他將衣裳穿上,頓了一頓,說:「剛才答應(yīng)了你,讓你見一見烈烈,烈烈正在附近玩耍,我讓人抱進來讓你瞧瞧,也算是允了我方才的諾言。」他擊掌三下,過了一陣,便有人從外面進了來,懷里抱著一個粉嘟嘟白胖胖的娃娃,已是三、四歲大的樣子,見到青陽時,便張開手要他抱。「爹爹……爹爹……」喬玄冰略點了點頭,示意侍從將烈烈放下,烈烈跑到床前,推著青陽的身體:「爹爹……你睡覺覺么?和烈烈玩嘛……」才四歲大些的孩子,并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只覺得爹爹躺著不動、一定是睡著了。「爹爹……烈烈好想爹爹……」青陽便連一根手指也不能動,耳邊聽到烈烈呼喚,眼淚便不由自主地流下來,他自然知道喬玄冰對他做了什么,但他猜不透喬玄冰的意思。他對自己印象如此深刻,自然不可能是愛著自己,只怕還是厭惡得無法忘記。如果現(xiàn)在被喬玄冰認出,恐怕不知他要怎樣折磨自己。而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丑陋得他連看一眼都不愿。「薛老板,你已看過烈烈,我答允你的事如今已辦到,后會有期了。」他聽到玄冰清清冷冷的聲音說著,侍從似乎抱起了孩子,孩子的哭鬧聲漸漸遠去,這些所有的一切,連同外面蕭蕭風(fēng)聲,都似乎離他越來越遙遠。他眼前一黑,完全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