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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鬧了幾個月了,大江總好像倒沒有動搖,就是答應給小江總的股份又沒那回事了。” 林夭冷笑一聲:“她也配?” 可不配又怎么樣?當年江意禾母親可是正兒八經的原配,公司還有她打拼下來的半壁江山,不也拱手讓人了? 當初他們母親死得不明不白,誰不知道有蹊蹺,到底還是不了了之,畢竟對方可是江氏/集團的一把手。 林夭低頭,替江意禾挽了下頭發,露出醉醺醺的側臉來。 她微微收緊手臂,把人摟得更緊,心底只剩一片荒漠。 江意禾和江嘉屹,都不是在父母的愛中誕生的,包括她自己。 這大概也是為什么,當初他們天差地別的兩類人能走到一塊。 林夭把人帶回江家,親自替江意禾擦了身卸了妝,做完之后已經是早上六點多,她還有課,就在天色朦朦朧朧的時候離開了江家。 出門的時候一輛邁巴赫緩緩停在江家別墅前的路邊,一個整裝的司機下車,替坐在后座的人開門。 林夭趕時間,只來得及匆匆看一眼。 看背影是個高大嚴肅的男人,穿著講究,有點兒眼熟。 離開后才想起來,是不經常出現的江元慎,江意禾他們那個名不副實的父親。 江家別墅光線暗淡,氣氛膠著,僵持不下。 江元慎翹著腿,臉色冷漠地喝了口茶,爾后皺眉把茶杯丟在茶幾上。 視線落在茶幾的畫上,眉頭稍作舒緩。 他抬眼看向對面的少年,疏離沉冷,輪廓像極了死去的那個女人。 寡淡無趣。 “這就是你讓爸爸來的原因” 江嘉屹靠在沙發里,雙手交疊,眼皮不屑而漠然地抬了一下。 “你總得說話。”江元慎半牽起嘴角,似笑非笑,無情無義。 “江意禾的事。” 江嘉屹言簡意賅。 “你長大了,不由我控制了。”江元慎不動聲色,目光放在畫上,倒沒挪開。 有個需要搭線的人很喜歡這幅畫。 江嘉屹不說話,用黑沉沉的目光凝視對方,不悲不喜。 他們之間沒有父子的牽連,似乎僅有連臉面也不愿意維持的交易。 “夏家和你,你覺得誰對我幫助更大” 江元慎面色古板,嘴角牽起的弧度更是鮮少人情味,只有金錢的味道。 他是個商人。 “我對你若是毫無幫助,你今天就不會浪費時間過來。” 江嘉屹面色倦淡道。 “你畫畫還是我培養的,小時候你很害怕那個小屋子你不記得了嗎?” “江總……” 陳管家剛開口,就被江元慎斜過去一眼,凌厲暴戾,聲音卡在喉嚨,像很多很多年前的雨夜,無法說出口,罪孽堵住了她的咽喉嗓子,堵了一輩子。 江嘉屹無動于衷,仿佛習慣了。 “你那時候多害怕,多抗拒,就是個普通頑皮的小孩,沒有我,你也沒有今日,噢,你當初的事,意禾還不知道吧。” 江嘉屹目光燭光似的一晃,“跟她沒關系。” 江元慎低笑,“意禾是個能干的孩子,你既然送我這幅畫,就代表你查過我需要什么,很好,我也舍不得她,她會得到她應該得到的。” 他沒說下去,但誰都明白他什么意思。 江氏/集團是江意禾的執念。 兩人心知肚明地完成一場毫無感情的交易。 江元慎重新靠回沙發里,慢悠悠地又喝了口重新端上來的紅茶,皺了眉說:“夏家那邊可不好應付。” 說罷,放下茶杯,起身離開江家別墅。 步伐干凈利落,他似乎忘了,他還有個身份叫做父親。 陳管家目光一抖,最終還是跟上去送江元慎離開。 回來時,陳管家已經沒有在客廳看見江嘉屹,轉身去畫室,看見他坐在畫框前,微微出神。 窗戶打開了,冷風灌進,吹得窗簾飄動。 陳管家看見江嘉屹的眼神,漆黑一片,暗淡深沉。 她無法從中看出情緒。 他似乎習以為常,對外界并不關心。 陳管家悄悄失態了一瞬,最后抹了眼淚才敢轉身。 沒人比她知道得更多。 從前江嘉屹被接去江元慎家,就只有她跟著。 自從江嘉屹十歲展露出繪畫天賦,并且一鳴驚人之后,從此每年的寒暑假他都會被接走。 一年兩次,一次兩個月,長達兩個月的狹小屋子,昏暗逼仄,他面對的只有四面墻的顏料還有一摞摞的畫框。 無窮無盡的顏色,和雜亂得無處落腳的畫室。 他的畫最得富商喜歡,賣到天價。 小時候,江元慎日夜逼他畫畫,轉頭一幅幅畫送出手,大方豪邁更有品味,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兒子,他牽線搭橋的能力飛躍式發展。 通過一幅幅畫,變成一張大網,把整個西州市籠罩在他的網下。 江嘉屹盯著一片潔白的畫框,在微風中瞇起眼。 當這張網徹底形成之后,很少有人能逃掉。 上流社會,本就是一個網狀圈子。 后來他長大,不再受江元慎控制,可是這一次為了江意禾,他又跌了回去。 江意禾跟江夏知斗。 江元慎沒有別的選擇,他本就是個自私的男人,也包括基因方面。 江嘉屹從始至終明白,給江元慎鋪路,就是給江意禾鋪路。 那些年,也是這樣堅信著,才從黑暗深淵中熬過來。 陳管家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江嘉屹忽然抬頭,她腳步連忙停住,回頭—— 江嘉屹用畫筆勾了顏料,抹在調色盤上,他盯著五顏六色的顏料,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從到大的話: “別告訴姐和江意禾。”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4 20:53:47~2020-09-26 01:30: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ine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悄然 林夭對鏡子畫了畫眉,寥寥幾筆,百無聊賴。 她不太想涂口紅,室友倒串掇著讓她涂個斬男色。 她們說適合她。 “呀,下雨了,你跟系草的約會還真是多災多難,不是你沒空,就是天公不作美。” 圓臉室友叫陳圓,她推開陽臺門,外面大雨傾盆,把世界灑得煙雨朦朧。 正是最冷的時候,這么一下雨,寒意幾乎刺骨。 林夭雙手攏了下頭發,隨便抓了兩把,倦淡道:“要不你替我去這個約會?我看你比我興奮。” 室友登時笑作一團。 雨聲和笑聲夾雜中,林夭手機響起,她斜了眼,江嘉屹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