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抖動了幾下，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當何文雄在他后面踏進病房的時候，他已經拎起掉落在地上的果籃，微微低著頭站在何文雄身后一聲不吭，看起來分外乖巧干凈，卻是一點沒不曾像在何文雄面前一樣巧笑顏兮。

好歹重生過一世，他還是知道一些陸顏清的脾性，比如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裝腔作勢，諂媚討好。上一世的他就是太過自信，以為憑自己的條件一定能過得到陸顏清的垂青，使盡了渾身解數裝巧賣乖，還一個勁兒地往陸顏清渾身貼。

上一世的陸顏清當即毫不留情地直接抬腿把他踹倒在地，踩著他的小腹冷笑，語氣中是不屑掩飾的厭惡和失望：“早知道老祖宗眼光不好，沒想到差到這種地步，竟然會看中這種東西。”說完，陸顏清便嫌惡地撇開目光，視線觸及到角落一聲不吭的何沉帆倒是突然一頓，思索了一會才開口，慢慢道：“這個看起來倒是個懂事的。”然后走了過去，拉過滿臉驚訝的何沉帆離開了。

何白晨永遠記得，當他被陸顏清踩在腳下時的屈辱和絕望，還有何沉帆驚慌過后，眼眸中浮現出的刺眼的喜悅和興奮，他當時就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會讓陸顏清后悔那天所作的決定，也會讓竊取他果實的何沉帆重新滾落凡塵，去過一條狗該過的生活。

有淡淡的血腥味從緊咬的牙根蔓延到口腔，何白晨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跟隨何文雄走到了陸顏清跟前，當何文雄與陸顏清寒暄片刻后終于介紹到他的時候，他慢慢抬起頭，嘴角綻開最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紹：“陸少將您好，我是何白晨。”這是他來之前反復練習過的，據說最能獲得陸顏清這種人好感的笑容。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陸顏清只是冷淡地點了一下頭示意，隨后便移開視線，轉而與何沉帆小聲地說些什么。

何白晨緊握著果籃的雙手不由地愈發用力，他的面上卻是分毫不顯，只是笑著朝何沉帆看過去，滿眼真誠：“弟弟最近還好嗎，我們上次兄弟打鬧不小心過了火，都是哥哥沒有把握好尺度，哥哥給你道歉了。”說著，便把手里的果籃遞給他，“這里面都是你愛吃的水果，李嫂還特定叮囑過我，過來了要看看照顧你呢。”他不動聲色在“李嫂”和“照顧”兩個字上拖長了一秒。

莫默抬起來，果然看見那雙深埋在關懷笑容面具下的威脅之色。何白晨一直知道何沉帆最怕的就是李嫂，準確地說，他最怕李嫂手里的雞毛撣子，還有李嫂把他的午飯扔掉的懲罰。

“白晨，怎么能叫打鬧呢，你可是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的，但你看這個逆子，氣色比你都好，哪有什么受傷的樣子？”還不等莫默說話，何文雄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不贊同的神色，轉過頭有些不滿地看向縮在陸顏清懷里的少年，“何沉帆，你當著陸少將的面說句實話，那天是不是你把白晨打暈的？”

“爸爸，別說了！”何白晨作勢揪了揪何文雄衣角，滿臉的難色，“只不過是兄弟的打鬧，沉帆之前不也被我誤傷了，都不是故意的！”

“誤、傷”？這個詞倒是用得極有意思，究竟是什么樣的誤傷能讓人空腹幾天，胃部受到重創差點胃出血呢？莫默又啃了一口蘋果，抬頭看著何白晨滿臉愧疚和為難的神色，心頭倒是起了些興趣。難怪劇情里到最后何白晨能在娛樂圈，這個何氏集團主攻的老本行混得風生水起呢，除了家族的助力，他本身的演技的確是好的沒話說，尤其是在扮演受害一方的時候。

何文雄一聽何白晨說的話，更加不高興了，凌厲的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怒氣瞪著莫默：“白晨身為你哥哥，教育幾下弟弟又怎么了？又沒見他哪里怎么了，反倒是他身為弟弟，居然敢對自己的哥哥下毒手，真是讓我感到寒心。”

莫默這時候早已經啃完了蘋果，誰讓之前一大半被陸顏清偷啃了去，他只能可憐巴巴地捧著剩下的一小半啃，所以不等面前這對父子表演完，手里就剩一個蘋果核了。他把果核隨手朝垃圾桶里一扔，往桌上努了努下巴，陸顏清馬上會意，先是抽了一張濕巾給他擦手，又倒了一杯溫水，把水杯塞到他手里給他暖著手。

不過等他極其自然地推開陸顏清撥好皮孝敬上來的一瓣蜜桔，示意自己不想再吃了，然后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何氏父子均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雙雙說不出話來，那兩雙眼睛瞪著他和陸顏清，就像看見了什么震驚全球的大新聞了一樣！

莫默耐心等待了片刻，還是沒等到他們開口，只得無奈地小啜一口溫水，“好心”地提醒道：“怎么說到一半不說了？你們繼續，沒關系的。”

何文雄張了張嘴，還是把已經堵到了嗓子眼的訓斥咽了回去，他滿臉愕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只見一身藍白條紋病號服的少年正懶懶蜷縮在男人的懷中，少年赤著雙腳，何文雄在地上快速一掃，便看見那雙本屬于他的拖鞋還在遠處的病床旁邊，那么少年到底是怎么來到靠窗的沙發上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

興許是因為深秋的天氣有些寒冷，少年如同白玉一般的腳趾不由微微向里蜷曲了一下，很快被身后的男人注意到，迅速攬過少年的雙腳，扯開軍服的紐扣，把少年的雙腳塞進自己的衣服里，用腹部的熱量替他取暖。

何文雄看著陸顏清毫不掩飾的對少年的疼愛，一顆因為何白晨被何沉帆打傷而沸騰的慈父心一下子冷靜下來，轉而被冷靜理智的商人本性所替代，他眼神閃爍了一下，不，不行，這個樣子的何沉帆顯然已經在短短時間里獲得了陸顏清的喜愛，有陸顏清的袒護，哪怕何沉帆之前再怎么欺負了白晨，也絕對動不得了，至少不是現在。

他看了何沉帆很久，才轉頭對著陸顏清嘆了口氣：“陸少將對我這逆子真是疼愛。”

莫默抬頭看了一眼何文雄，接觸到他突然變得溫柔許多的眼神，眉頭頓時便是一挑，繼而轉眸看向何文雄身后的何白晨。不過讓他有些可惜的是，何白晨已經完全低下頭去，讓他琢磨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當然，沉帆溫順懂事，我很喜歡。”陸顏清摸了摸莫默的頭，語氣道貌岸然得很，很有一副長輩的風度，“我想，他會是我干兒子的最佳人選。”

“最佳人選……”何文雄眼神又閃一下，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能合陸少將眼緣，我這孩子還真是好福氣啊。只不過他性格有些桀驁不馴，還要煩請陸少將代我好好教導一番了。”

莫默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前后的變化也太大了吧？之前是誰興師動眾要來問罪的？

“他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會好好教導他的。”陸顏清瞇了瞇黑眸，臉上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聽說最近對影視行業的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