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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君降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6

分卷閱讀196

    的后果,冷笑便道:“太半刮之。”

“如你所愿。”湮瀨和顏悅色地接口,仿佛是三伏天突然刮來的蕭瑟寒風,殿內賓客無一沒打寒顫的。湮瀨目光如刀鋒般戾氣緩緩劃過軒曲浩脖頸,嘴角的笑冷血而涼薄,“躇在邊上做什么?還不來人把大皇子押回王府,是等朕親自捆不孝子回府嗎?”

如今在軒曲浩身邊晃蕩的皆是神族的人,哪個不是跟在湮瀨身邊多年,光憑語氣就能判斷湮瀨喜怒。不多時軒曲浩已是被人控制住,甚至都等不得他揚聲說出湮瀨身份,在他最后反抗的支吾聲伴隨中人已被拖出大殿。殿中明明四處可見冰山堆砌,卻又不少朝臣賓客用絹抹汗,連方才氣焰旺盛的軒元吉都目瞪無言,挺直的脊梁都頹彎半分。軒元吉剛才既然敢信誓旦旦,必然是知道軒煌真實身份的,眼下卻是半點都不敢說漏嘴,怕極了湮瀨會出手連同他一起處置了。

湮瀨兀然面色慈藹許多,手指揮了揮,道:“今兒是難得的喜慶日子,平時宮里禮數諸多,眼下就不必拘禮,免禮落座吧。”

軒棄彌始終面色不改,即使聽到湮瀨的話仍不敢怠慢,禮數齊全行完適才安坐。軒弈塵不知剛才哪來的勇氣,一鼓作氣爭罷,氣焰就煙消云散了,此時仍被人注目倍覺不適,忙依樣畫葫蘆,乖覺坐下。

佇立在滿堂安坐的賓客中必是突兀,恰如呆愣站立的軒元吉。湮瀨性子素來缺乏耐心,眼見覺煩,質問道:“你還有話要說?”

軒元吉打了個激靈,極力解釋:“兒臣知道惹了父皇不高興,不得父皇原諒,兒臣不敢坐。”

湮瀨顧忌在場旁人眾多,強忍怒意道:“你大哥忤逆與你何干,你坐下便是。”

我看著軒元吉哆嗦落座的模樣幾番暗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妄想請湮瀨回來幫他們多位,而今才知是癡人說夢。軒棄彌與莫宗嚴都是困惑地盯看著湮瀨,同我一樣摸不清那人這般做的意圖。

歌舞復起,升平依舊,仿佛方才發生的林林總總,只是南柯一夢不值得多掛記。縱是虛幻亦有人因此怕出一聲冷汗,朝臣中親大皇子那派的,面色拘謹的不少,誰不是揣測君心行事,自然嗅出其中關鍵。

蘇兮月平日在宮里吃食大抵相似,早是吃膩了遂動筷極少,閑來無聊觀察起在場諸人。他目光不覺定在某點,噗嗤笑出聲,低聲說:“有人現在如坐針氈啊。”

我冷笑譏嘲:“不就是他們自找的,憑他們是誰都有膽量話里挾威脅。”

蘇兮月偷瞄湮瀨數眼,歪著腦袋呢喃:“這回兒不知他倆的小命可還保不保得住。”

旦夕禍福全憑天意,軒曲浩在鏡月受寵多年,誰又能料結局的潦倒。軒棄彌整晚都只是與相鄰在旁的軒弈塵談天喝酒,他沒絲毫乘機落井下石的意思,相比初見他毛躁性子愈發穩重許多。

我平靜道:“保得住一時未必能活一世,他們還能蹦跶幾日且看某些人心情。”

臨近戌時,湮瀨遽然起身隨口只道了句乏了,轉身由著身旁近侍小太監扶著離殿。主角前腳離了大殿,賓客亦是再坐不住,等莫宗嚴禮節性的說完數句,不一會兒人去樓漸空。平日宮門酉時就會下鑰,今夜稍有特殊,我乘流香馬車出宮門已過戌時二刻。

軒弈塵平素甚少飲酒,今晚多喝幾杯就不勝酒力,他撐著腦袋靠著金絲軟枕淺眠。我看他歪頭忍著辛苦,搖頭疼惜道:“你自知酒力有限,何苦為難自己?”

“今日在場賓客眾多,我總不能以茶代酒丟鏡月臉面吧。”說話間軒弈塵用掌捂嘴,強忍胃中翻江倒海的難受。

蘇兮月稍稍推了我一把,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蘇是從來不會錯失良機的。”

酒醉的軒弈塵膽量比清醒時大許多,未等我搭話就已靠向我,頭枕在我膝上輕笑道:“離是怕你怪罪,說他無事獻殷。”

蘇兮月可不好糊弄,聞言調皮地對我擠眉弄眼,“人人都道你好話,殊不知你這人有多壞心眼。”

我收回貼附在軒弈塵背上的手,關心道:“感覺好些沒?”任由軒弈塵膩著不動,抬手輕彈蘇兮月額頭,“既說我心眼黑,你倒說說我做什么壞事,讓你切齒得要這般擠兌我。”

“你若真不懂,我便偏不說。”蘇兮月耍耍小性子,哪能有理據條框說出。

軒弈塵聽罷呆愣片刻,忽而“噗嗤”笑出了聲,俄頃車內笑聲疊出,回瀟湘館的一路滿是笑談。

次日清早百姓尚在國君壽誕的喜慶中,宮中卻已傳來紛紛流言,局勢瞬息就變得緊張動蕩。率先傳來的風聲多是與朝堂大臣有關,接連兩日有不少大臣被罷免入獄,縱然呆在瀟湘館里兩耳不聞窗外事,消息卻接二連三的送來。朝堂大臣起初是有些惴惴不安,不過湮瀨大刀闊斧動的人多了,便都漸漸摸出了門路,可不都是大皇子軒曲浩安插的眼線。湮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不僅沒折軒棄彌身邊一卒,更是把他地位扶搖直上,只差一紙圣意封為太子。

朝堂上下最閑散的莫過于軒弈塵,無論外邊怎般腥風血雨,他都只呆在瀟湘館中品茶論詩。每日在館門外拜帖求見的朝臣眾多,都是希望能靠軒弈塵舉薦,多的幾乎門檻都要被踩破了,盡管如此軒弈塵始終都沒召見過一人。

“成箱的珠玉絲毫不留,未免可惜。”大清早軒棄彌已回退數箱金器珠寶,連早膳都不能清閑。

軒弈塵煩躁的很,蹙眉道:“錦上添花的東西,我不稀罕。若離喜歡,晚些送來的我都留了讓人給你抬去。”

蘇兮月打趣說:“六皇子早些說呢,剛才那數箱我好替蘇留了。”

我曉得蘇兮月那點小心思,對軒弈塵也沒諸多避忌,坦言道:“留下讓你充進國庫么,你倒算得精。”

軒弈塵含笑開口:“離多月前抄龐府的家當,數目是多于這些。以我所知,神武國庫已被填的盆滿缽盈,怎么還看得上那幾箱。”

我擺手不認同道:“誰會嫌錢多,這可比奢靡浪費更荒誕。”今早起瀟湘館內家仆絡繹往來,顯然是比往日更忙碌,我注意了會兒,困惑問:“你是打算舉家搬遷么,怎么近來館中奴仆都在收拾物件,把你房里的東西都打包裝箱了。”

軒弈塵無奈地聳了聳肩,眸光略有埋怨地遠眺館門,“我過慣了清凈的日子,近來非但嘈雜無比,而且登門而來的皆是我不待見的人。眼不見為凈,我趕不走他們,那躲開總行吧。”

我隨口便道:“鏡月境內你躲哪兒不都一樣。”

蘇兮月先于軒弈塵慢悠悠張口:“可是誰滿口答應過,只要六皇子愿意,可以在自己府上長住的。”

那時相邀是真,只是時過境遷,許多事早就起了變化。有如今的軒棄彌護著,軒弈塵壓根不必到神武避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