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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連接在一起。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臺機器不再滿足于只是機器,它更不想成為誰的容器,他想要擁有自己的身體——而岑深,也被自己親手制造出的機器威脅了?!?/br>褚鶴川并不在乎岑深、沈意如抑或是機器三者間的關系,但泊生他卻不能不在意。褚鶴川的眸光微斂,冷下聲音問:“機器想要泊生的身體?”老博士點了點頭,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是望及褚鶴川滿是寒意的眼眸時,還是忍不住說:“我會想辦法阻止的?!?/br>褚鶴川瞥了老博士一眼,并未說什么,他正欲轉身離去,卻聽見身后的老博士再度開口:“我之所以隱瞞岑深的身份,不是因為我站在他那邊,只是我覺得對岑家來說未免太過不公平。我不后悔救下岑深,但眼下的這些麻煩卻都是我的心軟造成的,無論你信或是不信,我都會竭盡全力地來挽回?!?/br>步伐微頓,褚鶴川一言不發地推開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白寸站在門外有些走神,忽然的聲響將她驚醒,白寸抬眼一看,只見到褚鶴川有如實質的冰冷目光正盯著自己,她愣了愣,好半天才抬起手晃了晃一個金色的小沙漏,說:“我把二少帶來了。還有這個,在他身上找到的?!?/br>白寸的手上一個倒流的沙漏。小巧精致的沙漏已然流空了一大半,底部薄薄的一層金沙昭示著所剩不多的時間。褚鶴川的薄唇緊抿,黑沉沉的眼眸間滿是不加掩飾的戾氣,他冷著臉接過沙漏,從指尖發散開來的異能一點一點往上淌去,直到流沙徹底凝固不動。“褚少……”白寸擔憂地望著褚鶴川,“要不然問一問寶、泊生,他是不是沒有多少時間,又要離開這里了了?”“他不能走。”褚鶴川垂下眼眸,他可以從泊生的字里行間猜到泊生來自未來,也同樣可以猜到那個未來如今已不再有他的存在,他無法容忍泊生受到任何委屈,也無法容忍自己無法將泊生納入羽翼之下。想到這里,褚鶴川的字里行間不自覺地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勢,他說:“我的異能突破了A級,可以控制時間。如果泊生要走,我會將他的時間凍住,直到找出解決的辦法。”白寸不安地問:“可是萬一出現了什么差池怎么辦?”“我會陪著他。”褚鶴川的語氣平平淡淡,可白寸卻聽得膽戰心驚,她想勸一勸褚鶴川,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只好轉移話題,輕聲說:“二少被我關在地下室?!?/br>褚鶴川微微頷首,漠然地說:“先關幾天,不用管他。”白寸點了點頭,讓到了一邊,她目送著那道挺拔的身姿從視野中消失不見,閃爍的目光一點一點回攏,與屋內同樣擔憂不已的老博士不期而遇。“簡直是胡鬧?!崩喜┦縿恿藙幼齑剑嫔淮蠛每?,“再怎么樣,也不能不由分說地把人困在這里。”白寸聽得出來老博士的不滿,她想了想,替褚鶴川辯解:“泊生被嬌寵得太厲害,褚少舍不得他受一丁點委屈?!?/br>“他總要長大。”褚鶴川能從泊生的只言片語中推斷出他的來歷,沒道理老博士不可以,更何況泊生還是老博士親手制造出來的,他只要稍微想一想便能弄清楚為什么會有兩個泊生。遲疑了片刻,老博士說:“如果我們都不在了,泊生只能靠自己?!?/br>白寸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接話,只是心里的不安越發強烈起來。褚鶴川回到泊生身邊的時候,泊生睡得不安穩極了。他做了一個夢。夢里的泊生被困在科學院,慌慌張張地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實驗室,哭得幾乎成了淚人,往日走過許多遍的道路在此刻變得陌生起來,泊生捂著耳朵騙自己什么也沒有聽見。可他的確聽見了。高處的監控設備“滴滴滴”地響著,紅外射線精準地捕捉著泊生的一舉一動,空寂的實驗樓靜得可怕,身后那條狹長的走廊全然被掩入黑暗之中。即使捂著耳朵,泊生也能聽見一道如影隨從的聲音。明明該是毫無起伏、平板冰冷的機械音,卻在此刻帶著幾分逗弄獵物的惡意,“真可憐,被嚇壞了吧?乖一點,我只想要你的身體,不會弄疼你的?!?/br>泊生抽泣著想把材質特殊的門推開,可根本無濟于事,環繞在耳邊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無措地睜圓了眼睛,幾乎要放棄,但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亮得晃眼的光爭先恐后地從門縫中鉆進來,老人枯瘦而干燥的手一把抓住泊生,將他往自己的身后帶去,泊生吸了吸發紅的鼻尖兒,一把抱住老博士,帶著哭腔委委屈屈地問:“哥哥為什么要把我關在這里?”“不是沈意,是鄭川變成你哥哥的模樣自作主張?!?/br>泊生半知半解地點點頭,老博士伸手把他的眼淚擦掉,輕聲安慰他:“不要怕,只要我還在這里一天,就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br>泊生小聲地說了一聲“好”,卻不肯松開拽著老博士衣擺的手。鬼使神差地,他偏頭望去,卻看見了一道頎長的身形正在漸漸遠去,泊生張了張口,軟綿綿地出了聲:“哥哥?!?/br>老博士的身體僵了僵,但是他沒有回頭,只是說:“泊生,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把你送到王那里,總好過你待在科學院。到時候不要太任性了,起碼……起碼王可以護著你?!?/br>說著,老博士站直了身子,他神色復雜地盯著那條向里端延伸的走廊許久,才領著泊生步入了那片黑暗。恍惚間,泊生聽見老博士說:“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什么也不記得了?!?/br>夢境與現實在此刻交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將人淹沒,泊生聽見有人說:“時間不多了,泊生。只有你能結束這一切,只有你?!?/br>耳邊忽而變得嘈雜起來,過往的場景在腦海中一幕一幕浮現,那些本該銘記著、卻又被人刻意清除的記憶重新喚回,泊生捂著額頭睜開了眼睛。“怎么了?”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褚鶴川放在泊生腰上的手收緊了些。泊生慢吞吞地轉過了身,把臉埋進褚鶴川的懷里,悶聲悶氣地說:“頭好疼?!?/br>骨節分明的手搭在了泊生的額頭上,褚鶴川本想替他揉一揉,只是手下的溫度讓褚鶴川眉頭倏然蹙起。褚鶴川低聲道:“你發燒了?!?/br>泊生揉了揉眼睛,他有點兒心不在焉,壓根沒到注意褚鶴川在說什么,只拿手指捏著褚鶴川的衣扣擺弄個不停。“寶寶?!瘪寅Q川抓住泊生的手,問他:“不舒服?”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