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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 怪不得察覺的到體溫和心跳,像四個丫鬟在睡覺。 與受傷相比,更令他憤慨的是自己居然被這些小伎倆騙到。 太過輕敵了。 陸延不知道,殷冉是拿出了上一世當(dāng)影后時,積累下來的全套布景、置辦道具的能力。 整體安排下來,可一點不輕松。 那是耗費了巨大的心力,需要極強的專業(yè)度的。 尤其,殷冉為了營造逼真氣氛,還將一只暈猴的腳擺在了暈鹿身上,以此展示熟睡細節(jié)。 可惜陸延并沒有發(fā)現(xiàn)。 陸延小心謹(jǐn)慎的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兒,除了淵煞四方陣和一個毒針機關(guān)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法器。 剩下的只有四個少女日常生活留下的痕跡。 他又繞著屋子四周轉(zhuǎn)了幾圈兒,并沒發(fā)現(xiàn)四個少女的蹤跡。 他幻化回金烏姿態(tài)于空中盤旋下望,也沒見到什么可疑痕跡。 飛旋時,他念頭飛轉(zhuǎn),立時想到: 教主要殺人,何時需要如此費周折了? 布這許多陷阱,搞如此多花樣…… 那四個丫鬟絕無可能有膽量戲耍他,除非是教主授意的。 玄龜島上眾多大妖,教主為何不使喚派遣其他妖王妖帥,竟要落魄到差遣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丫鬟? 除非……教主現(xiàn)在重傷情況遠比自己想象的還嚴(yán)重。 嚴(yán)重到甚至無法壓制妖王,又因為無法判斷還有哪些妖也背叛了,是以不敢讓其他妖王知道實情,怕敵人趁機出擊。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便都合理了。 盤旋于斷刃山上的陸延心思一動間,便朝著山頂猛沖而下。 如此這般,他壓根兒不需要忌憚什么了,人類丫鬟從靈寶塔里取的法寶說不定就是教主最后的招式了。 畢竟,傷勢嚴(yán)重到害怕妖王造反的話,大型法器法陣也必已經(jīng)無法cao馭。 陸延越想越激動,回想這些日子里的所有一切,突然覺得全都通了。 是以即便有傷在身,卻也不愿再等。 飛至大殿前時,他巨大的黑色翅膀收轉(zhuǎn),身形搖晃間黑霧一閃,下一刻落在大殿門外的已是個長身挺拔的黑袍男人。 回想自己這些日子被教主耍的團團轉(zhuǎn),本該很氣惱才是,但想到殷玄聽原是因重傷而不得不如此,他心情突然大好。 感受到大殿內(nèi)外果然沒什么奇異的靈氣波動,身后大氅一抖,他邁開大步便直奔大殿最內(nèi)的寶座。 陸延一邊大跨步逼近,一邊朗聲道: “左護法護駕來遲,求見教主。” 他口上如此說,姿態(tài)和表情卻沒有絲毫恭敬。 沒有人應(yīng)他,大殿里僅回響著他的聲音—— 強硬、愉悅甚至透著幾分嘲諷的昂揚低音。 行至大殿最內(nèi)的黑炎寶座前,陸延再無忌憚,猛然釋放了神識之力,向四面八方查探起來。 便覺四周靜謐,只有一些弱小的靈氣在山頂,想來便是勿闖的小獸之流。 而大殿后的寢殿似乎被什么陣法包裹住了,無法探的很分明。 但陸延距離夠近,又足夠強大,如此放膽之下,竟也隱約察覺到了殷玄聽的所在。 只是,他所感覺到的并非威猛不可戰(zhàn)勝的妖威妖氣,而是一團混沌不明的微弱妖力。 陸延慢慢收回神識探查之力,沉默的盯著黑炎寶座望了一會兒,突然仰起頭,敞懷大笑起來。 他笑聲沉渾,在大殿內(nèi)不住回蕩,仿佛有無數(shù)個他在狂笑般。 一直站在黑炎寶座邊的陸延終于敢在這殿上直視它,不必掩飾自己的渴望,肆無忌憚的,他上前撫摸了寶座。 是權(quán)利的觸感,令人迷醉。 陸延漸漸收起笑聲,他踏上三級臺階,盯著黑炎寶座半晌,便覺呼吸急匆,心跳如擂鼓一般,不知是慣性的畏懼,還是激動興奮。 他攥起拳,謹(jǐn)慎表情逐漸變成笑容。 笑容又一點點擴大。 終于等到這一天,他得意在黑炎寶座前,不必再害怕殷玄聽。 “教主,你為何還不宣見我?” “教主,你這寶座看起來可真不錯。” “教主,我可能坐上一坐?” 三問之后,他又低著頭嗤嗤而笑,嘲諷戲耍笑意又變得張狂。 他終于一旋身,便坐在了象征著權(quán)利和尊貴,象征著妖族力量至尊者的黑炎寶座上。 接著,一股濃郁的靈氣包裹了他。 被靈氣環(huán)繞的清涼舒暢感讓他輕輕喟嘆,手掌便不自覺握緊了寶座側(cè)托上的寶石和雕刻的神獸。 這寶座尺寸也很襯他嘛,合適,合適! 他昂起頭,放眼整個大殿,想象著所有妖王站在殿上聽自己號令的場景,只覺胸臆舒暢,一生中仿佛從沒此刻這般快意過。 到時候,那個一直在跟自己爭高下的右護法,也只能乖乖站在自己寶座右側(cè),再也不敢多一句廢話,更不敢糾纏于他。 而教主殷玄聽,自己恐怕不能留了其性命—— 一會兒他便沖進后殿,將重傷中只怕已經(jīng)難以維持清明神志的教主滅殺。 想到這里,他長長舒出一口氣,竟有些不舍得離開大殿,只想著多坐一會兒,殺殷玄聽已不差這一時半刻了。 而就在他人生最放膽縱情,得意猖狂之時,完全沒想到后殿有個弱小可憐的人類,已蜷伏在影壁后,等了他大半宿。 陸延剛坐在寶座上時,殷冉并沒有按下機括開關(guān),汗水從她額頭滑落,即便流進眼里,害她流淚,卻也不敢動手擦一下。 只怕太大的動作會驚動陸延,害她一切布局功虧一簣。 直到陸延在寶座上已經(jīng)坐穩(wěn)了,四周的寧靜和大夢成真的激動狂喜使他防備松懈之時,殷冉才忍著蜷伏太久的疲憊與酸痛,啟動了機括。 突然有石子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噼啪聲不斷。 陸延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雙臂一振,無數(shù)黑色羽毛如劍般朝著那些石子射去。 隨即,他眉頭皺起。 怎么這些石子威力如此之小?竟似是最低劣普通的小機關(guān)? 念頭才起,下一刻腳邊突然一麻。 他大駭之下瞠目低頭,便見腳邊寶座底的地面居然有一個小小的四方坑洞。 此刻小洞上的薄方磚被頂開,其間僅剩一個小型激射器留在洞中。 他大手一抓,拉起長跑便見一根毒針刺在腿上,針身幾乎全沒進小腿中。 心電閃間,他恍然記起在小屋中的機關(guān)射出八只毒針,而這里又有一根同樣的毒針……莫非……竟是九毒針嗎? 方才還張狂得意的陸延,臉色猛然轉(zhuǎn)白,又即轉(zhuǎn)青。 他早已耳聞九毒針對中毒者的折磨,更知道解毒之難,只怕唯有抓住施毒者逼問出解藥才行。 或者……還有制作這毒的教主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