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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可心思卻很多。當初蘇未年離開家時,周利平說的那些錢早前就是被蘇和拿了去,和同學買了奧特曼模型。所以蘇未年在床底下才摸了空。今天下課時,與同學一起玩的忘形,不經意間將這件事順口說出來,還加上兩句“他就像一傻驢!”這話被路過的周時延聽見,簡直像是一缸子炸藥被點著了。沖進去便捉著蘇和一頓好打。蘇和平時再怎么愛打架,也不是比他大了三歲的周時延的對手,很快便被打得鼻青臉腫,哇哇大叫。要不是有同學見不對勁馬上叫了老師,也許今天蘇和的鼻梁就要被周時延給打折了!蘇和這時候還記得,周時延沖進來時雙眼里沉沉怒意,揪起他的衣領時,那種陰狠的戾氣簡直是想要將他殺了一般。現在事情到了這地步,任蘇和再聰明也不敢說話,他默默向后縮了縮,躲在周利平的懷里顫抖著。周利平察覺到孩子的害怕,氣急了吼道:“怎么,打了人還有理了!蘇未年你自己這副鬼樣子到又是帶出個好小佬啊!”蘇未年指尖輕輕一抖,緩緩抬起眼看向女人,事情到了這一天,他竟有些無言以對。嘆了口氣,他轉身看著老師:“老師,能不能叫當時的同學過來問一問。”老師點了點頭,將人叫了進來。那學生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周利平愣在那里,手上松開來,蘇和被她推到一邊。蘇和委屈地抬頭卻看見周利平投過來的疑惑的目光,他不敢承認便低了頭不說話。周利平這會兒自然已經明白了實情,眼框隱隱有紅了的跡象。蘇未年也是怔住了,他以為是蘇和說了什么難聽的話傷了小孩自尊,才招了這么一頓打。可現在看來卻并不全是這樣。蘇和說了難聽的話,主角卻是自己,作為那個躲在女人懷里的孩子的哥哥,蘇未年還是會有些傷心。他覺得自己對蘇和沒那么不好,忍著他、讓著他、寵著他,蘇和哪里來的恨與怨,這么不喜歡他這哥哥。低了頭有一會兒沒做聲,他忽然也覺得這樣很沒意思,便有些冷情地說:“算了,都是小孩子鬧著玩。”周利平聽到那學生說完話的時候,臉上早已掛不住了,見蘇未年也不再追究,連忙拉著自家男人就這么匆匆跑了出去。蘇未年轉身和一旁看戲看得入迷的老師打了聲招呼,很快辦了手續。周時延跟在他哥后面,走著走著便要跑起來。他知道今天的事肯定是給了蘇未年打擊,蘇未年平時看起來沉默寡言的樣子,其實心底里最注重親情。跑到蘇未年身邊,偷偷側過臉,瞄著蘇未年緊抿著唇的那張臭臉。他不厚道的有些高興,這樣才好,那些人走了,便只有他和他哥最好了。蘇未年自顧自走著,忽然發覺手上被人小心翼翼抓住。溫潤的觸感自指尖上一下子傳進了心底里,他忽然釋懷。人要為在乎自己的人活著,不論是周利平還是蘇和,都即將成為他這漫長一輩子的回憶。只有身邊這個小孩才會是陪著他生活下去的親人。想通了,心里舒坦了,蘇未年的臉總算沒有那么臭。回到家草草弄了點吃的,要受著傷的小孩早早睡了。蘇未年又趕著收拾了該準備的東西。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將最后一件衣服疊好,蘇未年一屁股坐到床上,發呆。如果李子瞻沒有收留自己,他現在也不知道會是個什么模樣,但日子一定不會這么舒坦。那段日子在村子里,最怕的就是見到周利平那一家人,尷尬還顯得沒道理,總要縮著頭做人。現在好了,終于要離開這個地方,想大多數人說的一樣,他蘇未年也要,進城了!“別鬧!”一大早上的,蘇未年和小孩站在門口,腳下堆著大包小包,兩人大眼對小眼,誰也說服不了誰。“倔什么倔,不打針,這么遠,又發炎感染了怎么辦?”蘇未年拉住小孩的手就要往鎮上拖。可小孩也十一二歲的人了,怎么能說拖就拖得動。蘇未年就這么和小孩拉拉扯扯了一會兒,他不經意抬頭看見小孩撅著嘴一副蠻樣子,也不知怎么就觸動笑點噗嗤一聲笑出來。手上一松,小孩往后一仰摔了個大馬叉!蘇未年在一旁捂著肚子笑得開心,小孩則揉著摔疼了的屁股,臉上是憤憤的表情,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蘇未年在笑些什么。蘇未年笑夠了,打著笑嗝看著小孩,說:“別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我笑什么。不過,你也是十二歲的人了,老朝著我撒嬌打諢做什么?”小孩臉色頓時變黑,自己撐著地爬起來朝蘇未年重重“哼”了一聲。“好了,這么大害怕打針?”蘇未年走上去替小孩拍了拍背上的灰,沒看見小孩眼底里隱隱透著的笑意。周時延甩開蘇未年的手向鎮上的路走去。一臉春風的樣子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樣子。如果不是怕蘇未年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會傷心難過,他怎么會去做這么丟臉的事,只為逗他開心。打了針,兩人便往車站趕,鎮上每天只有一趟公交去縣里。“不要搶、不要搶,按順序來。”涂著大紅唇的麻花辮售票員大嗓子吼著,唾沫屑子在陽光下照得分明。蘇未年一手搭在小孩身后護著,深怕被人擠到了。兩個人好不容易擠上車,卻已經是沒了座位。可兩人都知道,能擠上來就已經不錯了,哪里還能奢求座位。蘇未年低頭不經意看見小孩腦門上的細汗,心里一緊。想了想,從包里抽出件夾克外套來。將衣服往走廊上一擺,便拉了拉小孩。“坐。”周時延低頭見了那簡便座位,沖蘇未年為難一笑,搖了搖頭。蘇未年也知道這樣不好看,只是這一上還要顛簸兩三個小時。想著便不容置喙的拉著小孩坐下了。蘇未年則站在小孩前面護住不讓人擠過來。周時延坐在地上,背靠著車壁一搖一晃,抬起頭便看見蘇未年冒著細細胡茬的下巴,有什么打在心頭上蘇蘇麻麻,自己卻弄不分明。這一坐,占了也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地。有人被擠進角落里便有些不高興,吵嚷起來招來了售票員。“你們這樣不行,讓別的人怎么站啊?”售票員指著一旁被擠得靠門站得人,她看了看周時延包著紗布的腦袋也不好多說,卻也不能不管別人的意見。一時有些為難。蘇未年皺了眉,知道自己理虧,只好轉了頭,勾著腰朝一旁的人道歉。一動一低頭,眾人瞄見后面坐在地上的少年,紗布包著頭確實是受了傷,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被擠得難受便免不了嘀咕兩句。蘇未年只好討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