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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 趙虞的聲音有點啞:“走吧。” 車子緩緩啟動,趙虞看到有交警站在沈雋意的車邊,應該也在說相同的話,于是那輛車也無聲匯入了車流。 直到下了高架,林之南才終于擠出聲音:“太可怕了……”她轉(zhuǎn)頭看著趙虞,臉上的慘白還沒褪完:“是怎么回事啊?車子出故障了還是司機的問題啊?” 趙虞搖了下頭:“不知道。” 林之南張皇失措了一會兒:“沈雋意……沈雋意他……這場意外……” 趙虞神情嚴肅起來,看著她冷靜道:“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們也在現(xiàn)場。”她看向前頭的司機:“楊哥。” 司機立刻連連點頭保證:“不會不會,小虞你放心,這事兒本來就跟我們沒關系。我給藝人開了這么多年的車,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放心!我嘴嚴得很!” 林之南嘆了口氣,低聲說:“他這下心理陰影應該蠻大的吧。其實也不怪他吧,總不能就因為被他罵了兩句就發(fā)瘋啊,估計還是意外……” 趙虞沒說話,低頭刷著手機。車子墜河的新聞果然已經(jīng)上了熱搜,大家都在祈福平安,并且猜測車子失控的原因,搜救隊也已經(jīng)在江面打撈了。 但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樣的事故,基本無生還的可能。 趙虞退出微博打開微信,點進沈雋意的對話框,手指在九宮格上遲疑了好久,最后發(fā)了一條消息過去:替我跟沈奶奶說聲生日快樂。 一直到登機,都沒有收到他的回復。 到機場的時候她留意過,沒有看到沈雋意的車,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上飛機之后,空姐送了豐富精致的早餐過來,很熱情地對她說:“我特別喜歡你,你真人比電視上還漂亮。” 趙虞打起精神回了她一個笑容。 林之南也無精打采的,兩人都沒什么胃口,等空姐收走餐具,兩人靠在一起聽了會兒歌,林之南忍不住趴在她肩上說:“我覺得沈雋意好可憐啊,被sao擾了這么久,第一次站出來反擊,就遇到這種事。希望他不要愧疚吧,真的跟他無關啊其實……” 趙虞閉著眼,車子墜橋那一幕頻繁在腦海中閃過。 他會的。 他一定會為此感到愧疚,甚至充滿負罪感。 他就是這樣的人啊。 哪怕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清朗像夏風一樣的少年,哪怕用吊兒郎當沒個正行掩蓋住了滿腹心事,但他的善良與溫柔仍一如當年。 他的眼睛從來沒變過,璀璨又干凈,亮過夏夜的星星。 這樣的人,無論那起事故的原因是什么,他最后都會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然后誰也不告訴,默默消化。 她甚至都不能去安慰他,因為他一定不愿意還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飛機落地時,搜救隊已經(jīng)將墜江的車子打撈起來。車里只有司機的遺體,根據(jù)當時金杯旁邊車子的行車記錄儀,可以看出車子后排還有兩個人,遺體仍在打撈中。 專業(yè)人員現(xiàn)場對報廢的車子進行了檢測,初步斷定是剎車失靈。 趙虞坐上去公司的車,打開微信時,看到沈雋意終于回復過來的消息:好的!/呲牙笑 趙虞手指抖了抖,看著那個他最愛發(fā)的呲牙表情,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她下午要出席一個新代言的發(fā)布會,到了公司后韓霜忙前忙后,笑容滿面,早上上了熱搜的社會新聞并沒有給忙碌的工作黨們帶來什么影響。 這世上意外那么多,除了一句嘆息,也給不了更多。 韓霜察覺了她狀態(tài)不佳,只以為是早起坐飛機太累,做妝發(fā)的時候還專門找了個按摩師過來給她放松,“國內(nèi)首個輕奢代言,不僅品牌方,圈內(nèi)很多大佬都會到場,你可得給我打起精神來!” 趙虞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畫面強行從腦中驅(qū)散,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腳不沾地的忙碌。 回國后的第一張個人專輯的制作框架已經(jīng)出來了,不僅收了一些質(zhì)量優(yōu)良的歌曲,跟幾個著名的詞曲人也開始了合作。商演,綜藝,廣告,她正極速奔跑在登上巔峰的路上。 幾天之后,趙虞趁著午飯時間,去錄音棚的儲物間給沈奶奶打了個電話。 老人家耳力不好,響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笑呵呵喊:“小虞呀。” 趙虞也笑著:“奶奶,生日快樂。” 電話里老人的聲音聽著很開心:“樂呢樂呢,我們蒸包子吃呢,小虞你來不來啊?” 趙虞笑道:“我工作太忙來不了啦,奶奶你保護身體啊,對了,買蛋糕了嗎?” 沈奶奶說:“買啦,雋意買了好大一個蛋糕,有兩層嘞!這孩子,真是浪費錢,我又不愛吃這些。” 他回家了。 趙虞驀然松了一口氣。 旁邊傳來沈雋意咋咋呼呼的聲音:“奶,這盆餡兒里面怎么也加蔥了啊!那我還吃什么啊!” 沈奶奶回過頭去:“你那盆在冰箱里呢,小羅怕弄混了早就給你放冰箱了。別瞎嚷嚷,我接小虞電話呢。” 那頭笑嘻嘻的湊過來,聲音也清晰起來:“喂,趙虞啊?來不來吃包子啊?專門請黃師傅來家里剁的餡兒喲。” 趙虞喉嚨梗了一下。 半晌,笑著回答:“太忙了,來不了,你自己多吃幾個吧。” 他說:“好嘞。” 沈奶奶又跟趙虞聊了幾句才掛電話,慢慢走回餐桌旁邊,一邊跟保姆一起包包子一邊回憶道:“我也有好些年沒見過小虞了。” 沈雋意正把獨屬于他的沒有蔥的包子餡兒從冰箱里端出來,“她太忙啦,現(xiàn)在比我還紅呢,你昨天不還在電視上看見她喝牛奶了。” 沈奶奶推推老花鏡,笑道:“都沒認出來,是大姑娘了。”她想到什么,轉(zhuǎn)頭囑咐:“你比小虞入行早,在工作上要多照顧她,小姑娘闖蕩不容易,好歹人家也喊了你那么多年哥哥。” 沈雋意拿起一張搟好的面皮,嘟囔:“她現(xiàn)在都不喊了。張牙舞爪的,可兇了。” 沈奶奶作勢用搟面杖敲他:“姑娘家面薄,我還不知道你啊,你少逗人家。” 沈雋意做了個鬼臉。 生日這天,沒有來太多的親朋好友。沈奶奶這一輩的親戚年紀都大了,不宜長途跋涉,只打了電話問候。 沈家來了幾個叔叔輩的親戚,陪著老人家吃了頓飯,切了蛋糕,當天就離開了,被夕陽籠罩的小院又恢復了寧靜。 沈奶奶這兩年已經(jīng)不大愛出門,常愛坐在小花圃旁邊的老人椅上曬太陽。沈雋意收拾好屋子,搬了個小板凳坐到她身邊,跟她講娛樂圈的八卦。 把老人逗得哈哈大笑。 她轉(zhuǎn)頭看坐在小馬扎上的孫子,這個小馬扎是他從小走到哪搬到哪的凳子,他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