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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藝。不過也能看得出焦適之的確有幾分門道。焦適之聞言搖頭淡笑,“不過是粗淺技藝,值不得如此稱贊。”焦適之并沒有詢問壽兒出了何事,也沒有過分關注他,只是在發現壽兒茶盞飲盡后又為他添了幾次茶水。而茶樓嫻雅舒適的氣氛徹底拂去了朱厚照心里最后的煩躁,喝著黃山云霧,看著對面少年溫潤的模樣,心中一動,“你可知陳家?”“你惹上了陳家?”朱厚照此言一出,焦適之的眉毛微皺,帶著些許擔憂,“你說的,是隔壁街那陳家?”他原先以為壽兒是誰家走失的孩子,但一路上看來卻不盡然,反倒更像哪個富貴世家偷溜出府的小孩。“正是。”“陳家向來跋扈,身后靠著宮內的大人物無視法紀。如果想報復回去,光憑你一個不夠,須得幫手。”焦適之看了他一眼,認真說道:“你當慎言,若我是惡人,你現在早就出事了。”連他剛才說去茶樓的時候,壽兒都樂呵呵應承了,傻乎乎的可愛。“有點傻乎乎的可愛”的朱厚照無知無覺地攤手,“他們剛才當著我的面把一位小娘子搶走了,而官府無所作為,我看著很不開心。”還未變聲的嗓音帶著獨屬于孩童的尖細,語氣卻十分平靜。話與語氣十分不搭。焦適之雖然覺得朱厚照的話有點奇怪,不過也沒放在心上,“陳家的小兒子向來好色,想來這件事情是他主使。進了陳家的姑娘便沒有活著出來的。不過這兩天聽說他帶人出城游玩,似乎還未回來。”言下之意很是清楚。焦適之雖看不出壽兒的身份,但壽兒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中,似乎他本人也絲毫沒有掩藏的意思,反倒對著焦適之疑慮的神情露出一個得意可愛的笑容。“多謝焦大哥的指點。”“這算不得什么指點,如果能讓陳家出點小問題,想必會大快人心。”壽兒的舉止后面代表的是底氣還是虛張聲勢,焦適之看得很清楚。“焦大哥說笑了。”朱厚照笑瞇瞇地說道,“不過看起來焦大哥也有些許心事,臉色不怎么好看呢。”焦適之先是為壽兒的直白呆愣了三息,之后又嘆息自己連臉色都遮掩不住,輕而易舉便被人看透了。他輕輕搖頭,但又不想直接就推拒壽兒的好意,婉轉地說道:“只是家中出了點變故,起了點爭執。”“原來如此,不過焦大哥看起來還真不像官宦子弟呢。”朱厚照點點頭。“何以見得?”焦適之挑眉,沒注意到自己這便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對面的男孩帶著調皮的神色指了指焦適之的衣裳,“近段時間京城流行在衣服上著暗紋,不論何種人都巴不得詹顯身份,但焦大哥難得樸素。”焦適之無奈搖頭,輕聲說道:“即便繡上暗紋,難道便會有所不同嗎?既然不會有所不同,又何必在這些小處費勁。”做衣服的時候繡娘自然說過,但焦適之卻沒放在心上。就算他在衣裳上繡上奇珍異寶,不屬于他的終究不是他的。“好!”朱厚照高興拍手,“我也見不得那些人,以為披上衣裳便高人一等,每次看到他們的嘴臉就覺得可惡,真想多拌他們幾腳。”焦適之眼角抽搐,“多”?看來這位已經干過這樣的事情了吧。不過兩人難得交談得很是愉快,雖然壽兒的性格跳脫,想法天馬行空不受約束,但著實是個很有趣的孩子。等朱厚照跳下椅子背著手道別的時候,焦適之才驚覺時間飛快,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了。朱厚照像個小老頭一般踱著步離開了茶樓,剛才焦適之的話給了他啟發,有仇必報的某人現在正打算去實施。至于焦適之有了名字,他還怕找不到人嗎?焦適之撐著下巴看著壽兒離去的背影,此時雅間內只剩下他一人,時間漸漸流逝,他不知想到了何處,看著西下夕陽嘆了口氣,仰頭飲下最后一杯茶,隨即也離開了茶樓。幾日后,焦適之剛回到焦家,還沒有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被管家給堵住了,連帶著管家身后的幾位奴仆。焦適之訝異地說道:“看起來,管家有要事要尋我?”管家彎腰恭敬地說道:“老爺請少爺過去一趟。”焦適之若有所思地掃了一眼站在管家身后如狼似虎的奴仆,這是先禮后兵?“管家確定是老爺請我過去,而不是壓我過去?”焦適之勾起嘴角,眼中卻無半點笑意。管家點頭哈腰地說道:“少爺言重了,您是老爺的獨子,老爺怎么會如此待您呢?”話是這么說,但焦適之卻沒有從他的動作中看出半點禮讓溫和。如果不是有所授意,管家斷不敢如此。焦適之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前頭帶路吧。”他本來對這一次的祠堂縱火很是懷疑,如此迅速,又是在暴雨天后,居然能夠這么快的點起大火,證明早有準備,并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手段,如果是外來的人,費盡心思只為了焦家祠堂未免太過浪費了。焦家又不是名門大戶,也惹不上這樣的死敵。那就只能是內鬼了。有這樣的手段,又如此熟悉焦家內務,偏偏是在焦適之被罰之后……看來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幕后兇手了,也知道迎接他只會是暴風驟雨。如果不是管家的表現如此著急,焦適之還不能夠相信,居然有人為了一己私利毀了焦家祠堂,那可是百年大計啊!父親會相信他嗎?顯然,朱厚照又一次成功地使他留了下來。他欲起身,那動靜卻驚醒了身后人,胸腹處的胳膊一使勁,又讓他回到了原位。“皇上,天快亮了。”焦適之提醒他。“嗯哼,該起的時候劉瑾會提醒我。”朱厚照混不在意。焦適之腦門蹦出幾條黑線,“可是皇上,臣該離開了。”“先是卑職,后是臣,你每換一個稱呼,都得讓我費勁提醒你一件事嗎?”朱厚照似笑非笑地覆上焦適之的身軀,被褥下,兩人赤裸地交合在一起,朱厚照呼出的氣息吹拂在焦適之左耳邊,激得他身體微微顫抖。瞧見身下人的反應,朱厚照十分得意,這是他創造出來的敏感點,從無至有,一點一點親自開發出來的。“皇上,”青年的聲線果然帶了更多,更讓人喜歡的暗啞,“您再不起身,早朝會遲到的。”“那便停了吧。”朱厚照打了個哈欠,喃喃說道。